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不去了？”

    珠兒點頭。

    “你不是說薰兒喜歡吃松鼠魚嗎？這香滿園的松鼠魚可是一絕。”

    顧圓想著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沒必要因為無關緊要的人影響心情。

    果然，聽見她這麼說珠兒不說話了。

    薰兒確實是愛吃松鼠魚，不過那都是以前在王府的時候了，後來也就是在沈家吃過幾次，外面齊國酒樓的還從來沒嘗過是什麼味道。

    索性不遠，兩人走過去就是了。

    來香滿園吃飯的食客很多，一般都是爆滿的，有好些菜都需要提前預定才能吃的到，火爆程度可見一般。

    因為之前在明月樓耽擱了不少時間，此時飯點已經過了，倒是沒排隊等候，兩人就被店小二引上了二樓。

    就兩個人，顧圓也沒多點，讓珠兒點了幾樣愛吃的，一旁的店小二見兩位是第一次來，熱情的推薦菜餚，偏偏那幾道就是顧圓賣給香滿園的菜方製作而成。

    顧圓自然知道是什麼味道便搖頭拒絕了。

    店小二又繼續道：“夫人要不要嚐嚐香滿園的滷味，這可是一絕，小的敢保證除了香滿園沒有哪家能做出這樣的味道來。”

    顧圓心說滷味方子也是她賣給香滿園的，面上微笑拒絕，“多謝，不用了，我們兩個女子用不了太多。”

    “哎，那可得一定要嚐嚐本店的招牌菜粉蒸羊肉，對女子極為溫補。”

    這回點了頭。

    店小二終於推薦成功一道菜，這才找到些許成就感，笑呵呵道：“好，夫人和小姐稍等。”

    見他出去了，珠兒這才放鬆了許多，“嫂子，這店小二未免話太多了些。”

    香滿園跑堂的人比明月樓熱情了許多，不過也是察言觀色看客人願不願意聽，不願意聽自然不會廢話的。

    “你往後可不能這麼膽小，要多見人多說話才行。”

    等菜都上齊了，顧圓挨個兒嘗過去，味道果然是沒得說，比她的手藝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那廚藝，和香滿園正兒八經的庖廚傳人比起來，也就勝在靈泉水和空間裡的蔬菜投機取巧罷了。

    吃的差不多了，又囑咐小二打包一份松鼠魚，這才結了賬從香滿園離開。

    結果一出門就碰見了張氏。

    張氏還是原先那身衣裳，不過沒有帶兒子。

    “這……薛夫人，挺巧的，沒想到居然在這兒又遇見你了。”顧圓見她看著自己，便打了聲招呼。

    “不巧，我是專門在這等你的。”

    張氏直白道。

    沒錯，她是向人打聽過了，聽說顧圓來了明月樓，所以特地來這兒等她。

    “等我？”

    顧圓還納悶了一下。

    “能不能進一步說話？”張氏十分侷促道。

    “這……”顧圓看了看珠兒手中的松鼠魚，要是多放一會兒就涼了，味道肯定不行了。

    張氏眼含淚水，“耽誤不了多長時間，就一會兒，一會兒就成。”

    “能不能等我先回趟家，將我妹子送回去？”

    顧圓不知道張氏有什麼事，但還是打算先把珠兒送回去。

    張氏動了動嘴皮子，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最後還是點頭道：“好。”

    顧圓帶著張氏又進去，要了一間包廂，讓張氏在裡面等著，她則送珠兒先回去。

    等把珠兒送到府中，再回來時，張氏已經等了差不多兩盞茶的功夫了。

    顧圓推門進去，張氏正在裡面抹眼淚，聽見動靜，急忙用帕子擦乾淨淚水。

    “薛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妹子，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的，我今日找你就是想問問，我若是和離，你能不能幫幫我？”

    “和離？”

    張氏開門見山的話讓顧圓吃了一驚。

    薛重的態度和妾室的挑撥還有家中公婆的不理解，讓張氏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今日薛重在明月樓拿出的那塊長命鎖，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那是她的陪嫁，她娘在世時唯一留給她的遺物，明明她告訴過薛重重要性，家裏也明明捉襟見肘了，可那個男人還是爲了妾室的一句話去明月樓吃飯，抵押了她的長命鎖。

    “這日子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我已經想好了，等和離之後我就帶三個孩子回鄉下去種地，大不了苦點累點，也不用受氣了，對於這家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張氏一邊哭一邊說。

    這滿京城裏，除了顧圓她竟找不到一個人訴說這些壓在心底話。

    顧圓已經決定回去告訴沈墨讓他離薛重這種人遠些。

    對於張氏的哭訴，只道：“薛夫人想的太簡單了些，你能不能和離先不說，單是薛家是不可能讓你帶走三個孩子的。”

    那是薛家嫡出的孩子，別說上頭的公婆，就單是薛重也不可能讓張氏把人帶走。

    “所以我才求你幫忙。”張氏希冀的看著顧圓，“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我的三個孩子，我不想讓他們再跟著我受委屈。”

    顧圓搖頭，十分誠懇道：“你也太高看我了些，我也是一個村婦，論之前的出身比你還差了些，能有什麼好辦法。”

    看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先不說她和張氏的關係還沒好到這一步，就算是親戚之間，也不好摻合這種事的，萬一當事人回頭又後悔了，自己豈不是裏外不是人了。

    張氏聞言重新捂著臉哭了起來，“真的就沒辦法了嗎，我這輩子被那兩個賤人欺負也就罷了，只是可憐了我那三個孩子，竟要跟著我受這種委屈……”

    顧圓莫名有些厭煩，原本什麼話都不想再說，但想起今日看見張氏兒子的眼神，還是多說了一句。

    “求人不如求己，你是一個母親，你若想你的孩子過的好，首先自己要立起來。”

    說罷起身離開，臨出門的時候回頭道：“我瞧著薛夫人也是爽朗性子，怎麼會被一兩個妾室打壓的抬不起頭來。”

    張氏聞言猛的止住了哭聲，抬頭去看顧圓。

    可惜顧圓已經離開了。

    張氏緩緩的起身擦乾了眼淚，叫了店小二打水，重新理了妝容，再出門的時候，眼底多了幾分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