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什麼言辭？是那個老東西為老不尊，我有什麼——”

    “啪！”

    程明夕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火辣辣地臉頰，這件事情來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程明夕甚至沒反應過來。

    “程楚冉，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程明夕氣紅了眼，程楚冉這個賤人居然敢打她？！

    程楚冉看著眼前程明夕狼狽的模樣，眼底閃過快意，而後她冷笑：“我打的就是你！”

    程明夕尖叫一聲，失心瘋一般朝程楚冉衝了過來，被程楚冉身邊的侍衛拉住了。

    程楚冉冷眼看著程明夕大放厥詞，口吐惡言。

    而後程楚冉沒有猶豫，又是狠狠的一巴掌，甩到了程明夕另半張臉上，怒喝：“”“跪下！”

    程明夕驚大了眼，被程楚冉這巴掌打懵了，又被兩個侍衛摁倒在地，當真跪了下來。

    “程明夕，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剛纔說了些什麼話？你還有臉問我憑什麼打你？”

    程楚冉又是一巴掌甩下去，一條一條細數程明夕的罪狀。

    “作為相府二小姐，你無故摔打屋中擺設毀壞財物，此為行為不端。”

    “作為庶女，你囂張跋扈，對長姐毫無尊敬，屢次謀害嫡女，此乃不忠不義。”

    “而作為孫女，你更是對老祖宗出言不遜，毫無敬意思此乃不孝大罪！”

    程楚冉居高臨下，聲音陰冷。

    “這一樁樁一件件，程明夕，我今天打你，就憑你行為不端，不忠不義又不孝！”

    程明夕神情恍惚，她從小到大嬌生慣養，何曾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

    程明夕跪倒在地，就連侍衛將她鬆開了都不知道。

    程楚冉罵完一通，一直就十分虛弱的身體便累了。

    她身心俱疲，沒再程明夕這裏糾纏，便直接走了。

    在離開之前，程楚冉扶著門框，回頭道：“生氣想砸東西便砸吧，我不會再讓下人收拾的，若是不想睡在一地碎片中，你就給我管好你的手。”

    程明夕跪倒在地，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精心整理好的髮型也早就狼狽的散落了下來。

    她就這麼看著程楚冉離開的背影，握緊了拳頭，指甲都要扎進肉裡。

    輕霧院所發生的事情，像長了翅膀似的飛速在丞相府當中傳播開來，很快便傳到了徐氏的耳朵裡。

    徐氏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正在逗鸚鵡說話，她聽完程楚冉的說辭，呵呵笑了一聲，給鸚鵡餵了一粒米。

    “楚冉說的又沒錯，程明夕確實被他那個母親給慣壞了。”

    想起從侍衛口中聽見程明夕出言不遜的內容，眼底一暗。

    “既然二小姐敢如此頂撞大小姐，那就給她一次教訓吧。小懲大誡。”

    徐氏將手中的米放下，“傳下去，二小姐目無長姐，出言不遜，禁足五天，以示懲戒。”

    老祖宗下令的速度實在太快，梅氏根本來不及去找程楚冉興師問罪。

    她心疼地摸著程明夕紅腫的臉，氣得要命：“程楚冉這個賤丫頭……下手居然這麼重！”

    程明夕沒有說話，只是低下了頭眼底燒起熊熊的怒意。

    程楚冉，你給我等著！

    ——

    程明夕禁足的這五日，程楚冉總算是過了一段時間的舒坦日子。

    她每天只需要按時去上女學，等下學了之後回來，將一天的賬本做完。

    最大的麻煩便是梅氏時不時的刁難，但由於老祖宗護著她，梅氏根本不敢過多的難為她。

    程伍的生日宴還在籌辦，程楚冉就收到了長公主煎茶宴的邀請。

    上一世長公主創辦的煎茶宴並沒有邀請她，反倒是邀請了程明夕去，程明夕在回來的時候還同她好生炫耀了一番。

    不過，程楚冉後來才知道，其實長公主一開始邀請的便是相府的大小姐程楚冉。

    只是程明夕將邀請給壓下來了，並沒有告訴程楚冉，並且自己私自去赴宴。

    以至於程楚冉在長公主那裏留下了一個目中無人，不來便不來，還派了一個庶女來糊弄她的無禮形象。

    程楚冉看著手中精緻的邀請函，心中冷笑。

    若不是因為這些天剛巧程明夕被禁足了，恐怕這封邀請函還是到不到她的手上。

    程明夕不攔下，梅氏也是會攔下的，這母女倆都是拼盡全力讓她遠離上流人士，生怕程楚冉有一絲機會爬起來。

    “不過可惜，這回這次煎茶宴，我還真就要去！”

    三日後，煎茶宴開。

    煎茶宴，是夏國冬日達官貴族之間最受歡迎的冬日宴會，取的是“初雪煎茶”之意。

    初雪煎茶，吟詩作對，祈求瑞雪兆豐年。

    今年的煎茶宴因為太后身體不適，便交代給了長公主來負責。

    長公主也對此是格外上心上到宴會各個流程，下到府中每一處地方的設定，長公主都精心挑選安排。

    這日，長公主府熱鬧非凡，一架架馬車帶著精心打扮的夫人小姐們進了長公主府中。

    還有各路青年才俊，世家公子也都一齊來了。

    煎茶宴的一大彩頭便是吟詩作賦，這其中也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到來。

    在門口逗留等人的人們注意到，遠遠駛來了丞相府的車架。

    “是左相家的馬車……難不成那位病秧子大小姐出門了？”

    “我聽說這位大小姐從小是在農莊當中長大的……她煎茶宴做什麼？”

    “長公主親自寫的邀請函，都送到府上了，不來這不是打皇家的臉嗎……”

    在一派議論聲當中，一隻格外白嫩的手掀開了馬車的門簾，隨行的丫鬟先下了車，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車上的人。

    那車上的人兒腳一邁，便從車中踏了出來，紅色的披風裹著瘦小的身軀，稱得那人的臉更加小巧。

    許是因為煎茶宴，那人的櫻桃唇上抹了胭脂，她的臉極白，甚至帶著病色。

    摻著雪的寒風吹過，她緊了緊身上的衣裳，彷彿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了似的，看得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意。

    此人正是程楚冉。

    “這人便是左相府大小姐？誰在外面亂說……這等氣質，是在農莊長大的麼？”

    周圍聽信讒言的人都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