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鬧出人命了
“大人,要是找不到人,是不是讓團團賠錢給我啊?”
堂下的證人一聽找不到那中間人,擔憂著生瘡流膿的臉,迫不及待的就想讓團團賠錢。
如今容貌都已經被毀了,若是再沒有賠償,可真就活不下去了!
堂上的趙知涯蹙了蹙眉。
“眼下無法證明,是團團的胭脂導致你們眾人毀容,沒有證據的事,如何讓團團給你們賠償?”
堂下證人臉色瞬間變了,沒想到眼下情況如此嚴峻。
胭脂鋪掌櫃這會兒已經不打噴嚏了,又開始撇著大嘴瞎說。
“說不定就是團團放出訊息,讓那中間人跑路了,如今她分明就是賺了黑心錢,又不想給這幾位姑娘賠錢診治!”
?
團團一掐小腰,小腮幫子都氣得跟個小倉鼠似的。
她當初只做了一顆藥丸,否則非得讓這個大壞蛋接著打噴嚏不可。
怎麼把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賴?
“你有贈據嘛!沒有的話不要胡說,再胡說,就打你大屁股!”
團團奶呼呼的威脅在掌櫃的眼裏,跟只貓崽子似的,毫無威脅力。
更何況這堂上做的可是他的親叔叔,他們還能自相殘殺不成?可趙知涯瞥了一眼自己那不爭氣的侄子,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
“眼下並無證據,原告不可胡言亂語。”趙知涯一句話,這纔算是讓掌櫃的安靜了下來。
團團氣了一會之後,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準頭看向堂上幾位證人,一歪小腦瓜。
“你們的臉爛了,為啥不來找我,反倒是他來報官的鴨?”
團團這話一語中的,讓趙知涯也恍然大悟。
對啊!
按他侄子所說,此事與他無關,為何是他前來報官的?
其中一位證人上前道:“大人,我們今日原本是要一起報官的,只是來縣衙之前,是這位掌櫃攔住了我們,說要幫我們做主,我們這才同意的。”
隨後,掌櫃也忙不迭的點頭。
“都是做這行生意的,我自然要幫一幫她們,她們當初買的若是我的胭脂,不也沒如今這種事了嗎!”掌櫃順話尋了一個藉口,雖然有些牽強,倒也算合理。
正當趙知涯準備繼續詢問時,堂外一名衙役慌慌張張跑了進來,跪在堂下。
“啟稟大人,方纔屬下在城內尋找中間人的下落,卻被一戶人家報案,稱他家女兒用了團團的胭脂後生瘡流膿,今晨一度昏厥,此刻已不治身亡!”
原本亡者家屬不願將死者帶到衙門。
可眼下情況嚴峻,為查明死因與真兇,衙役已將屍首一同帶來。
趙知涯新上任第一天,城內數名女子毀容,如今竟還出了人命。
若是這件事處理不當,只怕他這芝麻綠豆的小官都當不下去了!
現在鬧出了人命,衙門外都圍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一個個群情激憤,誓要嚴懲兇手。
趙知涯眉頭一蹙,神情愈發嚴峻。
“將屍首抬上來。”
衙役忙著去抬屍首,胭脂鋪子掌櫃卻像得了什麼意外之喜似的,眉眼間都是掩不住的幸災樂禍。
“看看,她賣的胭脂都把人用死了,我看就該判她個死罪!”
掌櫃眼底盡是陰狠的笑意,恨不得在小奶團身上剜出幾個窟窿來。
讓她搶自己的生意,活該!
這次她還不死?!
還沒等掌櫃得意一會,趙知涯便緊蹙著眉頭厲聲呵斥一句。
“刑罰如何,自有本官判決,公堂之上,豈能你胡言亂語?”
掌櫃臉上一僵,隨即悻悻低下頭去,恨的拳頭都攥緊了。
他原以為趙知涯看在他們叔侄關係上,會對他頗為偏袒。
可現在別說是偏袒了,趙知涯都已經不知道苛責他多少句了。
若是真的東窗事發,趙知涯該不會對他不留情面吧?!一想到這,掌櫃心裏就捏了把汗。
原先都憤怒異常的證人聽說死了人,現下心中更多的卻是僥倖。
僥倖她們臉雖然爛了,可至少命還在,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屍首抬上堂,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連著往後退。
卻唯獨團團沒有,反倒往前上了兩步,踮著小腳想看白布下的屍體。
團團從未見過死人,也不知他們為何會對死人恐懼。
她的臉爛了,還被害得丟了性命,已經這麼可憐了,為什麼要怕死人?應該是死人害怕那個兇手纔對!
她只捏緊了小手,緊跟著屍體往前走。
白布剛一掀開,團團便看見了死者臉上密密麻麻的膿腫癰瘡,明顯比堂上這幾個證人更為嚴重,幾乎都快看不清容貌了。
就連見多了市面的趙知涯一見死者的容貌,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傳仵作上堂。”
仵作上堂來,是位年過半百之人,王淮在任之時他便任職仵作,算是經驗豐富。
仵作隨即上來查驗,他剛一蹲下,一旁一個小糰子也跟著蹲在了屍體旁,而且速度比她更快,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死者臉上的瘡。
“你不怕?”
老仵作片刻驚訝,看著小糰子也就三歲上下的年紀。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膽大的孩子,竟對相貌如此可怖的死者也毫不畏懼。
團團依舊專心的盯著死者,只搖了搖頭。
“不怕,她很可憐,我們要找到兇手!”
團團一攥小拳頭,語氣堅定的很。
看著團團那認真的模樣,老仵作感動了片刻,也隨即檢查起了死者的異樣。
團團掀起死者的袖管,一眼便看見她手臂上的潰爛。
若只是臉上生瘡,那還好說,只是胭脂導致的罷了。
可若是四肢這麼明顯的潰爛,看來就不只是胭脂的問題了。
看來她所用的胭脂中,的確有毒素。
證人們瞧著這一幕,都被嚇得不輕。
她們若是再晚幾天纔來報官,是不是身上也要開始潰爛了?
身體檢查結束後,老仵作又掰開了死者的嘴。
而在死者口腔內部,同樣存在著極為嚴重的潰爛。
還未等老仵作開口,一旁的小奶團便擰著眉頭給出了結論。
“系水銀中毒!”
堂上奶唧唧的聲音格外清晰,可沒人將團團說的話當回事。
她一個孩子,能知道什麼?
可唯獨老仵作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在團團身上看了半天,這才起身回稟。
“回大人,死者確是死於水銀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