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紅色騎裝,豔壓一方
翌日清明,幼僖早早地已經起床梳洗,褪去昨日的衫裙,換了套紅色的騎馬裝,三千髮絲用玉冠束起。柳眉彎彎,淡掃胭脂,口脂輕點,肌膚白裏透紅,襯著修身的紅色騎馬裝氣色絕佳。
反倒是樂天一整晚沒睡,眼下的青色不施胭脂根本藏不住,整個人也無精打采的,絲毫提不起來興趣。
幼僖站在鏡前,由著青時為自己整理腰間玉帶,從鏡中瞥見角落裏一點落寞身影,不禁一笑:“還想著昨晚那事呢?”
昨個兒不知不覺間她已睡了過去,想是沒怎麼考慮別的事情,一覺倒是睡得安穩,清晨起來也覺得精神頗好。
樂天單手支頤換雙手支頤,不知是不是得了關注,那聲重重的嘆息聲更是悠遠綿長。
幼僖覺得好笑,示意青時不必整理了,提步朝床榻走去,站在樂天面前轉了一圈:“怎麼樣,我這身衣服好不好看?”
樂天百無聊賴,聽罷才勉強睜著眼皮掃了一眼,然後重重垂下頭。
幼僖本來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誰料這招竟不頂用了,又擔心她這副模樣出去被景文帝瞧見,少不得要斥責兩句。
索性就著她身旁坐下來,和聲道:“其實你真不必太過擔心了,雲舒不是個喜歡計較的人,他清明豁達,只是無辜被砸了腦袋有些鬱悶,可這事換了誰都一樣鬱悶啊!”
“我知道。”樂天雙手託著下巴,心情鬱郁。
若是平常她倒不會這麼在意,只是上回偷走出宮的事情叫母妃發現了,母妃不止狠狠的責罰了她,還說日後若再犯錯,便不許她再出門,平日玩耍的時間還都得用來學習規矩。
那些繁瑣又無趣的規矩她都學了十幾年了,至今還是覺得無趣至極,要是再被禁錮宮中,便是憋都得給她憋悶死。
恰好此時青時捧了一個食盒進了帳,繞過屏風行至榻前,對著兩位主子行了禮:“方纔林夫人身邊的侍女送來一個食盒,說是昨晚郡主忘記拿了,今日特意送來。還特意提醒得早些吃了,不然放得久了,味道可就不好了。”
林夫人說的正是秦惜弱,國公女嫁入林家門,自然是林夫人。他們夫妻二人伉儷情深,秦惜弱也樂得聽人喚她一聲林夫人。
幼僖想起來,昨天半道上看見惜弱姐的時候,對方似乎是提了這麼一句,還讓她晚些時候去帳裡拿。可後來因為事情給耽擱了,也就忘了。
這下敢情好,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她讓青時將食盒開啟,裡面三層,分別是三盤不一樣的糕點,細看之下,倒還真是國公夫人的手藝。
國公夫人不常下廚,菜做的不怎麼樣,但是糕點做的還不錯,她僅會的一樣桂花糕還是同國公夫人學的。
只可惜徒弟沒學到師父的精髓,導致她做的桂花糕,除了秦陸白,竟是無人肯賞臉。
幼僖讓青時拿來一個乾淨的碟子,將這三樣糕點都分別揀了兩塊放進碟子中,纔將這三盤糕點都放回了食盒裏,遞到樂天面前。
樂天還有些悶悶不樂,見了她遞過來的食盒也是全然沒有胃口:“我現在不想吃,你拿走吧。”
“這可不是給你吃的,是讓你拿去給雲舒賠罪用的。”幼僖復又再遞回去。
樂天愣愣地將食盒抱在懷裏,低頭看了看:“可這是秦陸白的姐姐給你做的,我要是拿去借花獻佛了,好像不太好。”
“可是看你悶悶不樂,我也食不知味啊。”幼僖笑笑,坐到她身邊去,“伯母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喏,我也各揀了兩塊出來,等狩獵回來就吃。這還剩了這麼多呢,今日要是不吃完,明日可就得變味了,與其可惜了,倒還不如讓你拿去借花獻佛。如此一來,你放心了,我也就安心了。”
樂天抬起頭,眨了眨眼,仍有猶豫。
言罷,幼僖卻不給她多耽誤時間的機會,這會子怕是好多大臣和貴女們都已經去了,她們若是去得晚了,少不得就成了萬衆矚目。
於是她叫來珍珠去打幹淨的水給公主淨麵,又讓青時為她挽發,自己則去帶來的衣箱中翻找著適宜的衣衫。
樂天並不參與狩獵,不過只是圖個新鮮,等到大家都入林了之後,她多半也是一個人去尋樂子。且她素來喜愛打扮,幼僖便特意挑了間精緻的緞面裙子給她,又精挑了珠花,總之如何好看便如何妝扮。
二人急匆匆收拾完來到大帳前時,果然群臣貴女們都已經早早到了,而她們姍姍來遲,自然惹了不少關注。
樂天自不必說,一身打扮俏麗美豔,裙襬飄飄,髻上的珠花流蘇隨著走動而搖曳晃擺,煞是好看。
再看幼僖,一身紅色衣裝乾淨簡潔,玉帶束腰,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妝容也是十分素淨,可襯著姣好的面容,頂好的氣色,倒並不覺得寡淡,反而如雨後菡萏,嬌豔欲滴。
在場貴女中不乏有將門世家,今日也都是要下場的,大抵不是爲了要拔得頭籌,便是要自眾人眼中脫穎而出,故而幾乎都摒棄了羅裙翠環,以簡潔方便為主。但其中鮮有穿豔色的,便襯得幼僖一身紅裝格外醒目,倒成了全場焦點。
景文帝本來與太子、丞相說著什麼,抬目望來,兩姑娘姍姍來遲,分花拂柳般行至御前,盈盈下拜。
景文帝道了免禮,目光自樂天身上轉過,轉而停留在幼僖身上,一身紅裝嬌俏豔麗,不禁使人眼前一亮:“僖兒這身騎裝甚是好看,很是襯你,倒是萬千顏色都不及你目下這一身吶。”
幼僖盈盈一笑,福了一禮:“陛下謬讚,臣女愧不敢當。”
景文帝笑笑:“今日精心準備了,可是想要拔得頭籌?”
幼僖莞爾:“今日太子殿下與幾位王爺都在,拔得頭籌之事哪裏還輪得到臣女。更何況,今日入林的還有好些姑娘,臣女不兩手空空的回來,就已經算是獵物看在陛下的面子上給臣女留有三分餘地了。”
她坦然應對自如,一番話說得玲瓏圓滑,既不開罪了幾位皇子,也不貶低了各位將門姑娘。
誠然,這狩獵一事瞬息萬變,誰又能夠篤定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