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晨起熬粥,關懷備至
幼僖和冬兒聞聲皆下意識往屏風後望去,只見天女起舞的屏風後人影攢動,緊跟著走出一道身影來。
幼僖微怔:“你沒回衙門嗎?”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秦陸白。
大抵是沒想到她會這麼早醒過來,秦陸白看見時也是微微一愣,旋即漾開一抹極為隨和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白玉瓷碗進來。
冬兒也是機靈,趕忙端來一個小几放到床榻邊。
秦陸白走過來,緩緩將白玉瓷碗放下,才猛地縮回手,用燙得通紅的手指捏著冰涼的耳垂降溫。
幼僖側目望去,白玉瓷碗裡盛著半碗白粥,還冒著嫋嫋熱氣,像是剛出鍋的。
“你做的呀?”她喃喃啟口,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秦陸白順勢坐到榻沿,得意的挑眉:“那可不,而且大夫說了,你這幾天得吃點清淡的,所以天沒亮我就去給你熬著了,熬得軟爛濃稠,又香又甜。就算你才醒來沒有什麼胃口,但爲了身體能夠好得快些,一會也得把這碗吃完。”
“可我嘴裏沒味,不想喝白粥。”幼僖秀眉微蹙,現下嘴裏是一片寡淡,再要是喝點沒有味道的清粥,真是想想都喝不下去。
秦陸白卻不依她:“那不行,你身體好的時候,想吃什麼我都聽你的,現在受傷了,你得聽我的。”
幼僖抿了抿唇,無力跟他爭辯,但這會實在是沒有什麼胃口。
秦陸白想了想,道:“母親前不久做了酸杏幹,我讓冬兒去母親院裏給你拿點過來,一會喝了粥,吃點杏幹換換口味,你看怎麼樣?”
幼僖略一猶疑,頷首應了。
於是秦陸白便吩咐冬兒去白氏院裏取酸杏幹,等到冬兒一走,幼僖才問他:“三哥抓到了嗎?案子進展如何了?”
“你剛醒就問這些,不覺得枯燥嗎?”秦陸白端起瓷碗,輕輕吹著上頭的熱氣,“刑部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左右有我和雲舒在,你也不用擔心。”
幼僖張了張口,本還想再辯駁些什麼,但這會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力氣,想想就算是問了也幫不了什麼,還不如等傷好些了再來細問不遲。
秦陸白舀一勺白粥,低頭吹了吹,方送到她唇邊。幼僖雖說沒有胃口,但還是張開口,將他餵過來的白粥喝下。
默默喝了小半碗,幼僖實在喝不下了,便將勺子往外推了推,秦陸白也不勉強。
“要是餓了就說,廚房裏還有。”秦陸白將碗擱置在小几上。
幼僖抿了抿嘴,忽然想起來方纔冬兒的話:“冬兒說,你昨晚回來看過我。”
“是啊,不放心,所以回來看看。”
“可是外頭下著很大的雨。”
秦陸白眸光澄澈,聞言微微一笑:“下雨算什麼,下刀子我也得回來。何況說起來,你也是因為我才受傷的,要不是我帶你去鬼市,你也不會跟三哥交手,更不會被他打傷。尤其,我還讓他跑了。”
提起這事,秦陸白滿心都是愧疚。
幼僖有心要安撫兩句,但動一動就牽扯到肩膀上的傷,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秦陸白也沒心思再去懊悔,拉下衾被一點檢視她的傷勢,擔心盡寫臉上:“肩上的傷要好好將養,不然很有可能會留下病根。”
望著突然在眼前不斷放大的臉,幼僖的心幾乎跳漏了一拍,他說了什麼根本沒有聽清,反倒是不自覺間紅了臉龐。
淡淡的沉水香縈繞在鼻尖,有些讓人胸口悶悶的,幼僖別開臉,隨口扯謊道:“你壓著我手了。”
聽聞此言,秦陸白幾乎是彈跳般退開。因知道她除了左肩骨頭錯位,右手手腕上也有刀傷,雖說不深,但真真實實是捱了一下子,對於一個常年嬌生慣養的姑娘來說,這一下也是夠嗆。
幼僖身上有些燥熱,將衾被扯下一點,再扯下一點。看著他低頭解手上紗布,那小心翼翼的動作,跟他平時沒心沒肺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而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任由他將自己手上的紗布完全解開,看了會傷勢,便另取了陳大夫留下的傷藥,為她重新上藥。
陳大夫留下的傷藥也是頂好的,裡頭還有種類似白蘭花的味道,可沒有他身上的沉水香味道好聞,那樣熟悉的味道,讓她有種十分舒心的感覺。
幼僖緊緊抿了抿唇,忽然問他:“一會有什麼安排嗎?”
“一會還要早朝,不過國公府離宮門近,我又騎馬去,再坐一會也可以。”秦陸白利落地將藥上好,又為她纏上乾淨的紗布。
幼僖低低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秦陸白專心將她腕上的傷口處理完,將藥瓶和換下來的紗布都放在小几上,才抬起頭,濃黑的眸子裡盡是溫柔:“你問這個是有什麼事嗎?還是說,一會想讓我陪你去什麼地方?”
幼僖抿著唇搖搖頭:“我本來在想,你昨晚回來,天不亮又去給我煮粥,肯定一晚上都沒有睡好。雖然刑部的事情繁雜,但也要注意身體,要是你也病了,刑部就只剩雲舒一個能領事的人,只怕管不住底下那些人。”
秦陸白失笑,曲起手指輕刮她鼻樑,眉眼間盡是寵溺:“你呀,就是一個操心的命。現在最應該好好休息的人就是你,你還到處擔心別的人,別的事。”
“好歹鬼市的事情我也有份幫忙,為此我都還受傷了,而且也希望你們能夠儘早破案。”幼僖說著說著突然憤憤難平起來,“還有啊,要是抓到三哥,你可一定得給我狠揍他一頓給我出氣,要不是他,我現在也不會躺在這裏什麼都做不了。”
秦陸白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低頭的瞬間眸中狠意迸現。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幼僖趕忙轉移話題:“對了,我受傷的事情不要告訴老祖宗,免得她擔心。要是問起來,就說我想在外面多玩兩天。”
“放心吧,我有分寸。”秦陸白起身,輕柔著撫了撫她的頭,“時辰不早了,再不走就趕不上早朝,到時候,沒得又被人蔘一本。”
“那你趕緊去吧。”幼僖催促他。
秦陸白再叮囑兩句,便轉身出了房門,徑自邁出西跨院,朝國公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