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撲跪程楚冉的身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姐，您睜睜眼啊！老祖宗來了，您在臨水不就念著說相見老祖宗的嗎？您快醒醒啊！”

    轉頭向老祖宗哭訴著：“老祖宗，小姐常念着您與夫人，昨夜還想著等病好了好能孝順您，如今老祖宗來看您了啊！”

    徐氏聽著這話心中更是多了幾分心痛，昔日將這嫡親孫女送走她自是有些不捨的，但爲了相府的子嗣，她只能讓這孩子離開，卻未想到，這一別，再見之時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她看著床上躺著的人，骨瘦如柴，明明該是活蹦亂跳的孩子卻纏綿病榻，小臉上一點肉也沒有，嘴唇更是毫無血色，必是受了許多的苦。

    她拉起程楚冉的手，帶著愛憐，剛要開口卻察覺到了什麼，仔細握住其手腕，細細感知。

    “快！快去叫大夫！趕快！”

    翠雨軒，張媽媽慌慌張張地跑進了梅氏的屋內。

    正在梳妝的梅氏皺起了那如柳葉般的眉，不滿地看著張媽媽，“這是做什麼？如此慌張？”

    “夫人，大小姐沒了，您快去雪落軒看看吧！秋玉往老祖宗那報的喪，這會她們怕是已經過去了。”

    “程楚冉死了？”

    梅氏有點不敢相信，她還沒出手，這丫頭就沒了？這般突然，畢竟是嫡長女，怕是相爺回來不好交代。

    “因為什麼死的？”

    “不知，怕是風寒嚴重沒抗住吧。”

    “昨日那藥沒亂放東西吧？”

    張媽媽連忙否認，“沒有，只不過是安神湯。”

    梅氏聞言，心中倒是安穩了幾分，這死與她們沒關係就好。

    雪落軒門口，梅氏剛要進門，就看見大夫快步走進。

    “大夫快來看看！茜竹還有救的！”老祖宗看著大夫趕忙招呼。

    梅氏一聽看向張媽媽，神色晦暗。

    “茜竹這是怎麼了啊！怎麼就去了啊！母親，我這就去請太醫，茜竹一定還有救的！”

    梅氏站在程楚冉的床邊邊哭便說，滿臉悲痛。

    “大夫已經在了，讓他先給茜竹看看吧！”老祖宗看著梅氏幾人神色沉重，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心中百轉千回，這茜竹丫頭的病和她們有關係嗎？

    梅氏點了點頭，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悄聲無息地打量著床上的人，只見程楚冉的臉色比冬日的雪還要擺上幾分，靜靜地躺在那裏沒有絲毫的生機，她心中忍不住暗自歡喜！看來是沒得救了，正好省得她出手對付了！

    她的心中喜悅不已，面上卻半分未曾顯露，飽含悲慼。

    於大夫從太醫院退下來後就一直有在給宰相府看病，是府上的常客，深受信任。

    於大夫看得出來老祖宗的重視，自然不敢有半分懈怠，仔細地把著脈，神色凝重，頗有幾分疑慮，再細看脈象，轉頭開口道：“大小姐體內有著風寒之症，可脈中卻是中毒之相，脈象微弱，氣若游絲，若不細查，實在是難以發現還有幾分生機。”

    “中毒？”老祖宗詫異，隨即將目光轉向梅氏。

    “梅氏，老身聽茜竹身邊的丫鬟說，昨晚茜竹喝下的治風寒的藥，是你手底下的嬤嬤送去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必須給老身一個交代。”老祖宗住著的柺杖，在地上狠狠一敲，神色惱怒，顯然是動了怒氣。

    梅氏心中涌上幾分不安，強忍著顧慮開口：“母親，確實是媳婦手裏的嬤嬤送去的，可那隻不過是簡單的治風寒的湯藥，怎會有毒，怕不是有人見不得媳婦，故意栽贓陷害媳婦，還望母親明察。”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老身是非不分，冤枉了好人嗎？”

    “母親，媳婦不是這個意思，媳婦只是…”梅氏看見老祖宗動怒，心裏將程楚冉問候了幾遍。

    “哼。”老祖宗冷哼一聲，不再理會梅氏，“於大夫，這毒可有什麼法子解？”

    “這毒確實難纏，況且小姐的脈象極其不穩，還需仔細研究一番方可對症下藥。”於大夫斟酌道。

    假裝傷神的秋玉聽到二人談話，慌了神色。

    “中毒？大小姐昨日......昨日只喝了張媽媽送來的藥，並未吃其他任何東西，怎麼......怎麼會中毒啊！是張媽媽，張媽媽你......你怎麼能對小姐下手啊！”秋玉一口咬定，衝到張媽媽面前，指責道。

    張媽媽立刻否認：“不是我，我給小姐的藥是治風寒的，是按照你那藥方抓的。老祖宗，不是奴婢啊！給奴婢是個膽，奴婢也不敢做這事啊！”張媽媽跪在老祖宗腳下懇求著。

    秋玉也跟著跪了下來，誓要分個清楚：“小姐昨日滴水未進只喝了你的藥，不是你還會有誰？張媽媽說要夫人的遺物我也給你了，就是想換個救命的藥，你怎麼狠心給小姐下毒呢！老祖宗，您一定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不能欺負夫人離世早，看到小姐無依無靠，就仗勢欺人，歹毒心腸。”

    秋玉的話讓滿屋子的人都愣了住，每個人的臉上都精彩紛呈。感情還有這麼一出啊。

    梅氏心底警鈴大振，張媽媽是她的得力之人，如今做下這事，她是撇不清的。

    梅氏眯起眼，眼底透著幾分寒意，“張媽媽，你好大的膽子！這本是你分內之事，你居然敢以湯藥討要先夫人的遺物。”

    張媽媽沒有想到矛頭都指向了她，只能蒼白地解釋著：“奴婢沒有！奴婢不敢啊！什麼夫人遺物我都不知道，奴婢真的沒有啊。”

    “怎麼！這是嫌給的不夠，所以動了謀財害命的念頭是嗎！真是好奴才啊！”老祖宗冷笑，渾身散發著怒氣與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你是張媽媽吧，來人，將張媽媽拖下去仔細搜查，夫人遺物有沒有，一查便知。祖宗臉色鐵青，許久不管後院的事情，現在都烏煙瘴氣的，連侯府嫡女都敢陷害，傳出去損的可是侯府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