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杜平受到了驚嚇
杜平是在下了擂臺的第一時間裏就連忙招呼著剩下的人下了山,生怕晚了一秒後,那個女魔頭都會跟著追究他的責任。
舟車勞頓一番,好不容易纔回了自己的窩,屁股都還沒來得及坐熱,門外就有夥計急匆匆地衝了進來。
“老爺老爺,外面來了一群人,指名點姓要見你。”
杜平心裏瞬間升起來一股子不詳的預感,連帶著聲音都壓緊了幾分。
“可有說來人是誰?”
“說是摘星閣的。”
杜平呼吸瞬間一窒,整個人瞬間就有些懵,他就是爲了不被那些人秋後算賬,不僅走的早,找的地方也是自己手底下一個不起眼的鋪子。
不曾想到他們還是找來了?怎麼可能找來的?
杜平霎時眼裏就浮現出當時看到紀綱屍體的情形,手腳都被飛鏢釘在了泥地裏,整個人後背扎滿了箭羽,血滲了一地,活生生被射成了一隻刺蝟。
眼睛不甘心地瞪得大大的,整張臉上滿是血跡,杜平當即手腳發麻,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絲毫不猶豫趁著人不注意,帶著剩下的人連滾帶爬地下了山。
眼下摘星閣的人找來了……
杜平猛地一下蹭了起來,拖著肥胖的身軀來回踱步,顫著聲音說道,“你就說我不在,千萬別放他們進來。”
他現在都還有陰影,不僅是擂臺上,還是紀綱的慘狀,再加上他手底下用錢撬來的那些精英也損失了大半,現在出去硬碰硬無疑就是送死。
他邊說著就邊往裏走,想要找個地方先藏起來,窗外就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杜老闆這是想去哪兒啊。”
杜平身體霎時一僵,機械地轉頭看向窗外。
春夏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一手抬著窗沿,好整以暇地看著杜平。
“你……你……”杜平整張臉煞白,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春夏單手撐著窗沿,很是輕盈地就翻了進來,她抱著刀緩緩走進,每進一步,杜平就顫抖著腿肚子往後退一步。
那邊小夥計見來者不善,哆哆嗦嗦地上前,擋在了杜平面前。
“你、你怎麼進來的。”
春夏瞥了他一眼,腳步緩緩停下來,目光又重新落在了杜平臉上。
“杜老闆給個話吧,是想要自己走,還是我們親自動手請你走。”
杜平:……我哪兒個都不想選。
最後在天色快亮的時候,杜平被五花大綁地扔在了葉風華面前。
他的眼前蒙了黑布,嘴裏也塞了破布,因為體態較胖,整個人不斷在地上蠕動著,好不容易纔借力坐了起來。
葉風華瞧著他那副模樣,輕笑了出了聲,那邊春夏上前扯了蒙著杜平的黑布。
朦朦朧朧間,杜平被流光堂裡的燭火晃了下眼,待定睛看清楚坐在臺上女人時,條件反射一抖,差點沒嚇尿。
葉風華聲音不鹹不淡,“杜老闆,你還真是讓人好找啊,”
杜平:“唔唔——”
春夏又上前將他嘴裏的布給扯了。
塞了許久的布團撐得杜平口腔發酸,口齒都有些不清不清楚。
“不、不敢。”
葉風華手裏把玩著從紀綱那裏繳來的龍骨鞭,鞭子的花紋極好,摸起來刺刺的,想必打在人身上也有種別樣的感覺。
葉風華面色陡然一變,手腕一揮手,鞭子裹挾著凌厲之勢,啪的一聲就敲在了杜平的身邊。
一聲巨響震得杜平渾身肥肉一抖,差點就哭出來了。
“姑奶奶,你這是做什麼。”
葉風華不說話,又是一鞭敲在了杜平的另一側,杜平隱約都能感受到從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但是他一動不敢動,深怕一不小心就皮開肉綻了。
“杜老闆難道不想解釋些什麼嗎?”葉風華扯了鞭子,反問。
杜平不吭聲,解釋什麼?他有什麼好解釋的?他剛回了窩還什麼都沒坐,就被春夏套了麻袋綁到了這裏來。
但他不敢說,眼見著葉風華手腕一轉,那鞭子又要應聲而下的時候,杜平求生欲爆棚,腦子飛速旋轉,吼道。
“我,我錯在不該和紀綱結盟。”
話音剛落,他就偷偷抬眼瞧著葉風華,見葉風華表情緩和了很多,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下一秒又聽葉風華問道,“還有呢?”
