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時間不對,內有隱情
“你還說不是你,敢做不敢認是不是?”蕭元慎怒火沖天,尤其聽到寧鷙做了事情卻不承認,臨到這個時候都還再想著用理由來搪塞他,心裏的無名火驟然燒得更旺了些。
寧鷙瞠大了雙眼,一個勁兒的解釋:“殿下,表哥,真的不是我。”
“你還敢狡辯!”
蕭元慎當真是被氣昏了頭,極力想要掙開韓明正的束縛,恨不得衝過去一腳踹死這個混賬才能解氣。
但他眼下正在氣頭上,韓明正哪裏敢鬆手,畢竟寧鷙再有錯那也是皇后母家的親侄兒,也是太子的親表弟。這打斷骨頭還連著筋,要是太子一怒之下真把寧侍郎給打出個好歹來,怕是要傷了皇后的心,和丞相之間也有了齟齬。
大殿其他的宮人都被盡數撤下,謝乙守在殿外,聽著裡頭傳來太子憤怒的咆哮,雖然忍不住好奇想要一窺究竟,但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連忙帶著手下退到更遠些的地方,並厲聲交代東宮裏發生的事情不準外傳。
而殿內,寧鷙還再解釋,口口聲聲喊著舒佳太妃的事情不是自己做的,奈何蕭元慎正在怒氣當口,根本就聽不進去,倒是韓明正聽進去了一二,心裏漸漸有了疑惑。
“殿下,殿下請聽臣說一句。”韓明正死死抱著蕭元慎的腰不鬆手,趁亂喊道。
蕭元慎根本聽不進去,極力想要掙脫:“韓詹事你先讓開,有什麼事情,等本宮先打死這個混賬了再說。”
“殿下,事關要事,殿下還請冷靜冷靜。”韓明正努力抱著蕭元慎的腰,把他往後帶了帶,“殿下先聽臣說完,要是臣說得不對,殿下到時候要做什麼,臣絕對不敢再攔。”
韓明正到底是東宮的老人,又一心一意爲了東宮著想,蕭元慎對他到底是有幾分敬重,當下便冷靜了下來,不再掙扎。
韓明正靜待了一會,確定太子不再有想要衝上去一腳踹死寧鷙的衝動,這才小心翼翼的鬆開了手。鬧了這麼一通,大家都累得氣喘吁吁,他又是個文人,這樣的場面能見過幾回,更是熱得通身都出了一身熱汗。
“殿、殿下。”韓明正喘了兩口粗氣,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熱汗,道,“殿下請聽臣一言,在貞貴妃隨葬品一事上,寧侍郎確實是做錯了,而且他隱瞞在先,殿下生氣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殿下想一想,寧侍郎既然認了這件事情,又來了東宮,便是一心想要跟殿下懺悔,也希望得到殿下庇護,那麼舒佳太妃的事情要真是寧侍郎做的,他又為何不認呢?”
韓明正一口氣說完,一時間口乾舌燥,看了一眼驚恐未褪的寧鷙,又看向面色稍霽的蕭元慎,這才繼續說下去:“殿下還請認真想一想,舒佳太妃過世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寧侍郎也不過才十多歲,還不曾走上仕途,又如何能操縱這樣的大事?”
這話提醒了蕭元慎,方纔他也是真的被氣糊塗了,也是有責怪寧鷙自作主張,還一直將他隱瞞在鼓裏一事感到氣憤。但現下聽韓明正這麼一說,細想起來,也的確發現有所不妥。
一來,就如韓明正所說,舒佳太妃辭世是十多年的事情,那個時候不止寧鷙才十多歲,便是他也不曾真的開始掌事。如此說來,就算要操縱,也不會是寧鷙,因為他還沒有這個能力。
二來,盜竊隨葬品不止需要裏應外合才能夠瞞天過海,而且還需要在棺槨入皇陵之前下手,若不然等到封死了陵墓,別說盜竊隨葬品,便是靠近陵寢都不是一件易事。
如此說起來,倒還真不是寧鷙。
想通了這一點,蕭元慎胸腔裡的怒火也就散了不少。再看向跌坐在地上,一臉惶恐不安的寧鷙,到底是念及手足之誼,難免心軟。
忽又想到什麼,蕭元慎好不容易平復下的心再次掀起驚濤駭浪,眸底對映寒光,緊盯寧鷙:“舒佳太妃的事情……是不是舅舅?”
寧鷙一怔,旋即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唯恐太子不信,不忘舉手起誓:“我敢發誓,此事跟父親絕無關係,他一定毫不知情。”
蕭元慎並未當即就信,也是將寧鷙打量了好一會,沒瞧出來什麼,才重新走到座上坐下,道:“先起來說話。”
寧鷙弱弱應了一聲,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
蕭元慎垂著眸子靜默了好一會,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扶手,似在思量什麼。
寧鷙小心翼翼的投過去目光,卻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黴頭,只好以尋求的目光望向韓明正,希望他能替自己說說情。
韓明正收到他睇來的求救訊號,也是重重一嘆氣,也有責怪他的意思。可眼下事情已經發生,刑部又順藤摸瓜查了上來,若是放任不管,怕是很快就要查到寧鷙的頭上了。
“殿下……”
韓明正甫一開口,便被蕭元慎抬手打斷,銳利的視線直逼寧鷙:“除了這件事情,你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瞞著本宮?想好了再說。”
“沒、真沒有了。”寧鷙垂著眼簾,猶豫了一會,還是忍不住開口,“表哥,這事你一定要幫幫我,要是被秦陸白抓到了我的把柄,他不會放過我的。”
別說他倆本身就有過節,就說朝堂上,誰不知道丞相和國公有過節,要真是有把柄落在了刑部的手上,秦陸白還不得藉機公報私仇。
蕭元慎闔上眼,重重嘆氣一聲,良久,睜開眼,卻只道:“行了,本宮知道該怎麼做。這裏沒有你的事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
“可是表哥……”
蕭元慎倏然睜開眼,眸中暗含凌厲:“回去之後給本宮老實一些,案子沒結之前你最好夾著尾巴做人。還有,以後要是膽敢有事情再瞞著我,不用等刑部出手,我先了結了你。”
蕭元慎咬牙切齒的威脅,寧鷙一激靈,連忙應聲道不敢,方纔退了出去。
待人一走,蕭元慎長舒一口氣,面色稍霽,望向韓明正:“韓詹事,不知道你對此事,可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