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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怎麼知道七邙山還有山匪

    雲舒領著他們去到昨晚休息的地方,火堆的旁邊,有一塊不大的地方已經被拔了草,泥土地上似乎還畫着些什麼,只是過於簡單了,一時倒叫人瞧不出來是些什麼。

    雲舒咬了一口手裏的果子,緩緩蹲下身,手指凌空指著地上的畫解釋:“我仔細看過四周,昨晚我們露宿的地方正處於一個高位,以我現在所站的這個位置為地標,左手面是樹林,穿過樹林就能看見那個亂葬崗;右手邊是官道,直通上京城;正前方與後方分別是七邙山和齊碧山,後者靠近上京皇城,山頂還有一個大千寺,香火鼎盛,來往香客絡繹不絕,基本可以排除。”

    幼僖貓著腰,歪著腦袋仔細看著:“這麼說起來,那就只剩下了一個七邙山了唄!”

    雲舒點頭,跟著站了起來。

    秦陸白摸了摸下頜:“七邙山地勢險峻,蛇蟲鼠蟻繁多,毒物更是數不勝數,而且一到夏日林中就多瘴氣,所以那裏並沒有什麼百姓居住。不過,倒有一個山匪窩在裡面的一個山坳裡。”

    “天子腳下還有山匪?朝廷怎麼沒派兵前去剿滅?”幼僖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事情,不免有些奇怪。

    照理說,天子腳下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七邙山雖在城外,騎馬過去半日也就到,可這山匪還敢在這麼近的地方紮營,實在是膽大包天。

    秦陸白臉色陰沉了下來:“我接任刑部侍郎後,看過往幾年的卷宗,才知道原來七邙山山腳下以前是有百姓居住的,因為山中雖然險象環生,但是許多珍貴的藥材都能在七邙山裏麵找到,百姓進山採草藥,然後販賣換取銀子謀取生計。”

    “只是自從前幾年有一夥山匪佔據了七邙山後,時不時地就要下山滋擾百姓,弄得山下的人苦不堪言,後來便一旨訴狀告到了京師衙門。陛下得知此訊息後龍顏震怒,的確有派兵前去七邙山剿滅山匪,只是那些山匪都太過狡猾,又仗著地形的優勢,不僅分毫未傷,相反進山計程車兵還被瘴氣毒倒了一大半,有的救回來了,有的喪了命。”

    說起卷宗上記載的事情,秦陸白心底百般滋味雜陳:“經此一事,朝廷有了警惕,提前備了草藥等物防備林中瘴氣。雖然第二次進山時沒再出事,可等士兵們順利進山找到了山匪的窩點時,那裏已經人去樓空,山匪也早就已經逃之夭夭,不知道又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當時這件事情發生時,因為兩次都沒有能夠將七邙山的山匪徹底剿滅,第一次不僅折了人,第二次在準備完全之下連一個山匪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領頭的官員害怕被景文帝降罪,所以派兵在七邙山附近蹲守,確定再沒有山匪回來,這纔回城上報了景文帝。

    只是上報的摺子上卻不是據實以告,而是變成了已經徹底剿滅了山匪,並帶著十一二個山匪的屍體回來。景文帝龍顏大悅,不僅大賞,還擢升了領頭將領。

    自然,這屍體不過是從大牢裏帶出來的死囚,換上了山匪的衣服,矇蔽了聖上,換來了高/官厚祿。

    此事也是秦陸白後來纔想明白的,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的生辰綱丟失案,矛頭又恰好轉向了七邙山,大概事情的真相也會徹底石沉大海吧。

    雲舒聽著他的話,卻有一問:“你怎麼確定現在七邙山還有山匪?又或者,他們或許並不是同一夥人呢?”

    秦陸白淡淡一笑:“當年對於此事的卷宗上寫得模稜兩可,事情的後續與前面所述有所不一樣,整件事情只要稍加琢磨就會發現錯漏百出。而且……”他抬起頭,眼睛微微彎成一個弧度,“剛纔不是你自己的推論嗎?如果我說的是假的,那麼就證明你的推論根本就不成立,那你昨晚忙活了一晚上,豈不是付之東流了?”

    在上京城,要說在世家女子擇婿的排行中,前三的絕對有秦陸白一號。

    身為國公秦章之子,又是太后血親,不止身份尊貴顯赫,且容貌不俗,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來形容正是恰好不過。

    他身形挺拔修長,氣度絕佳,左眼眼角一粒細小的黑痣不僅沒有拉低了容貌,反而在持重中平添了幾分不羈。

    要不是幼僖自小與他相熟,就他這樣恣意不羈的性格,偏生又長了張極會哄人的嘴,大概真要叫人以為是個紈絝了。

    見他二人一時僵持不下,未免傷了和氣,幼僖抿了抿唇道:“行了,天亮了,城門也開了,我們回去吧。”

    二人默應了,一併舉步朝前走,那裏,還有他們昨日拴在樹下的兩匹馬。

    秦陸白將馬兒的韁繩解了下來,一條遞給了幼僖,還不待說話,幼僖已經翻身上了馬,動作流暢自然,渾然一體,是半點兒沒有閨中女兒的嬌弱之態。

    雲舒看得咂舌,實在難以想象養在太后身邊的姑娘也能被教養成如此英姿颯爽的模樣,與他見到的其他幾位公主可是大相徑庭。

    幼僖見他直愣愣的盯著自己看,手上的馬鞭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還不回神,突然提高音量“喂”了一聲。

    雲舒被嚇了一跳,自覺失禮:“實在是沒想到郡主還會騎馬。”

    “大昭的天下都是從馬背上打下來的,況且我乃閻家人,若是騎馬都不會,豈非不是有辱門庭,叫人笑掉了大牙去。”幼僖自來不拘小節,但說起家族,言語表情之間流露的莫不是滿滿的自豪。

    雲舒合手一揖:“勿怪,勿怪。”

    秦陸白笑笑:“行了,你的馬呢?趕緊把你的馬牽過來,我們該回去了。”

    “馬?”雲舒訝異,隨即垂下了眸子,“我、我沒有馬。”

    此言一出,倒是把秦陸白和幼僖驚了一跳。

    秦陸白圓睜著眼,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沒有馬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別告訴我,你是自己走過來的。”

    “自然不是。”雲舒右手負背,緩緩道,“雲某一介文弱書生,從來不會騎馬。昨日是叫了馬車送我到這裏來,原本我也交代好,讓那車伕等我一同回去,可是,”他放眼望向四周,“可能是因為許久等不見我,車伕應該是自己先回去了。”

    秦陸白大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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