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麼那麼多人都看著咱們啊？他們都不進去嗎？”

    秋玉拉著程楚冉，他對周圍人的視線有些敏，感，不由得的跟程楚冉小聲嘀咕。

    “不必在意，他們應該是在等其他人……”

    程楚冉並不將這些目光放在心上。

    她上輩子貴為皇后，早就已經習慣了別人投來的各樣的目光。

    “程楚冉！”

    一人突然出聲叫住了程楚冉，程楚冉轉身，便看見了花家小，姐花映容。

    “花小，姐好。”

    程楚冉向花映容打招呼。

    “還真虧你還記得我。”花映容說話毫不客氣：“平日裏在女學，剛上完課便趕著回家。本小姐邀了程大小姐多少次同我一塊除去玩耍，通通都回絕了。”

    花映容冷哼：“程小姐還真是日理萬機。”

    程楚冉笑容不變：“花小姐言重了，只是大夫說了，楚冉身子實在是不是一見風，平日裏能少出門便少出門……”

    花映容擺手：“少跟我來這套，你這話我都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今日煎茶宴，你準備詩詞沒有？”

    程楚冉笑道：“自然……”

    說著，兩個人便並肩走進了長公主府，看呆周圍圍觀的人。

    “誰說左相右相不和的……他們家的大小姐的感情看著不錯了啊……”

    “這花小姐平日裏被花相寵壞了，眼高於頂，周圍的人也都寵著她，何曾見過她跟人這般和氣地說話啊。”

    周圍人的稱讚聲落入程明夕的耳朵裡，她氣得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恨得不行。

    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程楚冉如何如何，甚至都沒有人注意到她程明夕來了……

    不過，程楚冉，你就出你的風頭吧！

    程明夕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畢竟待會兒……可是有你的專場啊！

    ——

    煎茶宴依照往年的安排，將宴會設定在了長公主府中的花園當中。

    長公主最喜梅花，冬日更是梅花盛開的季節，雖說剛剛入冬，但也已經有開花開得早的梅展開了花朵。

    宴會的設定也是同往年一樣，男宴女席，宴會還沒開，中間隔了長長的屏風。

    夏國民風開放，女子並不興不見外男那一套。

    賓客入席，長公主入座，那屏風便撤掉了。

    依照傳統，開宴以後第一件事就是歌舞。

    這時候，會請舞女來跳古時的祭祀舞，這曲子莊嚴中而又帶著對初雪降臨的歡快。

    嬌俏活潑的舞女在白茫茫的雪地中盡情舒展著身姿，程楚冉手中抱著湯婆子，又飲了一口熱茶。

    “小姐，您有沒有不舒服？”

    秋玉記掛著自家小姐的身體，悄悄湊近程楚冉問道。

    花映容有些怪異地看向程楚冉：“你的身體當真這麼差？宴會纔開始多久？”

    程楚冉無奈道：“若不是因為身體實在是虛弱，我也不至於請假這麼多天不去上女學。”

    “但我還真是冤枉你了，不知道是聽誰說的，你不來上學，是因為你不求上進，聽不懂先生說的內容。”

    花映容摸了摸下巴，看著程楚冉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子：“原來當真是因為身子虛啊。”

    程楚冉也只是笑笑。

    不要想就知道，這所謂的“聽說”，肯定是程明夕散發出去的謠言。

    煎茶宴剛剛開始這一段時間只是欣賞歌舞，年年都看，其實沒什麼好看的了。程楚冉就跟花映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結果突然，便有人喊了程楚冉的名字。

    程楚冉下意識抬頭，發現不知道為何，宴上的賓客的目光全部都投向了她。

    程楚冉挑了挑眉。

    “程小姐，您不是報了煎茶宴表演的專案麼？”

    長公主身邊的丫鬟上前來，面色難看：“怎麼現在還在這裏，您不去準備麼？”

    秋玉莫名其妙：“表演？什麼表演？我家小姐可從來沒有說過她要上去表演！”

    自家小姐來之前就說了，煎茶宴這麼重要的宴會，該來還是得來的。

    不過也就是過來湊個熱鬧，沒打算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程小姐，您可別為難奴婢啊！那日奴婢去您府上送邀請函的時候，特地問過了你們府上的人說，是不是真的要報表演專案，來來回回問了三次！”

    丫鬟見程楚冉不認，當即慌了神，“那人都說，您確確實實要報專案，奴婢才把您的節目報上去給長公主的！”

    “誰在那胡說八道？我們家小姐根本沒有要上臺表演這一回事啊……”

    秋玉真是怕解釋不清了，都急得要跳起來了：“我們小姐身體虛弱，大夫特地叮囑過，平日裏千萬不能見風的，這大冷天的，做什麼要表演啊？”

    此處的爭吵很快就傳開了，程楚冉抬眼看去，長公主聽著下人做傳來的話，面色格外的難看。

    程楚冉注意到角落裏程明夕快意的表情，心中冷笑。

    程明夕還真是一個手段用不厭的，這種漏洞擺出的栽贓陷害都用得出來。

    而去請示長公主命令的丫鬟走了過來。

    “長公主說了，既然已經將名字報上來了，那便上去吟個詩唱個歌都是好的。”

    “我們……”

    秋玉著急死了，小，姐可是根本沒有準備什麼才藝表演的，若是真的強行要上了，豈不是在那麼多人的面前丟人嗎？

    “秋玉，下去吧，莫要衝，撞了姑姑。”程楚冉面不改色，將手中的湯婆子遞給了秋玉。

    “小，姐……”

    秋玉驚愕地抱住湯婆子，有些不知所措。

    程楚冉向秋玉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便對傳話姑姑道：“勞煩姑姑替我安排一個箏吧。”

    長公主府的行動效率就是快沒過一會兒，程楚冉要求的箏便擺上了臺。

    程楚冉不慌不忙地上了臺，衝眾人笑了笑：“讓諸位久等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不知為何，我就被人報上了表演節目的名單，但又不能讓各位掃興，小女子便獻醜了。”

    眾人皆是善意地調笑，一眾鼓勵地掌聲之後，程楚冉坐在了箏旁，抬手起樂——

    便是夏國煎茶宴名曲，《清泠雪》。

    這一曲，初時輕靈悅耳，活潑卻又不失優雅，宛若待嫁閨中的青春少女在初雪落時出門玩耍，隨著慶祝冬日來臨的歡慶，漸漸推動著樂曲的起落，最終伴著演奏者華麗的指法，將樂曲推向高，潮。

    一曲終了，雪落無痕，卻動了聽者心絃，掌聲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