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小廚娘使眼色,少東家來安排
說話的人是朱鶯鶯。
應豐看向她,笑說道:“好,我檢查一下。”
他走過去,倒是真的認真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朱鶯鶯處理完畢的十個光鴨,然後他煞有介事的沉聲說道:“嗯,一根雜毛都沒有,很完美,看來這七天假,還是得記在朱師傅你的名下了。”
應豐這個鮮少踏足後廚的少東家所說的話,其他師傅們當然是不信,但等他們先後起身,都湊過來看了朱鶯鶯的成果後,他們就沒話說了。
“怎麼樣?是朱師傅最快吧?”應豐看向眾人說,然後見眾人臉色都掛著明顯的失落神情,他又說:“不過做事得有始有終,雖然朱師傅已經獲勝,但你們也得把十隻鴨子全處理好啊。”
“是……”他們低低的應聲,臉上更失落了。
在一片唉聲嘆氣之中,每個師傅都交出了十隻光鴨,不過朱鶯鶯沒給他們太多失望的時間,很快進入到下一流程:“下一步是調脆皮糖漿,請師傅們拿著鴨子跟我回後廚。”
宰殺鴨子的活雖然可以招臨時工來做,但從調漿這一步開始,就必須得是專業的廚師才能跟上標準。
而且朱鶯鶯心中有數,接下來的每一道程式,她都會在一旁起到監督修正的作用,不過她不說,由應豐來說。
比如在調漿這一步,應豐會輪番嘗過味道,然後挑出其中與朱鶯鶯不同的來:“味道不對,怎麼跟朱師傅調的不一樣?必須照著朱師傅教的標準做!學都學不一樣的話,還怎麼想著能超越呢?當然以朱師傅做的爲準備了!不然不是白送朱師傅去京城一趟了?”
再比如掛漿的時候,朱鶯鶯發現誰的操作不夠規範,就會給應豐使眼色,應豐便會在旁督促:“全師傅,你這手法是不是不太對呀?你看看朱師傅的。”
這時候朱鶯鶯纔會順勢說:“全師傅,掛漿勻不勻,看表面的糖色勻不勻就知道了,最好還是一次就能澆了全身,反覆幾次,這樣掛的會更好一些。”
醉香樓到底與清苑酒樓不同,朱鶯鶯在清苑時幾乎是說一不二的,但回了醉香樓,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廚而已,還想強硬的安排整個後廚的人員,肯定是行不通的。
而醉香樓的師傅們,雖然在賭約上不與應豐站同一條戰線,但應豐說話還是很管用的,他們聽了都會心服口服。
很快五百隻鴨子都掛漿完畢,上了鉤子之後,就是進通風房通風,然後這時,朱鶯鶯拿出了店裏的風箱:
“師傅們,咱們五人一組,每次兩組,一門一組,拿著這個風箱,往裏吹暖風,加速鴨胚的風乾。”
她安排的這一步驟,讓眾人都是不解:“怎麼這也是廚藝的一部分麼?”
“怎麼不讓它自然風乾呀?”
“難怪烤鴨師傅要獨出一支,這宰鴨子、拉風箱,一個都不是輕鬆的活兒啊!”
“朱師傅你怎麼想了學這個菜回來呢?”
朱鶯鶯撿了重點的地方解釋說:“自然風乾當然也是可以,只是臨江城入了冬,又溼又冷的,等自然風乾,味道就肯定沒那麼好了。”
她是認真的在說明,應豐卻在這時接了一句嘴:“所以你今天穿得這麼保暖呢。”
他語氣裏帶笑,是因為朱鶯鶯今天這一身,完完全全是復刻了村裏富農的裝扮。
不論是厚實到顯得臃腫的布料,還是不拘小節的直上直下的版型,亦或是土氣十足的配色和大個兒的銅錢繡花,都是村頭地主最喜歡的配置。
被應豐這麼一說,眾人這才發現,朱鶯鶯今天打扮得尤其富貴。
“噗嗤,朱師傅,你這去了一趟京城回來,審美是提高了不少哈,沒發現你今天這麼像個財主呢!”
“哈哈哈,朱師傅,難道今年京城裏流行這個?”
“該說不說的,這身衣服肯定不便宜!”
“一下就上了檔次了呀,哈哈……”
眾人在笑,朱鶯鶯卻不以為意,甚至她還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番,才說:“這衣服是挺保暖的呀。”
雖然是不好看,但她穿了小半天之後就發現,舒適度那是槓槓槓的!
“你們真別嫌這衣服醜,好穿著呢。”朱鶯鶯又說。
若非在重要場合,或者心儀的男生面前,朱鶯鶯是無所謂裝扮如何的,私下裏的她一直都是怎麼輕鬆怎麼穿。
這時眾人都是真心覺得好笑,朱鶯鶯也是真心在為她這套地主服說話。
當然笑過之後,師傅們還是得拉風箱。
因為應豐又發話了:“好了好了,快點分組,我還等著看你們做京城烤鴨。”
師傅們於是在通風房的前後門,對著裡面的五百隻鴨胚拉起風箱來,而這時在香滿樓的門口,馬香園正光明正大的站在街上觀察醉香樓今天的動向。
自信滿滿覺得應豐一定會輸的喬玲玲,此時仍是跟在她的身邊。
“這小子,怎麼還不給店裏開門?”馬香園看著醉香樓緊閉的大門說道。
喬玲玲跟著她的目光往前看,不以為意的說:“伯母,應豐他連門都懶得開了不是更好,這樣他醉香樓的收益,就更比不上香滿樓的了!”
馬香園卻皺了皺眉,說:“可是我聽店裏的夥計說,他昨天傍晚賣了一批京城烤鴨,把我們店的客人都吸引出來排隊了,甚至還有很多人沒排上的,在外面空等了好久才走。”
“啊?喬玲玲立刻驚訝,“您什麼時候聽說的?”
“你剛纔去車上拿披風的時候。”馬香園說,這時她的語氣溫柔了些許,因為喬玲玲是她心目中最好的兒媳人選,她兇誰都不會兇她。
喬玲玲停頓了片刻,又問:“那……又怎樣呢?他賣京城烤鴨難道就能贏過我們了?他可是半個月都沒有什麼營收,落後我們那麼多,還能追上來不成?”
喬玲玲同樣是個養尊處優的年輕人,但與家裏安排接班的應豐不同,她對於經營是半點的概念也沒有,所以此時的她,根本理解不了馬香園臉上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