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羊羔“咩咩”叫奶聲奶氣的，可二海哥卻也沒覺得可愛，忍不住嘆了口氣兒，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提醒他家囡囡他們才吃了羊肉包子，這會嘴裏還存著羊肉味兒呢。

    “大娘，你家孫子呢？怎麼不見人影？”翩翩好奇問道。

    一提到孫子，馬大娘頓時那叫一個滿臉生輝，再開口的時候，馬大娘的聲音都跟著抬高了一倍，道：“還沒下學呢，得下午才能到家。”

    聽著口氣，翩翩就能猜出來大娘的乖孫功課肯定不錯，當下便含笑道：“想必是個懂事兒刻苦功課好的哥兒，大娘的驕傲都寫臉上了！”

    “哈哈哈！”馬大娘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卻又有些不好意思，又趕緊謙虛道，“算不上功課好，不過卻的確肯刻苦用功，咱們家瑞哥兒這算是……對，算是笨鳥先飛吧！”

    原來乖孫叫瑞哥兒。

    “來，我帶你去房裏看看。”馬大娘又趕緊拉著翩翩朝兒子兒媳的屋子去。

    翩翩跟著去看房了，趙清明則被馬大爺帶到堂屋喝茶，趙清明摸索著，從懷裏掏出他跟翩翩的身份憑證放在桌上，朝馬大爺那邊推，一邊道：“這是我們兩人的身份憑證，大爺請過目。”

    馬大爺又細細看了一遍，徹底放心，又把憑證遞回去，讓趙清明給收好了。

    趙清明依言收好憑證，又掏出一個錢袋子，從裡頭取出一塊碎銀子，遞到馬大爺面前，不待馬大爺拒絕，趙清明便就搶先開了口，道：“大爺大娘心地善良肯拉我們一把，我們自然感激，不過卻也不能白吃白住，否則自是心裏不安，而且從今往後我們夫婦二人是要在涼州定居長住的，一則是人生地不熟，二則我們夫妻兩人又是這樣的情況，所以少不得有攪擾麻煩大爺大娘的地方，我們更加願意跟大爺大娘長長久久親如家人，所以就更不好總讓大爺大娘吃虧了，不然的話，只怕也處不長久，所以還請大爺一定不要推辭。”

    趙清明給的銀子莫約就是住客棧的價格了，肯定不讓馬大爺馬大娘吃虧，不過比他們單獨租下一個院子，肯定節省了不少，所以還是划算的。

    馬大爺聽了趙清明這一番話後，倒也不好再拒絕了，趙清明說的句句在理，而且言辭懇切，他要是再一味兒拒絕，豈不是落了人家的面子？人家又怎麼好意思住下去？

    再說了，就像趙清明說的，兩家人要是真想長長久久處下來，那就得有來有往，雖然他們心裏同情這對小夫妻，但是卻也不能不顧人家的想法，說到底還是得相互尊重。

    趙清明這一番話，讓馬大爺刮目相看，原本心裏的同情一下子就少了不少，倒是多了許多尊重，自然也沒有再把銀子退回去，而是收下了銀子，一邊含笑跟趙清明道：“你說的不錯，既如此銀子老頭子就收下了，不過你這銀子給的太多，所以一日三餐也算裡頭了，你可不能拒絕，要不然的話，這銀子你還是拿走！”

    “如此，那我們就不跟大爺大娘客氣了。”趙清明也不是迂腐的人，當下笑著點頭。

    “來，樑子，嚐嚐咱們涼州的三炮臺，”馬大爺熱情地招呼著，把茶杯遞到了趙清明面前，“跟你們南方的茶可不是一個味兒！”

    樑子：“……”

    沒錯，馬大爺口中的樑子就是趙清明，馮賀給他辦的憑證上頭，他的名字叫儲梁……

    估計是當時馮賀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給自家主子瘋狂儲備糧食吧，所以纔想出了這麼個名兒來，翩翩也沒好到哪兒去，叫……安小花。

    趙清明一陣窒息之後，然後忙不迭跟馬大爺道：“大爺往後就直接……叫我二海吧，我行二，五行缺水，所以家裏給我取了二海這麼個小名，您跟大娘也都這、這麼叫吧，我聽著也覺得親切。”

    咳咳！

    跟樑子比起來，二海似乎好像真的順耳不少。

    “成，那往後就叫你二海了！”馬大爺爽快地答應，一邊又熱情招呼趙清明喝茶。

    這是趙清明頭一次和三炮臺，這味道……

    果然跟南方的茶不太一樣啊。

    ……

    是夜。

    這一晚，翩翩跟趙清明總算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腳，這一路上，一直風餐露宿的實在辛苦，就算住客棧也多的是時候碰不上熱水，別說是洗熱水腳了，能不能喝上口熱茶都是未知數，趙清明也就罷了，翩翩真是受了老罪了，這個時候兩隻腳泡在熱水裏頭，她仰倒在床上，發出舒服的嘆息。

    “趙清明，真的太舒服了。”

    於是，趙清明更加賣力地給翩翩揉腳，之前在路上，但凡有機會，他也會這樣給翩翩揉腳，不過距離上次給翩翩洗腳揉腳都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下來……

    翩翩的腳底板竟然都生出繭子來了，不過好在沒有起凍瘡。

    趙清明又投了個熱帕子給翩翩捂膝蓋，翩翩被燙的直呲牙，不過很快就又是不住舒服的嘆息：“趙清明，你這伺候人的本事比阿蠻都強。”

    趙清明繼續給她捏腳，一邊輕聲道：“王妃謬讚了，能伺候王妃是奴才的福分。”

    這樣的話都多久沒聽到了？乍一聽，翩翩只覺得恍如隔世，心底沒有任何遺憾，只有時移世易之感，曾幾何時，他們的洞房花燭夜，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她給他洗的腳……

    那時候又怎麼能想到竟還有他反過來給她洗腳的時候？

    也更加不會想到他們竟然會有這樣……好的日子。

    是啊，真的太好了，好的不像是真的。

    “趙清明，你掐我一下。”突然翩翩道。

    掐一下？

    趙清明一愣，握著姑娘的腳的手也停了下來，心裏想是不是翩翩的腳底疼，不過掐是捨不得掐的，他伸手在姑娘的腳心輕輕撓了下。

    “哈哈哈！不是這樣！誰叫你撓我了！哈哈哈！”翩翩登時笑得受不了，兩隻腳下意識地就要掙脫桎梏，然後就灑了趙清明一頭一臉的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