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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晚了一步,線索中斷

    韓明正沉吟許久,思量著該如何更好的迴應這話。

    隨葬品的事情雖然沒有鬧大,眼下知道的人也不算多,可景文帝命刑部徹查,而刑部現如今真正做主的人當是秦陸白無疑。倘若真叫他查到寧鷙的身上,那麼不止寧鷙,便是丞相府也會受到牽連,而作為一向和丞相府交好的東宮,怕是也難獨善其身。

    韓明正想起今早寧鷙來東宮時說的話,他是因為看見了皇室隨葬品在外頭坊間流通,抓了人一問,才知是從宮裏麵流轉出來。這才知道,原來宮中一直有這樣見不得人的事情發生。

    自然,有這麼一個來錢快的法子,任是誰都無法不動心。可他最大的問題所在,就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瞞著東宮,否則也不至於釀成了今日的局面。

    至於寧鷙的話是真是假,其實眼下最要緊的並不是這個,而是如何將這事給圓下去。

    韓明正心裏已經有了想法,斟酌後道:“殿下,臣以為,寧侍郎固然有錯,但念其對殿下一片赤誠,又是殿下手足,此事,殿下不能不管。”

    蕭元慎沉下臉色,要不是念及手足之情,他就先一步打死寧鷙這個混賬了,倒也不必這麼生氣。

    蕭元慎道:“韓詹事,本宮安排下的事情,你可都做好了?”

    韓明正一揖:“殿下放心,應該很快就會有訊息傳來。”

    事前東宮已派了人手出宮,但願還能來得及。

    而一邊,秦陸白和雲舒將人帶回了刑部之後,倒是沒急著審問,而是將被打得個半死的內侍交給了莫大夫,先讓莫大夫診治,可不能讓人死在了刑部的手上。

    其實也不必審,人能帶回來,結果已經可以預料。

    秦陸白生著悶氣,坐在椅子上沉默著不發一言,身上散著的凌冽寒氣,不禁叫人望而生畏。

    正堂裡只他和雲舒兩人,剛從東宮回來,這火氣還是一點沒消。

    雲舒拿眼覷了他許久,等手邊茶壺中的水沸了,方纔提起斟了兩杯熱茶,端起一杯遞過去:“接下來,你打算這麼辦?”

    那個內侍估計是不會說真話了,東宮既能放心把他交給刑部,定然是用了法子不叫他開口,那麼這個人證,便算是費了。

    雲舒想起來,從袖中抽出那張供詞,攤開了放在秦陸白的面前:“上面的供詞說,這個內侍和披香殿的張照一樣,都是受人蠱惑,利慾薰心了纔會綁人做事。不過張照說並不知道給他許諾的人是誰,但這個內侍卻招了,說是京畿衙門的沈大人。”

    京畿衙門裏就一個沈大人,不是沈括之又能是誰?

    秦陸白不屑一哼:“東宮這是想摘乾淨嫌疑,把所有的路都斷在沈括之這裏,想讓他一個人咬死這件事情。”

    “你怎麼就能斷定是東宮所為?”雲舒看著他,納悶他竟然說得如此斬釘截鐵。

    秦陸白寒聲道:“本來不確定,但是你瞧瞧東宮今天的所作所為,又是從裴子緒手上把證人截走,又是鬧了這麼一出,若不是心裏有鬼,便是想要包庇什麼。”

    其實到底是誰做的已經顯而易見,若不是東宮,那便只能是丞相府了。

    不比刑部愁雲慘霧,裴子緒從宮外回來,火急火燎地就往刑部趕,好不容易見到了正堂裡的兩個人,還不待他們問,便已經率先開口:“晚了。”

    一句晚了,像是生生掐斷了刑部查案的重要線索。

    他們終究是晚了一步,沈括之的家人被人帶走,那麼對方就很有可能會用他的家人來威脅他咬死這件事情。而沈括之只要一旦將這事咬定是自己一人所為,那麼刑部再想查下去,便會因為沒有線索而陷入窮途末路的地境。

    秦陸白臉色漸黑下來,只覺愁雲滿霧,忍不住重重嘆息一聲。

    裴子緒不知道他倆這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多問了一句,雲舒便將在東宮發生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述了一遍,再結合著目前知道的訊息,便將整件事情都大概的梳理了清楚。

    裴子緒聽完也是咂摸了許久,才道:“謝乙是東宮的人,這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先前我看他一直沒什麼動作,就沒當一回事,原來,他竟然是在這裏等著。”

    雲舒聞言卻有不一樣的看法:“我倒是覺得,東宮大抵很有可能事先並不知道有這麼一件事情。”

    兩人都齊刷刷的將目光投過去。

    雲舒一頓,先問了裴子緒一句:“裴大人,請問陛下是已經解了太子的禁足了嗎?”

    裴子緒臉色凝重,看了看秦陸白,才道:“沒有。”

    “那就對了。”雲舒方道,“太子禁足是在貞貴妃歿之前的事,陛下心中一直有氣,加上尚宮局那件事情,本來說好的解禁也被耽擱了下來。太子就算再如何想要這份不義之財,也不會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動手,若不然,就只能使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

    裴子緒不解:“要是太子鋌而走險呢?畢竟他是太子,要不是我們事先設了圈套,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被瞞過去了。”

    畢竟誰能想到有人竟有這麼大的膽子,連貴妃的隨葬品都敢染指,更加想不到,會跟東宮扯上關係。

    雲舒面色不改:“那就更不可能了,太子是儲君,宮裏上下多少雙眼睛看著。不說別人,光是高貴妃和豫王,怕是就安插了不少眼線在太子身邊,但凡太子有所動作,豫王母子不可能不趁機參太子一本。”

    他這話說得客觀,也並非沒有道理,秦陸白聽了卻持不一樣的意見:“你還是不太瞭解太子,太子雖為儲君,但在這個位置上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摔下來。所以除了這個位置,他要的,還有朝堂裡大臣們的支援,而維繫這份支援,好處必然不能少。”

    “但那也不能代表是太子做的。”雲舒反駁。

    秦陸白道:“就算不是太子,就算他以前不知道,那麼現在呢?太子不可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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