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他就是想要折磨我
沈長野瞧見他這副模樣,怒火中燒,接著罵:“狗奴才,吃裏扒外的東西,明明最開始伺候的是我,他沈御就那麼有魅力嗎?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在偏向他!”
謄睿聽到這話,眼底劃過一抹錯愕,他將驚訝藏好,聽見敲門聲,忙說:“應該是大夫回來了,我去拿藥。”
一開門,便瞧見了端著藥碗的大夫,這個是自己人。
生死都拿捏在手上,這般關鍵的事情,沈御怎麼可能放心任由他們把探子安插到這裏。
到時候若是想要自己的命,不就是易如反掌了?
但是謄睿想到屋內的情況,還是將藥碗接了過來,沒讓人進去。
“你先回去吧,王爺這邊沒什麼事了,若是還難受,我再請人將你喊來。”
大夫看了眼謄睿,點點頭,沒有多問,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裏。
藥是剛煎好的,端在手上,都能感受到那股熱氣。
謄睿將藥也放在桌上,自己待在正堂,等藥放涼了,才端進去。
也不知道沈長野自己是不是想開了,這一次,他端起藥碗,老老實實將這一碗苦藥喝光,沒再對謄睿說那些不中聽的話,更沒再做一些不合適的舉動。
簡單漱口之後,沈長野便對謄睿說:“天色不早,我要歇息,你先出去吧。”
謄睿沒有動身,低頭說著:“王妃吩咐了,我今晚得在這伺候您。”
“知道您瞧我也不順眼,但是還請再忍耐一夜,等明日,我便換人來伺候您,不在您眼前晃悠。”
沈長野聽到這話,緊咬牙關,死死瞪著謄睿,又想將他打一頓,但又知道自己沒那個本事。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平緩一下自己的怒火,才說:“不用換人,別人我用不慣,要你在跟前伺候著。”
這人……不是在說反話嗎?
謄睿盯著他的臉,想從上面看出點什麼東西。
但是此時他臉上戴著面具,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只能應下他的話:“我知道了。”
先前他說自己最開始伺候的人是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謄睿跟在沈御身邊已經很多年了,是沈御被封為王爺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的。
那時候沈御也才十多歲,甚至還未及冠,世人誰不驚歎於他的年少成才,誰不稱讚他的功績?
是個頂頂耀眼的角色。
只是後來……有人給他下了藥,在府中便將人劃花了臉,原本人人傾慕的俊秀少年被毀了容,人們對他便畏懼多於敬佩。
然後……
那段時間,王爺的狀態好像是不太對勁,他一直以為是因為毀容了,所以心情不太好。
但是按照這人的說法,那個時候應該是他被毀容?
想到這裏,謄睿忍不住變了臉色。
他原以為毀容的時候,被沈御躲了過去,但實際上,是由床上躺著的人替他受了罪,而且他還將人留在身邊折磨多年,現在還未放過這人?
謄睿連忙喝下一杯茶水給自己壓驚,他……不信王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能除了他們自己,誰也不知。
先前自己剛教過雀兒,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便行,沒必要去了解那些陳年往事。
反正他信任王爺的為人,他斷不可能作出這樣的事。
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對著自己這般說著,但是心底還是滿是糾結。
大概是因為沈長野的樣子看上去太慘了?
人心底都是偏向弱者的。
他在心底掙扎著,時間便飛速流逝。
等他再起身的時候,月上柳梢,子夜將近。
沈長野在床上緊閉雙眼,胸口輕微起伏,也不知睡沒睡。
謄睿喊了人給自己跑一趟,按照答應宋瑾的話,再去找兩個人。
天亮之前,人已經到了。
但是沈長野吩咐了,要他接著伺候著,所以謄睿也只是讓著兩人留一個盯著沈長野,自己也沒離去,就在床邊鋪了床被子,連側臥都沒去,和沈長野一個屋睡了過去。
但是沒睡多久,就被叫了起來。
天還沒亮,沈長野讓謄睿去準備熱水,說自己要洗澡。
謄睿看了眼按照沈長野的吩咐,將自己喊醒的人,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勉強起來。
“我知道了。”
他明白了,這個狗東西將自己留下來,就是想折磨他!
謄睿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昨天心底對他的那點同情,完全就是不該有的東西。
沈長野受傷的是脖子,倒不是不能洗澡,只是會麻煩一些而已。
說是讓謄睿去準備熱水,也只是不想讓他在屋內睡覺。
誰都知道,謄睿作為王爺身邊最得用的隨從,不可能自己去做那些事情。
他一出門,便將這事交給了旁人。
自己則是回到屋內,小憩片刻。
然而剛躺上,便又被敲門聲給吵醒了。
他深吸一口氣,帶著滿腔怒火把門開啟。
便瞧見了站在門口的雀兒。
瞧見雀兒,他心裏的火氣消了大半,柔聲詢問:“你怎麼過來了?”
雀兒走進謄睿的屋子,將自己手上提著的食盒放到桌上,小聲說:“王妃說你會被為難,讓我過來幫襯你,讓你不用全聽他的吩咐,對外只用說王爺最近情緒不穩就行。”
謄睿聽到這話,臉上的怒火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點笑意。
“好,我知道了,你再回去睡會兒吧?這裏有我就行。”
先前只是因為沈長野如今的身份不敢反駁他而已,如今得了王妃的准許,謄睿自然不會再任由他折騰自己。
雀兒坐在椅子上,將食盒裏的早餐都拿了出來,她臉上帶著笑,瞧著謄睿,對他說:“睡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往常這個時候我都晨跑完了,咱倆一起吃頓飯,然後我陪著你去伺候他。”
謄睿心中感動,面上倒是沒表現出來。
他坐到雀兒的身旁,詢問她:“王妃那邊,對此沒意見嗎?”
怕雀兒誤會,謄睿補充:“你畢竟是她身邊唯一伺候的人,跑到主院的話,王妃身邊就沒有能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