“嗯。”葉雲韶沒什麼意味地應了一聲。

    好不好看沒什麼，這些素色的衣裳，原本就是穆長風為他準備的。可笑的是，這時卻換了喜好。

    聽了穆長風的話，隨即有個侍女悄聲出去了。

    穆長風給他夾了幾筷子，道：“廚子從早上起就開始準備食材了，嚐嚐味道。”

    他說過，和王府的很像。

    但也只是像而已，怎麼可能一模一樣……

    這麼想著，他吃了一口，有些意外。

    真就一模一樣。

    “怎樣？”穆長風似乎期待他的迴應。

    葉雲韶在他直視的眼神下，實在沒骨氣得緊張，不太會組織自己的語言。

    “嗯……”又是和上次一樣的反應。

    穆長風眨了眨眼，不甚在意，有些惋惜地說道：“還說是王府的主廚，看來喬三是被人騙了。”

    葉雲韶的腦袋轉得很慢，隨著一個侍女又悄聲出去，關門聲讓他反應過來。

    頓時起了一身冷汗。

    做飯的廚子是王府的？

    他還記得莊裏沒幾個會做飯的，廚子都是從外面抓來的。就在上次，還因為他隨口一句佛跳牆，輕易要了廚子的性命。

    葉雲韶不敢往深處想，他緩緩抬頭，看了眼穆長風的臉色。

    穆長風沒什麼不一樣，甚至淺笑著迴應他。

    不、不是這樣的……穆長風很擅長掩飾……

    葉雲韶猶豫著，伸手扯了扯穆長風的袖口，指尖用力到蒼白，把這件上好材質的衣料攥得發皺。

    “很、很好吃……和以前是一樣的……”滿腦子都是恐懼的想法，他艱難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穆長風反手握住他的手，感受他的手指在自己掌心裏微微的顫抖，笑道：“那就好，阿韶要多吃些，你瘦了好多。”

    穆長風自己不吃，只幫他夾菜。

    葉雲韶恐怕連吃下去的東西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

    穆長風拿起手邊的白玉酒壺，倒了一杯清透的酒，放置在他跟前。

    葉雲韶聞到燻人的酒味，緊跟著聽到穆長風一聲簡短的命令。

    “喝了它。”

    他不能喝酒，穆長風明明知道。

    那日太子封禮的宴會上，穆長風為他解圍，在最後霸道而溫柔地告訴他，以後再不準喝酒……

    想來實在諷刺，他覺得喉嚨那股血氣又厚重了些，需要往下壓一壓。

    葉雲韶像個沒有自己想法的木偶，機械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又涼又辣的酒一口下肚，自罰似的，懲罰自己不該回憶從前那些。

    酒杯放下，穆長風又添了些。

    “喝了它。”

    他是一杯倒，再厲害也撐不過三杯。

    他看了看對面站著等候的幾個侍女，又喝了一杯。

    原來不再被人珍視就是這種感受，心涼了也不覺得酒是冷的。也可能是酒勁上來，覺得熱了吧。

    第三杯也是一樣喝下去，這回放下杯子的手明顯晃了晃。

    清明的雙眸蒙上了一層霧，看東西不太真切。

    穆長風對那些侍女招了招手，那些侍女便接連出去了。

    葉雲韶閃過一絲慌張。

    “我……我沒做錯什麼……”他說。

    “我知道，我只是讓她們出去。”穆長風平靜地說。

    葉雲韶半信半疑，但他的腦子已經無法保持正常的運轉。

    葉雲韶先是覺得冷，緊接著是由內而外散發的熱。這一冷一熱形成強烈的對比，讓後來的熱過了分。

    葉雲韶遲鈍地想著，這次的酒勁和之前不太一樣。不過他對付酒的經驗不多，大概是連羽山莊的酒和他從前喝過的不一樣吧。

    坐得東倒西歪，不知何時已經倒在了穆長風的懷裏，穆長風身上好聞的氣味讓他清醒了片刻。

    露出來的面板顯得緋紅，還有那茫然而純真的表情，一雙狐疑的眸子，帶著魅惑的弧線，穆長風險些把持不住自己。

    其實也不必把持，時間也該到了。

    葉雲韶的清醒，也就很短的時間。

    呼出來的氣燒灼得厲害，他很不舒服。

    “好熱……我好熱……”他喃喃著。

    緊接著便說不出話了，嘴唇被堵住，溼溼軟軟的東西急切地在他口中掠奪。他快要喘不上氣，更可怕的是，這些熱量非常整齊地往下身竄去。

    腦袋無力地後仰著，身下騰空，再落下時是在寬大柔軟的床上。

    吻沒有因此中斷，一隻微涼的大手從腰腹處鑽了進來……

    “嗯……”

    葉雲韶聽到一聲粘膩的哼鳴，缺氧的腦袋清醒了一下，察覺到這聲音竟然是從自己口中發出的。

    穆長風終於肯結束這個吻，但又很快落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路往下……

    “不……不對……不對……”葉雲韶遲緩地說著。

    “什麼不對？”

    酒不對勁，這樣明顯，他竟然沒能發現。

    可發現又怎樣，穆長風執意要做這種事，他根本反抗不了。

    “穆長風……你……為什麼……”

    衣裳褪盡，葉雲韶的聲音帶上絕望。

    穆長風撐起身，像是訴說一件很正常的事一樣的語氣，道：“因為你不會配合，所以我選擇這種方式。放心，因為有藥力在，阿韶不會覺得很痛，而且很舒服。”

    “我要回去……讓我回去……”

    他掙扎起來，但力道微弱得很，反倒像是欲拒還迎的邀寵。

    穆長風鋒利的眉眼閃過一絲不爽，將他才掙扎起來的身體毫不留情地按了回去。

    “很簡單的，就像剛纔那樣，享受就好。”穆長風在他耳邊，語氣邪佞，彷彿是在提醒他剛纔的失態。

    胸口的血氣再也忍受不住，葉雲韶呼吸急促，轉頭便吐了一口血出來。

    房間裡的燈還亮著，外頭的鞭炮聲此起彼伏，吵得人心煩。

    穆長風有些茫然地望著那灘不算大的血，深紅的顏色漸漸暈染開來，葉雲韶的唇邊還殘留著血跡。

    “阿韶？”

    葉雲韶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嘔出一口血。

    穆長風慌了，聲音帶著急促，問道：“你哪裏不舒服？阿韶！阿韶！”

    這人好吵，葉雲韶沒什麼力氣，側著身子把自己縮起來。

    穆長風還是真實地感受到了刺痛，酸酸澀澀地，在胸口處徘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