啊,還有?這超綱了啊。
杜平滿臉錯愕,他就是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那姑奶奶到底想從他嘴裏知道些什麼東西,但說紀綱話壞總沒錯吧,。
杜平整個人臉色驟然一變,一個大男人,做出了一副好像孃家婦女被欺辱了的模樣,泫然欲下。
“我,我都是被逼迫的啊,你知道紀綱在西郡是個什麼樣的地位,我要是不從,他就要把我西郡的生意徹底攪黃,還威脅我,只要我踏進西郡一步,就把我打的連我媽都不認識。”
“我一向很有孝心的啊,我不能讓我媽認不出來我啊……嗚嗚。”
啪地一聲,又是一鞭抽在了他邊上,那凌厲的風聲隔著衣料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杜平尾椎骨一緊張,瞬間就禁了聲。
“嚴肅點,”葉風華說,“現在開始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否則下一次,這鞭子我也不知道會抽到哪裏。”
杜平唯唯諾諾,“是。”
“你和杜平是怎麼認識的?”
“就是在西郡,我去那裏跑生意,恰好就遇到了他來我店裏買東西,你知道的,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人脈了,這樣一來二去,也就結識了。”
“那你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比如和南央的人呢有聯繫?”
南央?杜平一愣,怎麼又扯到南央去了?
但他不敢耽擱,急忙答道,“我和他交情也不深,所以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交情不深?”葉風華重複了一遍,“交情不深還在同會天的時候,那麼多人你還只跟他走一道?”
杜平下意識地抖了抖,看了臺上的葉風華一眼,小聲地說道。“他當時報了想要……想要滅了摘星閣的念頭,正要找同盟的人,一來二去一番哄騙,我膽子又小,不得已就……”
“但我發誓,他們之後的計劃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沒有和我商量。”
葉風華微微眯著眸子看著杜平臉上的表情,見他真的沒有說謊的跡象,又繼續問道。
“那我們不說別的,就同會天這段時間裏,你總對他身邊的人有個印象吧。”
“就那天擂臺之上,突然冒出來的那個男人,你見過嗎?”
杜平不斷回想著,腦子突然一轉。
“記得記得,紀綱在西郡地位不低,所以各個地方來找他的人也不少,我記得當時紀綱好像是對某個人有興趣,從那人手上要了過來。”
葉風華表情瞬間一變,“那男人的面貌你可記得。”
杜平思索了須臾,緩緩搖了搖頭,“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交易,低調隱秘的很,那時候天色又暗,等到第二天的時候,才聽人說了一句,那是從南央來的。”
南央……,如果照著蕭明淵所說,活死人的存在極其隱秘的話,那麼旁人是根本不知道那個東西的存在的。
那個鈴鐺她絕對不會記錯,現在南央一個不起眼的江湖組織有了活死人,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
欒僑的勢力已經在逐漸向那些組織滲透了。
葉風華抬頭衝着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就有人端著筆墨上前來。
春夏替杜平鬆了綁。
“畫,”葉風華抬了抬下巴,“無論你看到了多少,記得多少,把那人畫出來。”
杜平揉著痠疼的手腕,看著擺在面前的東西不知所措。
“……姑奶奶,我,我是真的沒看清啊……”
杜平的聲音在葉風華逐漸變冷的視線裡越來越小,“畫畫,我馬上畫。”
就在杜平冥思苦想的這段時間裏,葉風華手指摩挲著龍骨鞭,思考了須臾後,將春夏喚了過來。
“你抽個時間,去找解千里要份名單,從南央那邊來的所有人。”
春夏,“是。”
杜平撅著屁股,俯在地面上,想了好一會兒,才動手,等到東西傳到葉風華手裏的時候,饒是有點準備,都不由得嘴角抽了一抽。
杜平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只能這樣了,見諒見諒……但我真的就能判斷出來這麼多,體態看起來有點魁梧,有鬍子。”
葉風華點頭,就這兩樣,也足夠篩查很多出來了,就算一個人再怎麼想要偽裝,那魁梧的體態,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
“先看著這兩樣特徵,盡力一個個篩查,儘快。”
春夏從葉風華手裏把東西接了過來,退了出去。
底下還識趣地跪著的杜平見殿裡沒人了,不由得抬手指了指自己。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葉風華輕聲笑了笑,“難道只有杜老闆不知道嗎,擂臺上輸了的話,你底下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杜平:什麼?
葉風華甩著手裏的龍骨鞭,身子懶懶地向後靠了靠,好心地補充道。
“也就是說,杜老闆現在就是摘星閣的人,你想去哪兒,能去哪兒,都要聽我的。”
“所以杜老闆準備準備吧,你手底下遍佈各個地方的店鋪,”葉風華手肘擱在膝蓋上,整個人笑的很是恣意,“我可眼饞很久了啊。”
杜平:……
遠處的天已經亮了很久了,葉風華坐在那椅子上,看著手裏的那龍骨鞭出神。
蕭明淵現在該是要去早朝了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