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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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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她比我矜貴

    這祁承玉,怕不是別人裝的吧?

    宋瑾自認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祁承玉真實秉性的人。

    他有潔癖,當初在軍營中都要日日沐浴,還要求帳中無塵。

    當初自己也是蠢笨,竟然還真讓上場殺敵,護國平安計程車兵去給挑水燒水,清掃軍帳。

    現在想來,還是會覺得對不起那些人。

    結果這傢伙現在到這種髒兮兮的地面上打滾?

    就在宋瑾滿心懷疑的時候,給祁承玉帶路的太監總算是反應了過來,連忙跑過去,幫著祁承玉把姜若惠制服。

    姜若惠是真的氣急了,那金釵在她手中肆意揮動,將祁承玉的胳膊也劃出了兩道傷痕。

    宋瑾盯著他的胳膊,心想這人真的不像祁承玉。

    他只會讓別人動手,不可能將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在他看來,便是天下人都死光了,也沒有他一根頭髮絲重要。

    所以當祁承玉坐在她剛纔坐著的位子上,伸著胳膊讓太醫處理傷口的時候,對上那一雙關切的眼睛,宋瑾說的是:“今日我對殿下,倒是刮目相看。”

    祁承玉這時候纔想起來宋瑾的手也受傷了,對太醫吩咐:“去給她包一下手。”

    宋瑾手上有一道被劃出來的傷痕,不過血已經不流了。

    傷的不算嚴重,過兩日就能癒合了,所以她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太醫這個時候剛從藥簍裡掏出紗布,毫不遲疑的應聲後,接著幫祁承玉包紮。

    然後便被他踹了一腳。

    太醫是個年過中旬的白鬚老頭,這麼一踹,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瞪大一雙眼睛盯著祁承玉,不明白自己哪裏惹得這位不高興了。

    他過來是給那些被祁承玉打傷打殘的人救治的,所以也清楚這位主私底下有多暴虐,因此,他也是事事小心,唯恐哪裏惹得他不高興,自己也變成躺在床上的一個。

    不幸中的萬幸,他是皇上派過來的,是宮內的御醫,所以祁承玉待他還算溫和。

    可是今天……

    是因為後宅這些破事氣急了,拿自己發泄?

    祁承玉瞧著太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咬牙瞥了眼在一旁看戲的宋瑾,急衝衝對他說:“躺在地上做什麼,還不快去給宋瑾包紮傷口?”

    太醫聽到這話,因為擔心祁承玉再發火,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我知道了。”

    紗布也掉到了地上,過了一層灰,顯然已經沒辦法再用了。

    翻出新的紗布,太醫走到宋瑾身旁,一臉為難的看著她。

    宋瑾伸出受傷的那隻手,語氣溫和:“那就麻煩了。”

    她手上的傷確實很輕,但是太醫不敢違背祁承玉的吩咐,還是老老實實的拿紗布將手裹上,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祁承玉的身邊,接著給他包紮傷口。

    剛纔兩人的爭鬥挺激烈的,所以祁承玉胳膊上的劃痕也比較深,原本已經上過藥,但是因為沒有及時包紮,還是有血流了下來,沾溼衣袖。

    宋瑾坐到宋菱月的床邊,耳畔是姜若惠的咒罵,眼前是上一世絕不可能見到的景象。

    祁承玉微微蹙眉,面上染了少許愁容,盯著殘破的,沒辦法關上的窗戶,看上去很是寂寥。

    瞧見這一幕,宋瑾嗤笑一聲。

    別的不說,祁承玉的演技確實還算可以,若不然,也不會騙過部分大臣。

    幾乎沒人想他登上那個位子,但更多的是在表達對淑妃的不滿,這位皇子嘛,雖然不是很喜歡,但其實也不是很在乎,畢竟祁承玉現在的名聲還算不錯。

    所有人都在阻礙著祁承玉被立為儲君,主要還是擔心淑妃挾天子令諸侯,成為真正掌權的那一人。

    淑妃性子張揚,脾氣很差,而且恃寵而驕,偏幫孃家,而且祁承玉也很親近這個母妃,若是他登基,很容易會造成外戚專權的場面。

    應該是她想多了,祁承玉只是變得更擅長演戲了而已。

    至於姜若惠那番話……

    可能是因為自己先前做的事讓祁承玉心中不滿,所以故布疑雲,讓姜若惠跳出來和她對着幹。

    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但宋瑾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仍舊高高懸著,無形的力道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微弱的聲音傳進了宋瑾的耳中。

    她猛地扭頭,看向躺在床上的宋菱月,這時她已經醒過來了,但是人還是不太清醒,只能算是沒再昏迷。

    她聲音沙啞,說的話也很模糊,就算宋瑾附身將耳朵貼到她的嘴邊,也聽不清她在講些什麼。

    嘆了口氣,宋瑾趁著所有人都在關心祁承玉,沒人注意到這裏的情況,便將藥粉兌水,給宋菱月餵了下去。

    因為要起身去拿茶杯,所以她的舉動也被太醫瞧見,不過太醫顧不上這點小事,只當宋瑾口渴了。

    等給祁承玉包紮完傷口,他才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宋菱月睡姿似乎有了些變化,提著自己的藥簍,便走了過來。

    “勞煩您讓一下,讓微臣再為宋氏診斷一番。”

    宋瑾瞧著這個一臉仇大苦深的太醫,點了點頭,起身退到一旁,對他說:“那就麻煩你了。”

    瞧著太醫,宋瑾突然想起來,府上那位認自己為師父的老大夫,好像還沒到定王府就職,可能是中途出現了什麼查漏,還得再耗費一段時間吧。

    宋菱月的燒已經退了,不過病的不清,得調養一陣才行。

    太醫開了兩個調養身子的單子給了翠樓,隨後便將事情轉述給祁承玉。

    如今祁承玉一身淺藍色的長袍滿是灰塵,甚至還有零星點點的血跡,束髮的玉冠也已經摔壞,他披頭散髮的坐在那裏,看上去狼狽的很。

    但這個人身姿挺拔,一張稱得上俊秀的臉上滿是漠然,看上去,倒還真像是一個暫時落魄的大人物。

    他看了一眼已經不再折騰,但仍舊被太監緊緊按著的姜若惠,大手一揮:“用最好的藥材,若是沒有,便拿錢去買,從姜氏的嫁妝裡走。”

    祁承玉,視線從姜若惠的身上收回,再度移到了窗邊,聲音略微沙啞的說:“傷了人,總得拿出點東西作為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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