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歸來
是的,她醒了,從阿鼻地獄甦醒而來,從此刻起,她要開始她的報仇之路,讓他們血債血償,而她身邊的人,這一次她定要護住!
上輩子的她不曾醒來,也不知秋玉爲了救她求了張媽媽這麼久,並將母親留給她的玉鐲去換了抓藥的機會。
已經是午夜子時了,張媽媽纔回。
“夫人已經就寢,你們是年輕丫頭出去不便,我這個老婆子出去倒是方便,不如你把藥方給我,我替你去抓。”
秋玉聞言,欣喜不已趕忙道謝,“多謝媽媽了。”
張媽媽不想理會這對主僕,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敷衍地應了兩句便離開了她們這院子。
秋玉回到程楚冉的身邊,耷拉著腦袋,只覺得愧對小姐,不敢說話。
“秋玉,沒關係,沒有藥我這不也醒了嗎。”
“張媽媽答應我了的。”
“呵,她不過是梅氏身邊的一條狗,又怎麼會希望我好呢。之所以答應也是估計著我外祖父一家罷了。”程楚冉眯著眼,沉思後道。
“如今,你我想要擺脫這困境,在這宰相府內,只能求一人。秋玉,你去找老祖宗,將我的情況悉數告知。”
老祖宗是個明事理的,當朝宰相起初不過是個寒門書生,落魄的書香世家,父親早亡,是老祖宗將其一手拉扯大的。
對於她這個孫女,老祖宗算不上疼愛,但卻也從未苛待,甚至是在她與蔣煜疏婚事上唯一一個反對的。
不過那時候她不懂,她聽信程明夕與梅氏的挑唆,一心認為是老祖宗害了母親,是以對其不恭不敬,才招來了對方的厭惡。
上輩子她在臨水別莊,母親逝去,只剩她一人,宰相府內總是要有兒子的,爲了避諱也就來了。
然而莊子上的一應吃穿用度都是被剋扣了份例的,不過那時她年少從未在意。
只是對於母親的逝世久久不能忘懷,沉溺悲傷之中無法自拔。
倒是梅氏的點滴“關愛”讓她感覺到了母親的溫暖,對其越發的敬重。
這次臨行前的落水怕也不是意外,應是梅氏的手筆。
上輩子她就是因此傷了身子,落下了病根,是幾年後才知曉體虛之症竟是因年少落水。
想及此,程楚冉心中泛起冰冷的寒意,既然她們已經出手了,那就來看看誰更狠吧!
張媽媽問過梅氏的意見,端了一碗煎好了的湯藥給了秋玉。
“這雪落軒煎藥不便,你又不便出去,我便把藥煎好了來,你快給你加小姐服下吧。”
張媽媽囑咐了兩句在秋玉瘋狂道謝之中離開。
“小姐,快喝藥。”
“這藥沒用的,秋玉,倒了吧。”程楚冉斂下眼瞼沉聲說道。
“秋玉,我對他們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張媽媽是梅氏的人,她的行徑必然是受其主指示,若梅氏想我平安順遂,又怎會將我放置於此,自生自滅。這藥,沒用的。”
“秋玉,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採取行動!”程楚冉的神色嚴肅,認真地說道。
秋玉心性單純,從前也提過幾次梅氏母女有問題,但都被她駁斥了,後來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是她那時候被豬油蒙了心。
“小姐放心,秋玉知道了。小姐自己也要多加小心纔是。”秋玉紅著眼噙著淚水望著她。
“可是咱們院子已經被看管了起來,又怎麼能見到老祖宗呢。”
她們此刻位於相府最偏僻的角落,又有丫鬟婆子看守,想出去實在是有些難。
“放心,不難。”程楚冉攥緊拳頭,眼底泛起絲絲寒意,堅定地說道。
清晨薄霧,壽康院。
老祖宗徐氏剛起身便聽到屋外有著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
“紅月,外面怎麼了?”
紅月是老祖宗身邊最得力的貼身丫鬟,小輩的見了都要喊一聲姑姑,聽到叫自己便立刻疾步過來通秉,語氣沉重難以言說,“老祖宗,大小姐身邊的丫鬟秋玉剛剛來稟,說......說是大小姐沒了......”
頓時,徐氏睡意全無,趕忙起身,“快!快去看看。”
看著匆忙而出的老祖宗,秋玉立刻衝到了她的面前跪了下去,哭嚎道:“老祖宗......老祖宗,大小姐她走了,她走的好慘啊!老祖宗您去看一眼她吧!大小姐走的時候還念着您和夫人的名字......”
秋玉嚎啕大哭,情真意切,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老祖宗被秋玉的話嚇得眼前一黑,若不是身後紅月眼疾手快,早就已經跌倒在地。
“怎麼回事?!怎麼就沒了?”
好好的孫女怎麼說沒就沒了,說是回來路上病了,在落雪軒養病不宜見人,怕過了病氣,是以也沒急著見,怎麼好好的人就沒了?
秋玉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淚水瞬間從眼眶中溢位,“昨夜大小姐高燒不退,我要去抓藥,張媽媽說她去,說是雪落軒煎藥不方便,她煎好了,於是回來時拿了一碗湯藥,我給小姐服下後,今兒早上大小姐就不行了,剛剛就去了!”
徐氏聽了這話,怒火中燒,怎麼一個婆子倒是有這般權力,深邃的眸子染上了怒氣,“去!請大夫來!把老爺夫人都叫過來!”說著便帶著人向雪落軒的方向浩浩蕩蕩地走了去。
雪落軒,眾人來到此處,忍不住皺眉。
老祖宗自問多年未來此處,卻不曾想已破敗至此。
陰沉的天氣襯得院落多了幾分蕭條,房屋瓦礫破損,門窗蒙塵,院內的花兒早已凋謝,
落葉更是滿地。
老祖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卻未停止腳步,向屋內走去。
只見破敗的床上躺著那憔悴的人兒,臉上毫無血色,好似沒了生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