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出風頭
程楚冉來的早,學堂內還沒什麼人,書孰裡只有教書的先生在堂上坐著看書。
聽見動靜教書先生緩緩抬起頭,見是程楚冉皺了皺眉頭,隨手指了個位置:“坐那兒吧。”
程楚冉乖巧無比地行了個禮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連著秋玉也對這位先生十分恭敬。
這倒不是因為他是教書先生,而是因為此人乃是蕙王世子,蔣雨。
在前世此人成了齊王蔣封的左膀右臂,程楚冉對此人還算印象深刻,不過不是因為以上原因。
而是因為此人極度討厭女子,素日裏不肯與女子親近。而程楚冉就是他所討厭的諸多女子的其中一位,大家誰都瞧不上誰。
程楚冉坐下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學堂裡就熱鬧起來。
大家無論公子小姐都是相熟的,學堂中間擱著一座屏風把女子與男子的坐位分隔開。
不過熟絡的也會探頭探腦說話,程明夕是程家女,先前又是庶出,座位便隨從在程楚冉身邊。看她努力的與人攀談,程楚冉瞧著都替她覺得累。
底下說的再熱鬧,不過蔣雨咳嗽一聲就安靜下來。
今日頭一節課講得便是行兵之法,堂上蔣雨叫起來問答的皆是男子,壓根沒理會過女子這邊,不過眾人皆聽的認真。
“只說孫子兵法你們聽著或許煩躁,我有一題問問諸位,人到絕境時怎樣方能絕處逢生?”蔣雨說著就又要去指男子那頭。
“世間絕境有千萬種,情形皆有不同,不知先生是指哪一層?”程楚冉悠悠開口,並不把眾人錯愕地目光放在眼中。
除了程楚冉自己,無人想到她會開口。
蔣雨遞給她一個“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的眼神,好歹還顧及著明面上的客氣,淡聲問道:“既然程小姐這麼說,可見是有高見,不如說來給我們聽聽。”
說這番話時,蔣雨眼中滿是對程楚冉的不屑,在他看來,程楚冉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爲了吸引在場所有人的注意,他斷不會覺得此人有什麼真才學。
大夏皇族的長的都不算差,蔣雨的面容亦是賞心悅目,就是眼神中若有若無的蔑視實在令人討厭,好似天底下都欠他什麼似的。
程楚冉站起身,對著他福了福身,行過禮之後纔開口:“人到了絕境,與生死不過一念之差,在經濟情況下,不光要考慮環境,還有人的反應能力……”
這是領兵打仗的人都懂的,程楚冉站在學堂之上,身上鵝黃色的衣裙把本就明豔的她襯得光鮮無比,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落在她身上。
程楚冉侃侃而談說著自己的見解,蔣雨看著她,眼神逐漸從蔑視變成錯愕。
這位相府的小姐他之前是見過的,不過是在七年之前,那時程楚冉性子毛躁的很,整日裏以欺負別人為樂,蔣雨很是看不慣她這樣的作風,故而一直以來對她沒什麼好臉色。
一番話說罷,學堂裡還回響著程楚冉的聲音,就連程明夕都看呆了。
這個草包何時學來的這些東西?他剛纔說的話,若是沒有一番經歷是斷然說不出來的,這個蠢貨之前不是從來沒有上過學嗎?
程楚冉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又福了福身,然後坐回位置上。
“這便是那位一年前被送去莊子上的程家大小姐?不愧是家中的嫡長女又是鎮北侯的外孫,見識非凡,非一般的小家子能比的。”
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其他人也跟著議論起來。
話說著是誇程楚冉,其實也是在無形之中踩程明夕一腳。
這些話程楚冉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卻只是端坐著從頭到尾眼睛都沒動一下。
這下程明夕坐在程楚冉身側,徹徹底底成了程楚冉的陪襯。
程明夕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樣,實際上心裏恨的牙癢癢!
程楚冉是什麼東西!不過是杖著外祖的勢力,略會說幾句話,也值得這麼誇?
她倒要看看程楚冉能得意到幾時!
上學堂是從早晨上到下午方結束,而課題一般分為早上學文,下午習武。
中午休息過後便要學習騎馬,休息的廂房內程楚冉解下鞋襪,看了一眼發青的腳踝,無奈地嘆了口氣。
從馬車上跌下來儘管反應迅速還是磕到了,不過也罷,只是騎馬應當沒什麼問題。
而此時程明夕的廂房內,一枚茶盞橫空砸來,在牆上摔了個稀碎。
侍女跪在一旁不敢說話,唯恐程明夕的怒氣遷怒到她的身上。
她怕什麼偏偏就來什麼,程明夕一記冷眼橫過來,嚇得侍女打了個哆嗦。
“你去替我辦一件事,若是辦好了,我自會給你好處,可若是辦不好,你也不必在我身邊跟著了。”
“小姐有什麼要奴婢辦的,奴婢萬死不辭。”侍女聞言立刻磕頭表忠心。
“這會子個人的馬應該都已經挑好了,你只需趁著人不注意的時候……”
冬日裏縱然不下雨雪,天氣也少有晴朗的時候。
賽馬場上空灰濛濛的,壓抑的天氣與少年少女們高昂的激情格格不入。
今日只是學習騎馬不用比試,眾人樂得聚在一塊玩耍,都十分高興。
程楚冉的腳跨在腳踏上,隨著馬身晃來晃去,疼痛自不必說,只想快些結束了好休息片刻,索性那些大家小姐沒一個是與她相熟的,不必被拉扯著比試什麼,就這麼騎在馬上看著,眾人玩鬧就好。
程楚冉不知在賽馬場的另一邊有一道目光在她入場時起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始終緊緊追隨著她的背影。
她想要安靜的呆著,別人未必願意讓她安靜片刻。
程楚冉只是看了一盞茶時間的熱鬧就有一名女子騎著馬向她這邊走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寺廟裏為難程楚冉的花映容。
都說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程楚冉想起被粘在衣服上的花粉,這種陰損的事情,也只有程明夕能夠想得出來,當然保不了花映容也是知道的,只不過是被人拿來當槍使。
程楚冉還斟酌著自己該說什麼,花映容的馬卻忽然受了驚嚇向程楚冉這邊撲來撞到了她的馬上。
這裏的馬皆是經過訓練的,按理說只是撞一下沒什麼大礙,程楚冉勒緊韁繩,預備調轉方向,馬蹄卻崴了一下直接歪倒下去。
旁邊就是一塊半人高的大理石,程楚冉若是摔下去必是血濺當場的後果。
場上的人聽見動靜都是呼吸一窒,然而這會兒要救人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