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機會？

    秦夫人給他拿了幾張畫像，展開都是美人面，妝容精緻，身段婀娜柔軟。可偏偏激不起葉雲韶任何一點的內心波瀾。

    葉雲卓繼續說道：“哥哥確實該成家了，喜結連理，這些都是秦府的閨閣小姐，論資質也配得上哥哥。”

    秦府？就是秦夫人的孃家？

    這些人打的什麼算盤，葉雲韶一點也不感興趣。

    從前只有秦夫人一個逼他，如今還多了二弟，他冷哼道：“你也知道我是你兄長，怎能對兄長的事情指手畫腳。”

    秦夫人依舊好臉色，說道：“這些姑娘都喚我姑姑姨娘的，和你也相差不了幾歲。上回我去秦府，已將聘禮送了過去。只要你能選中一個姑娘，選個良辰吉日就能完婚。”

    彩禮都送過去了，葉雲韶哪能不急，更多的是憤怒。

    他很少這樣被憤怒衝昏頭腦，可這時也忍不住了，怒道：“你們有什麼資格替我安排這些？這些人，我都不會娶的！”

    秦夫人打著算盤，想讓王府萬無一失地落到她的掌控之中，所以才做出這些愚蠢的事吧。明知他不可能答應，還去送什麼聘禮。

    什麼美人，都是庸脂俗粉，還沒穆長風好看……

    幹嘛忽然想起穆長風來？那人可惡的臉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還帶著勾魂攝魄的溫柔淺笑。

    “哥哥……”葉雲卓還想勸他。

    葉雲韶忍不了了，懟道：“既然你這麼心急，不如走在我前面，去娶了這些美人吧！”

    “不，哥哥你誤會了。哥哥若不願意，大可設到偏房。成親之事只是爲了給父王沖喜，哥哥不必當真。”葉雲卓解釋道，希望哥哥能明白他的意思。

    這纔是真正的目的所在吧？一舉兩得，還不用付出葉雲卓的幸福生活。

    那把他當作什麼了？需要的時候喚回來塞給他一堆不想要的東西，不需要的時候便嫌他礙事一腳踹出去？

    就算是養條狗，也不帶這樣的吧？

    葉雲韶很想笑，但實在笑不出來，臉上的肌肉彷彿麻木了，什麼表情都做不出來。

    “父王的病不是沖喜就能好的，恕不奉陪。”葉雲韶轉身便走。

    掀開厚重的簾子，門被緊閉著，他用力推了一下，竟然沒能開啟。

    猛地轉過身，瞧見秦夫人嘴邊一抹微笑，十分危險。

    糟了，他還是小看她了。

    過了這麼久，掙扎了這麼久，經歷過是非和生死，依舊擺脫不了成為棋子的命運。

    秦夫人隨意挑出一張畫像，道：“就她了，分家的庶出，沒什麼本事。能嫁給王府，也算抬舉她了。”

    “我不會成親的，想都別想！”葉雲韶冷冷道。

    葉雲卓苦口婆心道：“哥哥不要執迷不悟了，這並不是一個壞的選擇。”他和母親做了約定，只要哥哥答應娶了秦府的女人，母親就能容下哥哥。

    爲了這個約定，他才願意來勸說哥哥。

    這樣，他就可以像從前一樣，和哥哥同在王府屋簷下，時時能見到哥哥了。

    只是他不明白，哥哥為何會這樣抗拒。多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其實沒什麼的，作為王公貴族，哪個不會納上幾房女人，爲了聯姻。

    葉雲韶麵露難看，這陣勢是非要自己答應不可。

    葉雲卓想了一會兒，動著自己的腦袋，冷不丁問道：“難道哥哥有心上人？身為王府公子，最不需要的就是私人感情，哥哥不會不知道吧？父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看看他現在所受的折磨，他再喜歡唐……”

    “住口，別提那個名字！”秦夫人打斷他。

    葉雲卓生生憋住，沒把那人的名字說出來。

    葉雲卓的臉色很難看，站起來往門口這邊走來，葉雲韶直覺不妙，和他保持了距離。

    “既然哥哥不願意，這事也不急。”葉雲卓對外面命令道，“把門開啟。”

    門外的人應道：“是……”

    葉雲韶疑惑著，竟然就讓他走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他只是短暫地疑惑了一下，緊跟著就出去了。

    秦夫人不滿道：“怎麼讓他跑了？”

    “母親不急，這親事我自有辦法。只要母親別忘了對我說過的話，只要哥哥成親，就接納哥哥。”

    “那是自然，不過要等婚事徹底完結，否則不作數。”秦夫人說。

    得了母親的承諾，葉雲卓也放心了。

    ……

    葉雲韶從永輝堂出來，景初還在門口等著。

    景初瞅著他的臉色，想知道些什麼卻也不敢問，只好在他身旁默默跟著。

    逸仙堂重新為他敞開，裡面經過一番清掃，和之前沒什麼兩樣。是他一直生活著的地方，但太過空曠，總讓他覺得少些什麼。

    要比起來，還是在外頭四合院裡的小租房更合適他一些。

    “阿初，我要回去了。”葉雲韶停住，說道。

    景初不懂，問道：“這裏不就是少爺的家？還要回哪去？”

    雖然藉口很可笑，但葉雲韶還是這樣說：“外面……還有我兩個月的租金……”

    而且他隻字不留回到王府，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陸鹿那邊還沒個交代呢。

    “啊？”景初確實不明白了，“這裏不比那裏好？少爺就在這裏住著，誰也不敢說什麼。”

    葉雲韶下定決心，就難再該了。脾氣在這點上顯得很倔強。

    景初沒辦法，只得送他到大門口。

    門口的守衛大哥冷不丁攔住他們，一本正經道：“少爺不能出去。”

    景初問道：“少爺是主子，他想出去就出去，要回來就回來，你們怎麼做差事的？”

    守衛面不改色，道：“這是命令，小的們只能遵從。還請少爺挪步，回去吧。”

    葉雲韶似乎也知道是因為什麼了。如今王府是秦夫人一手遮天，將他威逼利誘搞回來，然後再不讓他出去。

    “阿初，我們回去。”葉雲韶對景初說道。

    “少爺？”少爺就這麼打道回府，可真不像他。

    繞到假山之後，葉雲韶道：“你忘了，我可以從偏門走。”

    景初一敲腦袋，清醒了：“對哈，少爺開鎖是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