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真正明事理的，司府老爺子老夫人，還有仲奇的娘，不會在意她今日所言。

    而方宛等人，日後若再對她有耍這些心思的時候，也該掂量掂量。

    帶著顏如裳從屋裏出來，顏如元臉色還未變過來，讓婉兒去叫了馬車，收拾了顏如裳的東西，送她回顏府。

    馬車上，看著閉目養神的顏如元，顏如裳眼睛眨眨，玩了玩自己手指，還是開了口。

    “大姐姐，其實我……”

    她有些不知該怎麼說。

    “你想說，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是嗎？”顏如元睜開了眼睛，眼裏有些無奈。

    顏如裳挑挑眉，隨後又撲上去抱了抱她:“還是大姐姐聰明，什麼事都瞞不過大姐姐。”

    顏如元沒好氣推推她。

    她是個什麼自己自己知道得很，她向來不會讓她自己吃虧，更何況生生受方宛那一巴掌。

    “……痛不痛啊？”

    雖然問得有些遲了，她也還是心疼地摸摸她的臉，她做這一切，都是爲了自己吧？

    其實顏如元何嘗不明白，方宛一再上門索取，她沒有拒絕，一再縱容是錯的，但的確苦於沒有藉口，而且她嫁進司家時間不長，想著再過一段時日的。

    小五這麼一鬧，她一來的確是生氣她被打的那一巴掌，二來，也不如就藉着此事，立立威。

    小五想幫她，她當然明白。

    “大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靠在顏如元肩膀上，顏如裳不知自己是不是有些多管閒事了，但對方是自己大姐姐，她實在做不到置之不理，再說大姐姐她心軟，若是不逼著這一次讓她狠下心來，她恐怕還會在那府裡繼續委屈自己。

    一巴掌而已，不虧。

    “大姐姐當然怪你，下次絕對不可以讓你自己受這樣的委屈，我不在你身邊，別讓我擔心。”顏如元嘴上說著責怪，卻的確心疼她，自小家裏人都不捨得打她的。

    顏如裳嘻嘻笑兩下:“我知道了大姐姐，以後再不會這樣了。”

    其實那方宛和司仲仁受不受罰的，她也沒那麼在乎，想來司家那兩位老人也不會輕饒他們。她主要想讓大姐姐同那方宛“決裂”了，若不從大姐姐這裏解決問題，她就是再怎麼威脅方宛，恐怕她離開司府，方宛也還是會厚著臉皮又找上大姐姐的。

    “呀！那我的畫怎麼辦呢大姐姐！”現在她要被送回國公府了，她的畫還沒畫完呢。

    顏如元挑挑眉:“我在府裡多住一日，幫你畫完如何？不過你這次可要認真了，不能再撒潑耍賴。”

    顏如裳開心了:“那再好不過了！”

    此事回府之後顏如裳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顏如元同樣心照不宣，就只當這是她們姐妹二人的一個小秘密罷了。

    顏如元在府裡多呆了兩日，順便也和老夫人說了說話，和顏青君也見過麵了。

    這段時日洛青安被送去了武館學武，是顏青君親自挑的老師，聽說他在那裏學得開心，顏如元也就放心了。

    畢竟四叔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們這些當哥哥姐姐的，該好好照顧他。

    太子盛長渝派人上門來取畫的時候，顏如裳和顏如元還在書房。

    看著面前被派來的小廝，顏如裳眼睛眨了眨，思慮片刻，點了頭。

    將畫卷好交給小廝，顏如裳也沒什麼交代，讓小廝拿著畫便打發走了。

    顏如元欲言又止，在小廝離開之後纔出口：“......這樣讓他拿走，真的好嗎？”

    顏如裳聳聳肩：“他自己心急派人來取的，不怪我。”

    再說人家是太子，總不好三番兩次讓人家派人上門，太子，架子很大的。

    顏如元搖搖頭，也不止她什麼時候和太子走得近了。

    小廝將畫取了，也沒多想，便送到了太子手上。

    盛長渝沒想到他還真把畫取了回來，挑了挑眉，衝小廝伸出了手：“拿來我看看。”

    他其實沒什麼期待的，畢竟她那樣子，不像是能畫出什麼好畫來的。

    但畫卷緩緩展開，衣角翻飛，細節精緻，看來竟還不錯。

    半個身子已經露了出來，身姿俊逸，是副好畫。

    終於要露出最後一點，那就是他的臉，他倒要看看，她把自己這張俊朗的臉畫成了什麼模樣......

    一幅畫終於完整地擺在桌案上。

    “噗嗤！”身旁丫鬟小廝侍衛齊齊隱忍不住。

    盛長渝一張臉逐漸青了，這就是她給自己畫的好畫？

    畫上之人身形俊朗，難掩俊逸風姿，每一處的細節更是想象不到的精緻，但唯一讓人捧腹的，這畫上之人，臉呢？

    這不怪顏如裳，這是顏如元教的，主要是實在看不下去她把人化成豬頭，只好先教她從腳畫起，可是畫到最後，頭部輪廓都已經好了，甚至頭髮絲都添上了，只剩了臉還沒畫。

    這個時候盛長渝派人來取了，顏如裳心裏沒好氣，竟就把一張沒臉的畫給小廝拿著帶走了！

    “這......是不是畫得太著急，忘畫了呀？”

    身邊侍衛見自家主子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忍住笑意，找個理由。

    盛長渝冷冷看他一眼，頭髮絲都畫得細緻，獨獨忘了臉？

    侍衛摸摸鼻子退下了。

    丫鬟走開繼續打掃屋子，肩膀卻笑得一聳一聳的，也不知那位顏小姐是怎樣一個妙人。

    小廝摸摸後腦勺：“要不我再把畫送回去，讓顏小姐補上？”

    盛長渝肉肉額心，腦仁子疼。

    “算了，收起來吧。”

    *

    兩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太子與丞相府大小姐杜傾蘭的婚事，也終於來了。

    杜傾蘭如今嫁了太子，日後就是太子妃，濟安堂眾人議論紛紛，雖說那杜家大小姐向來傲人，不過人家的確有傲人的資本，如今不就是，飛上枝頭，當鳳凰去了。

    努力有什麼用，還不是得有一個好家世！

    這些話顏如裳聽在耳朵裡，不置可否。

    手中攥著筆，在紙上寫著一些什麼，希望到時候，杜傾蘭這個太子妃，能坐得安穩，不要摔得太慘了，讓她嘲笑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