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一時未能反應過來，愣在了原地。

    “裳，裳兒？”顏如元詫異地看顏如裳。

    “年紀小不是你的錯，但和你娘一樣愛吸血就不對了。”顏如裳泛冷的眸光顯示她並非開玩笑。

    當年大房連個蛋都生不下，擔心日後沒有子嗣，這纔將她大姐姐要了過去。

    可後來大房有了自己的孩子，又如何能對顏如元上心？

    她大姐姐的榮光乃是她自己爭氣，大房得了培養出好女兒的名聲，可他們做的哪件事是能對親女兒做出來的？

    大姐姐那糟心的婚事且不說。

    上面給大姐姐賜下來的東西，哪樣不是入了大房家的庫，給她自己的女兒分了？顏如元念他們的好，不計較這些，是顏如元大度。

    上一世她就算知道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著顏如元已經是別人家的女兒，她管不著。

    但如今，她沒想就這樣算了。

    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顏如心立馬委屈了，小嘴一癟，眼裏帶了晶瑩的亮光，一副要哭卻隱忍著的模樣，讓人看了十分心疼。

    這麼可愛的女娃，何苦惹她哭，一把扇子而已，給就給她了。

    是這樣的嗎？

    偏顏如裳今日要做那個壞人。

    “這扇子我覺著也好看，論輩分也是我在你之上，大姐姐既大度地要讓出來，也該先輪著我不是？就是按親疏，我纔是她的親妹妹，更輪不到你了。”

    沒有給對方開口的機會，顏如裳將團扇拿著，衝顏如元福了福身:“多謝大姐姐的扇子，我先回院子了。”

    女子拿著扇子離開，傲慢又無禮。

    這一幕被跟在後頭的顏如語完完全全看在了眼裏。

    顏如心皺著一張小臉，委屈地抬頭看顏如元:“大姐姐，她……”

    顏如元目光沉靜，落在已經走遠的傲慢背影上，不知在想什麼。

    聽到身旁顏如心的聲音，低下了頭來，猶豫片刻:“祖母那裏還有一把，你若想要，叫婉兒帶你去要。”

    顏如元吩咐身後婢女一聲:“婉兒……”

    婉兒姑娘立馬會意:“是，小姐。”

    衝顏如心福福身:“九小姐，隨奴婢走吧。”

    顏如心葡萄眼裏閃著詫異，方纔被那可惡的顏如裳搶走扇子是她沒想到的，但她都受了這樣的委屈，大姐姐不應該耐著性子蹲下來哄她？就算不能做一把一模一樣的給她，也應該補償些別的纔是。

    但大姐姐讓她自己去問祖母要？

    這她怎麼要？

    “我，我有這一把就好了，再多了，我也用不了。”顏如心說得可可憐憐。

    “也好，那便回淑德院吧，莫亂跑讓母親擔心。”說罷顏如元未多看她，帶著婉兒邁步離開。

    被留在原地的女娃不知所措，明明大姐姐語氣同以往一樣柔和，但她怎麼覺得比被她兇了還難受？

    從潤慈院回到自己的院子，顏如語想著方纔的一幕，有些心不在焉地邁步進屋。

    二夫人手裏正拿著什麼縫，聽到聲響回頭看她一眼:“去過你祖母那裏了？”

    顏如裳聞言點點頭:“去過了……娘，日後若沒什麼事，還是別去招惹小五。”

    *

    回到念雲院，顏如裳看一眼手裏兩把扇子，嫌礙事地扔到一旁，想到方纔顏如心的裝模作樣就氣不打一出來，還有那顏如元，人家要她就給？人家要挖她心掏她肺，她也大度的任人家挖，任人家掏？

    碧兒小心翼翼的要將地上的扇子收起來。

    “撿什麼，拿去扔了！”

    碧兒眨眨眼，知道小姐火大得很，但看一眼手裏精緻又好看的扇子，想說這扇子又沒什麼錯，但轉念一想小姐入不得眼，那就是錯了！

    碧兒哎一聲，將犯了錯的扇子拿出去丟。

    走出屋子，碧兒一想，丟在院子裡，萬一又被小姐看到了惹她心煩，於是不嫌麻煩地多走了幾步，拿出院子去丟。

    好巧不巧，迎面遇上了大小姐顏如元和她的丫鬟婉兒。

    碧兒忙緊張地將扇子往身後藏了藏，但卻更欲蓋彌彰了。

    婉兒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裏，好笑地開口：“你這丫頭，往背後藏什麼好東西呢？”

    碧兒訕訕笑兩聲，對上大小姐威嚴的目光，立馬收了笑乖乖將東西亮出來。

    這兩把扇子？婉兒詫異地看向大小姐，不就是方纔那兩把？

    “你這扇子拿著要去何處？”婉兒替她家小姐開口問了。

    碧兒眼睛眨眨，慌得要命，什麼謊話也想不出來。

    “......你家小姐不喜歡，要你拿去扔了？”顏如元眉心輕挑，一句一頓猜測。

    碧兒不住眨眼，大小姐真神了，她怎麼知道的？

    不過就算對方猜對了，碧兒也不敢點個頭，啞巴一樣，嘴被縫上了。

    顏如元好笑地搖搖頭：“好好的東西扔了可惜，給我吧，回去就和你家小姐說已經扔掉了。”

    碧兒被動得很，被人拿走扇子，張了張嘴，又不知怎麼說，只好木著點頭：“是......是，大小姐。”

    顏如元拿著扇子邁開步子，碧兒鬆一口氣轉身卻突然又被叫住。

    “對了，你家小姐覺得那罐蜂蜜可還甜？那是昭文館分下來的，也就一罐，我也不知味道好不好。”

    那罐蜜？碧兒不解怎麼突然問這個，但小姐嘗過，好像也沒說什麼。

    “大小姐送的東西自然差不了，味道很好的。”碧兒不知怎麼回，也不知對方想聽什麼，只好拍了拍馬屁。況且昭文館的東西，怎麼可能差了。

    “那就好。”顏如元點點頭未在多問，這次是真離開了。

    碧兒拍拍胸口，雖說自家小姐也脾氣不好，時不時讓人害怕，但這大小姐雖溫潤，卻給人一種威嚴之氣，讓人大氣都不敢出的那種。

    “小姐您不怪五小姐搶了九小姐的扇子？”婉兒看一眼看不出神情的小姐，她以為小姐特意路過這裏，是想教訓五小姐幾句，怪五小姐那麼大一個人了，還和小孩子搶扇子。

    哦，搶了還不喜歡，還讓丫鬟拿去扔。

    結果小姐到跟前，只和和氣氣問了人家丫鬟一句蜂蜜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