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這是自己給自己戴綠帽
姜若惠不喜她,甚至是怨恨她,宋瑾都能理解,畢竟前仇舊怨。
但是她是真的想不明白,這人為什麼會將她和祁承玉綁在一起。
這是自己給自己戴綠帽?
大可不必啊。
她很快就收斂好自己臉上的錯愕,仍舊是輕蔑的盯著姜若惠,輕嘆一聲,對她說:“皇子妃未免憂慮過度,雖說你我之間是有些恩怨瓜葛,但沒必要什麼汙水都往我身上潑。”
聽到宋瑾這般說,姜若惠不以為然,仍舊是用一種怨憤又嫉妒的眼神看著宋瑾。
倒是在一旁的祁承玉因為姜若惠這話,渾身僵硬。
他將視線落在姜若惠身上,在滿屋的灰塵與從漏洞中傾斜下來的陽光中,眸色陰沉,略帶殺意。
搶在姜若惠再度開口之前,他冷哼一聲,對她說:“姜氏,宋菱月的傷,是你讓人打的?”
姜若惠聽到祁承玉的聲音,又瞪了宋瑾一眼,便循著聲音,找到了站到窗邊的祁承玉。
膝蓋微曲,她衝着祁承玉行了一個萬福禮:“殿下找我來此,便是爲了這件事?”
祁承玉瞧著姜若惠這副作態,原只覺得厭煩,他討厭有人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也討厭旁人盛氣凌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萬里山河終究歸他所有,任何人在他面前,都該是卑躬屈膝的。
心裏厭煩,祁承玉的語氣便也有些差,對姜若惠冷漠的說:“我不希望說第二遍。”
姜若惠瞧著他這副模樣,心底有些難過,挺直自己的脊背,仰頭和祁承玉對視。
“是我做的,宋妹妹以下犯上,我這個當主母的便教一教她規矩。”看他眉頭微蹙,姜若惠勉強止住自己呼之欲出的淚水,詢問他:“難道這也算錯?”
“說笑了,若是家妹犯錯,適當的責罰自然是可的,國法家規,缺一不可。”
宋瑾可不想給兩人爭執的時間,便直接插嘴:“但是適當二字,皇子妃好像並不懂啊。”
姜若惠聽到宋瑾的聲音,回首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急聲說著:“閉嘴,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與殿下談話,你插什麼嘴。”
“躺在床上的是我同父妹妹,如今生死不明,我這個當姐姐的,難不成還不能說幾句公道話了?”
宋瑾氣勢倒是不再像剛纔那般強盛,不過仍舊是寸步不讓。
祁承玉看著兩人,再一次打斷了姜若惠還沒說出口的話:“閉嘴吧,既然是你將人打成這個樣子的,那自然得受到點懲罰。”
聽到這話,姜若惠原本就算不上好的臉色變得更差,她盯著祁承玉,低聲詢問:“那你要怎麼罰我?”
按他的習慣,原本是想直接將人打一頓的。
但是話還沒說出口,便想起來如今還要借姜家的勢力,也不能將事情做得太過。
猶豫一番,祁承玉說:“既然你沒個分寸,那便不適合掌管後宅的所有事情,柔歆以前管的挺好,你先和她學一學吧。”
這番懲罰,在祁承玉看來已經算是小懲大誡了。
但是在宋瑾和姜若惠看來,都算是極大的懲罰。
這已經不只是權利的事情了,這幾乎是一巴掌直接刪到了姜若惠的臉上,告訴所有人,她還不如一個妾室,堂堂皇子正妻,比不上一個卑賤出身的妾。
這事情若是傳出去,姜若惠估計會直接變成整個京城的笑話。
而且,祁承玉這番話是當著宋瑾的麵說的,誰不知她們二人不對付,她又怎麼可能將這件事三緘其口,避之不談?
宋瑾盯著祁承玉,心想自己剛纔覺得他有所成長,純粹是自己的錯覺。
這是直接把姜家的勢力往外推啊。
任憑自己先前百般算計,都比不上他自己這一個舉動。
平心而論,這件事對宋瑾來說,絕對是好事,但是祁承玉,為什麼要這麼做?
怕不是前幾日雨水太大,直接把他的腦子給泡壞了。
姜若惠聽到祁承玉這番話,整個人愣在原地過了許久,才勉強維持冷靜。
她眼眶微紅,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祁承玉,質問他:“你真要這般待我?”
祁承玉瞧著她這副模樣,便知道是想拿姜家的勢力壓迫他,冷哼一聲,態度強硬的說:“什麼叫這般待你?不過是犯了錯,稍加懲戒。”
揮袖轉身,只留一個背影給她,祁承玉冷漠的說:“行了,暫時先這麼處理著吧,剩下的事情,等菱月醒來再說。”
宋瑾坐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心知這是祁承玉做戲給自己看。
宋菱月在這裏根本沒什麼話語權,而且也沒能抓住祁承玉的心,待她走後,稍施小利,便能隨意拿捏。
現在的所作所為,無非是爲了安她的心,免得她將這件事情鬧大。
“殿下此話當真?”
宋瑾能想到,是因為她身在局外,但此時姜若惠已經比氣憤與怨恨遮住雙目,只當宋瑾這是在落井下石,想要藉此機會再嘲諷她一番。
還沒等在場眾人反應過來,這位從小便學了點武藝的皇子妃,便直接將頭上的金釵拔下,向宋瑾的臉上劃過。
宋瑾也沒想到她會作出這樣的舉動,這人都當了皇子妃,竟然還是和當初一樣的不穩重,稍微被激怒,便要動手。
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當初揮鞭她都能輕鬆躲過去,何況是如今笨拙的想要拿簪子劃花她的臉?
但是電光火石之間,宋瑾還是作出了和當初一般無二的選擇。
伸手擋住自己的臉,任由略鈍的金釵鈿尾端劃破自己的手背,一串血珠緩緩滾落到滿是灰塵的地面上,瞬間融入其中,難尋蹤跡。
還沒上次疼呢,姜若惠嫁給祁承玉之後,怕是隻顧著整頓那些不安分的妾室,將自己一身武藝都給落下了。
眼看姜若惠沒有得手,想要再次動手,祁承玉連忙跑了過來,不顧形象的將姜若惠按倒在地上,任由自己穿著月白色的長袍在佈滿灰塵和汙水的地板上打滾。
頃刻間,滿身髒污,淺藍的衣服變成了不均勻的灰色。
宋瑾站在桌邊,眼瞧著這一切,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