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馬車出事
程楚冉笑的一臉天真,明面上聽來是在捧徐氏,實際上是在暗示徐氏,她便是程楚冉在府裡唯一的靠山。
果不其然,老祖宗眼眶微紅,心酸地點點頭:“好孩子,你只管安心,祖母不會讓你受委屈,回去吧。”
程楚冉笑著抱住老祖宗蹭了蹭:“謝老祖宗。”
離開壽康院正屋,程楚冉在屋簷下逗了逗鳥纔回妙玉閣。
纔回到住處,就看到桌上的燕窩人蔘,且都是品相上等的,秋玉見她麵露疑色趕忙解釋:“是紅玉姐姐送來的。”
程楚冉走到桌邊坐下,面色複雜地看著桌上的補品,她這麼對老祖宗是否太殘忍了些?
“老祖宗待小姐真好,小姐若是心中不安,日後多孝敬老祖宗就是。”秋玉見程楚冉有所顧慮,只當她是不適應身邊之人對她的好,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
窗外寒風吹拂,好在屋裏炭火點的足,倒是不覺得怎麼冷,只是手有些涼。
程楚冉露出掩在衣袖下的手微微一怔,秋玉說的不錯,她日後多孝敬老祖宗就是。
她重生一世,無論如何都要那對狗男女血債血償,重掌自己的命運,為她的孩兒報仇
時間輾轉一日過去,程明夕回府,再過兩日便到了上女學的日子。
大夏國君重文武兼修,對後輩教導尤為重視,初登寶座時就開國庫在京城裏建了一座書孰。但凡官員包括王公貴戚,只要在京中的,家中子嗣大多到書孰上學。
車簾外車輪咕嚕咕嚕地響著,程楚冉靠在車廂內小憩,今兒起得早,天灰濛濛就醒了,上女學固然好,就是格外磨練意志些。
“小姐聽說了麼?”程楚冉睡得昏昏沉沉,邊上的秋玉忽然開口。
程楚冉懶懶睜開一隻眼:“什麼?”
“黎家小姐死了,就是那日在花園為難小姐那位,聽說是在寺廟後山發現的屍體。”
程楚冉聞言面不改色起身,揭開車簾去敲了敲隨行在一側的程明夕的馬車。
“妹妹可聽說了黎小姐摔死在後山的事?聽說死狀很是可怖,依我看來人未必是摔死的。”寂靜的街道上程楚冉的聲音格外清晰。
程明夕的馬車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息,秋玉幫自家小姐整理好被壓住的衣襬輕道:“二小姐興許睡過去了,看來小姐也愛打聽城中的事,奴婢還未說呢,您就知道了。”
程楚冉但笑不語,放下車簾坐回軟墊上,在前世她留在寺廟兩日纔回府,結果就是無端被人栽贓害了黎小姐,同樣是在後山,同樣是摔死。
這回她提前下山,不知程明夕是如何做的滴水不漏,讓人懷疑不到她身上。
程楚冉忽然明白程明夕為何會在她面前犯蠢,殺人放火卻能做的滴水不漏。
因為在程明夕看來,她程楚冉便是個蠢貨,無需費什麼心思對待。
年歲不過十二的程明夕到底稚嫩些,不然早在多年前自己就能被她搞死。
程楚冉正想著,馬忽然嘶鳴一聲,馬車忽然改變方向,車輪卡到了石頭,車身一震,程楚冉徑直從馬車裏飛了出去。
靠近書孰的街道上鋪滿鵝卵石,這一摔莫說十天半個月,就是一個月也不見得能好。
程楚冉眉頭一擰,反手扣住車簾動作迅速繞在手上,以為自己摔飛出去。
但這麼做腿將不可避免磕到車壁,但現在顧不了這麼多。
程楚冉精神緊繃,等待著刺骨的痛意時措不及防被摟入溫軟的懷抱中。
“抱歉,本王趕路急了些,沒見到從另一邊拐過來的馬車,驚了程小姐,是本王的不是。”
男子聲音溫柔如水,讓人聽來好似有春風拂面之感。然而就是這溫柔到不像話的聲線,如惡夢一般糾纏了程楚冉前世短暫的後半生。
怎麼會是他?她記得在前世此人分明不在書孰。
秋玉從馬車上跳下來,顧不得身上的磕碰疼痛,含著淚跑到程楚冉面前:“小姐你怎麼樣?可有受傷……齊!齊王殿下!奴婢該死!”
眼前這個緊緊把程楚冉護在懷中的不是他人,正是當今京中風頭無兩的齊王!
蔣封對程楚冉來說是許久不見卻又半生不熟的面孔。
這時程明夕纔有條不紊從馬車上走下來,方纔她的馬車與程楚冉的馬車距離甚遠,是以並未受到影響。
“妹妹理解姐姐是在莊子裡呆久了沒見過男人,就算如此也不能投懷送抱纔是,平白的壞了程家女兒的名聲,回頭祖母與母親責怪該如何是好?”
程明夕張嘴就沒盡是難聽的話,真真是應了那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程楚冉腦海裏回想起死前程明夕說的那句:不過是本宮見齊王求而不得幫了他……
何為惡毒?不過如此!程楚冉臉上一貫的平淡緩緩碎裂,露出底下藏著的陰騭。
前世便是因為程明夕不留餘力的算計,她纔會與齊王……
程楚冉陰著臉移開齊王的手,緩緩走到程明夕面前,抬手用力掐住程明夕的下顎,倏然一笑。
她臉上掛著笑容,可笑意不達眼底好似是來索命的厲鬼般,程楚冉直勾勾盯著程明夕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再黃口白牙在這吐這些噁心人的話,我一定會撕爛你的嘴。”
程楚冉甩開程明夕的臉,拿出帕子將碰過她的手擦了幾遍,隨後嫌惡地將帕子揚入一旁的護城河中,頭也不迴轉身離開。
經過齊王身邊時程楚冉停住腳行過大禮,斟酌再三還是開口道:“方纔多謝王爺。”
馬車的車輪被石頭卡住,一時半會動不了,好在書孰就在不遠處,再走一段路就到。
程楚冉安排好車伕這邊的事就帶著秋玉揚長而去,縱然不看,她都知道此刻程明夕的臉又多精彩。
“本王可……”齊王追上來,想把自己的馬讓給程楚冉,沒想到話還沒說完就被拒絕。
“不必。”
齊王牽著馬愣在原地,這丫頭的性格怎麼變得越發記仇了?她方纔,是沒認出他麼?
程楚冉步履匆匆離開,思緒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