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真兇投案自首
張氏仔細回想:“是一對墜有玉珠的耳墜子。”
秦陸白轉頭與雲舒相視一眼,隨即從隨行帶來的托盤中取出一物,拿在手中舉給張氏看:“你仔細辨一辨,看看是不是這個耳墜子?”
淚水迷糊了雙眼,張氏艱難的眨了眨,藉着刑房昏暗的燭光細看那物什:“對,就是這個耳墜子。雖然只是看過一眼,但我能很確定,就是這個。”
秦陸白將耳墜子放回,並沒再說什麼。
張氏勉強抬了抬頭,後因實在乏力只能放棄,又重新躺下,乾裂的唇瓣一張一合:“大人,這耳墜子……誰的?”
“這你先不必多問,本官自有決斷。”說著,秦陸白又從托盤裡取出了那塊碎布遞給張氏看,“這衣裳料子應該不是你的吧?”
張氏搖頭。
秦陸白又道:“那你有沒有見過穿這種料子的人?”
張氏腦中已經開始有些混沌,細細想了想,實在是沒有想起來什麼,或者,是根本沒有見過。
詢問的話問到了這裏,張氏的體力已經漸漸的開始支撐不住,秦陸白擔心她傷勢未愈又傷心神,便不好再繼續問下去。
轉身看向雲舒,低聲道:“你有沒有什麼想要問的?”
雲舒側目看向小床上幾乎奄奄一息的張氏,抿了抿嘴角,緩緩搖頭。
“她身體還沒恢復,再盤問下去,怕是會撐不住。”秦陸白斟酌著此事,“不如讓她先休息一會,現下還有一個人,還等著我們去盤問。”
幾乎是默契的反應過來,雲舒並不堅持繼續盤問張氏,幾乎是當下就點頭同意。
“張氏,你且好好養傷,如果還想起來什麼要緊的事情,記得使人來告訴本官。”秦陸白囑咐道。
張氏呼吸微沉,已無力開口,只是微微點頭。
秦陸白收拾了桌子的東西,與雲舒一塊就要出暗房。
就在他倆即將要踏出暗房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響。
張氏極力用餘光看過來,硬是撐著一口氣開口:“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沒有殺人。”
秦陸白駐足,深深望了她一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徑直邁步離開。
從昏暗的刑房裏出來,外頭刺眼的陽光霎時間傾瀉而下,金芒刺中雙眸,帶來一陣不適。
兩人抬袖遮擋頭頂的陽光,待得徹底出了刑房,適應了外頭的光線後纔將手臂放下。
秦陸白將托盤遞給了小吏,又囑咐仍守在外頭的莫大夫:“莫大夫,張氏就交給你了,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張氏一定不能出事。”
莫大夫已經年邁,花白的鬍鬚映出滄桑,但一雙眼睛乾淨清明,聞言,當即應聲:“秦侍郎放心,老夫既然能夠讓她醒來,也一定會保住她的命,不會讓她輕易撒手人寰。”
莫大夫極有資歷,他既下了保證,秦陸白也就放心了。
走在去刑部牢房的路上,秦陸白同雲舒說起剛纔在暗房裡發生的事情:“張氏好不容易醒了過來,但她的身體實在是虛弱,縱使我們想要再問些什麼,恐怕還得另闢蹊徑。”
雲舒點頭:“不過也並不是全無收穫,至少從張氏那裏能夠知道,死者徐長友在外頭的確是有一位相好,且還買過一對耳墜子送給對方。而且也已經證實那對耳墜子就是飄香院翩翩持有的那一對,只要我們能夠找到另一隻耳墜子,再找到那件被刮破的衣服,應該就能夠證明翩翩與徐長友被殺一案的確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我已經讓鄭昊去飄香院守著了,但凡東西還在飄香院,她們又急著毀滅證據,鄭昊就一定能夠將東西拿到手。”秦陸白如此說著,交代給鄭昊的事情他倒是不擔心,眼下只是那翩翩有些難纏。
到底是在煙花柳巷摸爬滾打過多年的人,不止心思玲瓏剔透,這嘴還硬得很,回答問題更是避重就輕。倘若沒有實證叫她無法再改口辯解,恐怕是不能夠叫她輕易畫押的。
這個問題的確是有些棘手,估計還得等到鄭昊成功拿回證據,才能叫翩翩徹底無法狡辯。
兩人沉默下來,剛至牢房外頭,正要邁步進入,忽聞身後一個小吏的聲音傳來。
秦陸白、雲舒雙雙回頭望去。
那小吏亟步跑來,不忘先施一禮,才道:“秦侍郎,雲侍郎,外頭有人投案,自稱是毒殺徐長友的兇手,現下正在衙門裏。”
秦陸白犯疑:“誰?”
“此人自稱叫梁生全。”
梁生全?
這下不止秦陸白愣了,就連雲舒也是滿肚子的困惑,突然前來“投案自首”的人怎麼會是梁生全?好端端的,他這是鬧的哪一齣?
秦陸白抿著唇,微惱道:“就他一個人嗎?”
“是。”
秦陸白揮了揮手,小吏便退了下去,復又惱道:“這個梁生全來摻和什麼?自首?虧他想得出來。”
要真想自首為何不早一點來,何至於昨晚上他們剛找了他,他今兒一早就巴巴地跑來刑部自首,這不是胡鬧嘛!
雲舒一時也拿捏不好他的意思,只是道:“先去看看吧,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麼。”
“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便又只好改道往衙門裏去。
梁生全已經在衙門裏站了許久,兩側都有刑部的人將他看著,見了秦陸白和雲舒進來,刑部吏員當即施禮。
梁生全聽見聲音也轉過身來,定睛看清了從外頭進來的兩道人影,當下迎了上去,還未走近已屈膝拜下。
秦陸白實在是有些煩躁,並不著急喊起,只是居高臨下,冷眼睥睨著他:“梁生全,你說你來投案自首,到底是什麼原因?本官面前,你不得胡言亂語。”
“大人,我沒有胡言亂語,我真的是來投案自首的。”梁生全抬起頭來,滿臉寫滿了真摯。
秦陸白本不想理會他,但人既敲了堂前鼓,刑部就斷然沒有將人給拒之門外的道理。
他繞開梁生全,大步走向正堂上座,手中驚堂木一拍,沉聲道:“梁生全,你說你是來投案自首的,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不許有任何欺瞞。”
梁生全拱手而道:“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