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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一肚子苦水

    酒過三巡,許達給鎮南侯把酒杯添酒,輕嘆一聲開始訴苦:“侯爺方纔問屬下怎麼會有空閒在街上閒逛,其實屬下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沒地方吐啊。

    屬下到戶部也快三年了,自認對公事也算盡心盡力,對同僚也是有求必應,可是這次人事調整,多少能力不如屬下的都得了肥差,屬下卻在這個正五品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外人看來五品官已然是大老爺高高在上,咱們自已心裏清楚,不過就是個聽使喚的小人物,倒不如留在地方任個實職,為百姓做些實事來得痛快。

    不怕侯爺笑話,爲着這個事家中老妻已經唸叨了好幾天,屬下實在是被她念叨得煩了,才藉口去同僚家吃年酒躲了出來。”

    十年寒窗一朝得中,誰都想往上爬一爬,這種心情鎮南侯很理解,而且他對許達的印象一向不錯,認為他的能力再往上升個一兩級完全沒問題。

    只是升官這事除了個人能力,有時候還要看運氣,或者關係。許達出身耕讀之家,在朝中沒有關係,能做到五品已經是十分不容易了。

    “其實你也不必著急,有時候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鎮南侯沒辦法解決許達的難題,只能打哈哈安慰他,“而且你還年輕,再熬上幾年資歷,自然會有機會。”

    許達敬了鎮南侯一杯酒,苦笑著搖了搖頭,“有多少老翰林頭髮白了還在抄書?資歷再老又有什麼用。不說這些給侯爺添堵了,喝酒喝酒,這家酒館看著不起眼,酒水卻實在不錯。”

    鎮南侯笑了笑喝了一口酒,沒再提許達升官的事,兩個人聊著閒話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看著天快黑了,才結算了酒錢在門前道別,各自回府。

    柳元靈在家裏等了鎮南侯一下午了,隔上一會兒就打發小丫頭去書房問問他回來了沒有,天都黑了才把人盼回來,柳元靈收到訊息直接把筷子一扔,提起裙襬就往書房跑,慌的一群丫環抱著斗篷在後麵追。

    柳元靈沒等通報就直接闖進了書房,邊搓著凍得通紅的手,邊皺眉質問鎮南侯:“爹呀,你這一天跑哪去了呀,是不是忘了家中還有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兒在盼著你回來?”

    鎮南侯揉了揉額頭,起身拉著柳元靈的手在掌心暖著:“瞧瞧你,我又不是去了哪裏一年半載纔回來,怎麼就急成這樣,斗篷也不穿就亂跑,受了風寒又鬧著不肯吃藥,我卻是不會心疼的。”

    柳元靈把手抽出來挽住鎮南侯的胳膊,嘟著嘴撒嬌:“我的身體壯著呢,這麼一點路哪裏會凍著。您還沒說一下午去了哪裏呢,問管事也問不出來,該不會去私會佳人了吧。”

    “這麼大的姑娘家也不知道害羞,什麼話都敢往外說。”鎮南侯低斥柳元靈一聲,無奈地說道:“只是在街上遇上了同僚,隨便吃了幾杯。你急慌慌的找我做什麼?”

    柳元靈有很多話想問鎮南侯,而且都是很重要的事,糾結了片刻決定還是先解決馬姑姑的問題,至於王將軍什麼的,遠在千里之外,她就算再擔心也鞭長莫及,而且連方媽媽都聽說的事,王將軍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都不急自已有什麼可急的?

    這樣一想似乎邊城的事也沒有那麼要緊了,方纔的擔心完全就是自已杞人憂天,柳元靈湊到鎮南侯身邊坐下,眼巴巴的看著他問道:“爹,您跟女兒說句實話,您在外頭是不是有女人了?”

    鎮南侯怔了怔,老臉一紅甩袖子就打算往外走,“誰有女兒會像你這樣跟親爹這些,你管好自已的事就行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若是閒得無聊就把兵書再拿出來複習一遍,要不做做針線活也行。”

    柳元靈死活抱著鎮南侯的胳膊不放手,“不行,您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就不放您走。我都惦記馬姑姑做我娘多少年了?您明明知道,卻一句準話都不給我,我還是聽馬豔豔眼我說才知道,您心裏頭鐘意別人了。

    您說您這樣瞞著我是不是不厚道?白白浪費了我的一片真心,我不管,您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原本之是想撒個嬌說服鎮南侯的,沒想到說著說著自已都覺得委屈了,淚珠大顆大顆的連成了線。

    鎮南侯最見不得柳元靈哭,柳元靈一哭,他心裏就像針扎一樣疼,就算她說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想法子給她弄來。

    好在柳元靈雖然頑皮任性,有時候還仗著他的勢欺負小夥伴,但是卻從不會用哭來要挾他做什麼。

    也正是因為如此,柳元靈一哭鎮南侯就格外心疼,只能舉手投降:“好了好了,快別哭了,你想知道什麼爹都告訴你行不行?”

    柳元靈吸了吸鼻子,扯著鎮南侯的袖子抹了把臉,鼻涕眼淚的都抹在了他的袖子上,鎮南侯不禁嫌棄地皺眉,他今天才上身的棗紅色團花袍子,以後還怎麼穿……

    “那您給我說句實話,您對馬姑姑是怎麼個意思?為什麼她會說您心裏有別的人了?”柳元靈抽抽咽咽一連串問題扔給鎮南侯,還強調了一句:“您若是再敷衍我,我就去投奔哥哥去,再也不回來了。”

    鎮南侯無比頭疼,讓他跟親閨女說這種事,實在是難以啟齒,不說顯然柳元靈又不會甘休,張了幾次嘴都說不出口,急得柳元靈眼淚又在眼圈裏打轉,鎮南侯才一咬牙說道:“我自然是鐘意你馬姑姑的,你聽誰說的還有別人?只是我比你馬姑姑大了十多歲,都是土埋了半截了的人了,你馬姑姑還不到三十,我怎麼好意思拖著人家侍候我這個半老頭子。”

    柳元靈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確認道:“爹說的是真的?那馬姑姑為什麼跟馬豔豔說您心裏有別人了?”

    鎮南侯也覺得納悶,“你問我我問誰來?我跟你馬姑姑都沒私下說過話,怎麼會跟她說這些,該不會是豔豔那孩子聽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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