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淵到了東廂房，葉風華一把門合上，兩人之間的那種架子當即就散下來了。

    “剛剛陳纖那番話你怎麼看？”

    蕭明淵給葉風華斟了茶，推到了她面前，葉風華不急著喝，手指就在杯蓋上一下一下地颳着。

    “沒有什麼漏洞，對於陳纖來說合情合理。”

    蕭明淵也跟著在她旁邊坐下，抬手又捏了一塊糕點喂到了她嘴邊。

    “但就總感覺好像漏了點什麼。”

    葉風華張嘴一口就吞了，蕭明淵寵溺地擦拭著她嘴角不小心沾上的糕點屑。

    “別想了，已經不重要了。”蕭明淵說。

    葉風華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向他，蕭明淵本來就沒有要瞞著她的意思。

    “之前根據孫秉來往信件查出來的那些人已經全部被滅口了，痕跡一絲不留。”

    蕭明淵偏頭，說，“我們去晚了一步。”

    葉風華呼吸一滯，她倒是真沒想到，欒僑真的能狠下心來動手。

    根據那些可查的線索，這些人至少是從三年前就在開始慢慢接觸了，這麼大的一項工程，說清理就清理了，那種決心和魄力非常人所能比擬。

    蕭明淵繼續解釋道，“相比於汪婷眼下更重要的是孫秉，之前我們在院子裡看到的那些人，與其說是供孫秉差遣的，倒不如說是派來監視他的。”

    “眼下事情敗露，欒僑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孫秉。”

    所以想從孫秉裡問出什麼東西是絕對不可能的了，而汪婷雖然有參與，但知道的絕不會很多。

    他們能站在更高的局面，從她零星的話語裡推測出一些東西來，但不代表汪婷可以明白她知道的到底是些什麼。

    所以就算是她在死之前同人說了，不知道局勢的人也遠不能猜出其更深的含義。

    葉風華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說，陳纖那邊的話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蕭明淵點頭，“雖然南央埋在北朝的全部勢力沒有徹底拔除，但本王猜測，可能最主要的也就是和孫秉有關的這條關係網了。”

    不然為什麼欒僑偏生等到了最後一刻才決定動手，要是照他之前的性子，在蕭明淵懷疑孫秉開始順藤摸瓜的時候，欒僑早就已經盡根斬斷了。

    欒僑顯然抱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氣勢，孫秉等人相繼被處置，他自己深思熟慮埋在北朝的那條利益鏈也絕對留下了無法泯滅的影響。

    蕭明淵想到這裏，黑眸微沉了片刻，“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這江綺瑤來得太湊巧了。”

    對於欒僑放手能放得這麼徹底，蕭明淵還有另一個猜測，那就是欒僑找到了比孫秉更好的合作伙伴。

    江綺瑤的出現合情合理，但摻在昨夜的事裡，就處處帶著疑點了。

    蕭明淵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江堯爲了報那份仇，同欒僑形成了暫時性的結盟。

    他先是在朝堂上同北堂湛不對聲，混淆視線，實則背地裏矛頭的最終指向是蕭明淵。

    這樣的話，江綺瑤的出現就有點作用了，她不過是早就擺在棋盤上隨時準備出擊的那顆棋子。

    “不能再拖了，倘若江堯真的和欒僑結盟的話，那我們的行蹤就相當於暴露在了欒僑的眼皮子底下。”

    蕭明淵說，“不能再拖了，解決完這裏的事，最遲今天夜裏就要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