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玉在柔歆面前，從來都不遮掩什麼。

    柔歆跟著他也有兩三年，這幾年內，他也是瞧著柔歆仗著他的寵愛，在後宅之中興風作浪，排擠其他的人。

    對此，祁承玉倒是不在意。

    都是些沒什麼用的玩意，被欺負了也沒後臺報復回去，那就硬生生受著唄。

    反正那些人大多都是被塞進來，又或者自薦枕蓆，他瞧著容貌尚可，就納了進來。

    若說真情，自然是沒有的。

    不過有一句話，柔歆說的倒有些道理。

    宋菱月的出身確實尚可，雖說她經常對自己說在府中不被重視，處處都比不上長姐。

    但終究是丞相的女兒，若是以後丞相府又想起她，開始幫襯著她的話，確實也有些麻煩。

    有利有弊吧，自己掌握好度即可。

    反正宋菱月沒本事讓丞相府為她倒戈到他的陣營之內，出身不錯又如何？是個沒什麼實用的。

    若非是沒那個本事，又如何會將她口中那個愚蠢卻備受寵愛的長姐引薦給他？

    無意識的摸著柔歆光潔的後背，祁承玉想起一週前，站在自己面前盛氣凌人的女人。

    ……他不喜歡這麼鋒芒畢露的人，但不得不承認，這位定王妃，確實是那種一看就底氣十足，自幼便受著萬千寵愛的人。

    不過都是自己不喜歡的型別，宋家與姜家分別是文官與武官的首位，既然不能全都要，那娶哪個，都無所謂了。

    柔歆瞧著祁承玉想到了別處，也不敢打擾，只靜靜看著他。

    祁承玉嘆了口氣：“宋菱月樣貌一般，只能說清秀，倒是她那個長姐，雖說性子不討喜，但確實生的國色天香，世上難尋此等絕色。”

    宋瑾每次出現在祁承玉面前，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都是盛裝打扮，她本就貌美，再加修飾，自然是美如天仙，令人見之忘俗。

    對此，祁承玉作為一個有著正常審美的人，偶爾想到那張臉，還是會遺憾，她這樣的美人竟嫁給了定王那個癱子。

    不過自己安插的人手怎麼還沒訊息傳過來，事情沒辦妥，捐款潛逃了？

    祁承玉仔細算一算，距離自己上次吩咐事情，已經過了八九日了。

    嘆一口氣，想著明日差人過去看看情況，命貼身太監將屋內燈燭熄滅，祁承玉懷裏攬著美人，很快就睡了過去。

    ——

    第二日一早，天未亮。

    定王府的雀兒敲響宋瑾的房門。

    另一頭，翠樓也輕聲叩著宋菱月的房門。

    宋菱月睜開眼，讓翠樓幫自己打扮的楚楚可憐一些，隨後便直奔主院而去。

    身穿流月白羽裙，耳戴銀珠，腰佩禁步。

    三千青絲用一根紫檀木簪子綰上，宋菱月不緊不慢向主院走去。

    翠樓跟在身後，不由感慨，這位主子，倒也不是全然無用。

    至少很懂得利用自身特長，比那些花貓不成反類虎的人，要強上許多。

    四皇子府要比宋府大上很多，而宋菱月被安排的住處又實在偏遠，所以走到主院的時候，費了不少力氣。

    等站在門口，太陽已經爬了出來，也有不少下人，已經出來幹活了。

    只是這個時辰對養尊處優的祁承玉來說，仍舊是早，所以他這個時候，還在床上做美夢呢。

    祁承玉的主院少有人敢來打擾，又是這麼早的時候。

    所以宋菱月闖進去的時候，倒是暢行無阻，推門直入，饒過屏風，便瞧見了躺在床上，彼此依偎的兩個人。

    宋菱月面色有點難看，但也不算嚴重。

    畢竟早就知道柔歆在此留宿，這番景象也是早有預料。

    聽到動靜，先睜開眼的是柔歆，這時她還沒回頭，也不知道進來的人是誰，不過府上也沒什麼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她直接開口：“哪個不長眼的賤婢，這才什麼時候，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是要做什麼？”

    她離了祁承玉懷中，扭頭瞧見宋菱月。

    掃視一番，盯著她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以及腰上點綴著零星寶石的玉帶，不屑的輕笑一聲：“我當是哪個狗奴才，這般不知禮數，原來是剛入府的宋妹妹啊。”

    宋菱月瞧見她這般貶低自己，倒也沒生氣。

    她還記得自己過來是要做什麼，沒必要在這裏動怒，到時候讓祁承玉瞧見，她豈不是弄巧成拙，要更被冷待？

    “說笑了，你若是沒事，便給我與承玉哥哥騰個位子？我找他有事。”

    府上眾多女眷，當屬她的身份最為高貴，在這些人面前，宋菱月總是會有一種優越感。

    瞧見宋菱月這副完全沒將自己放在眼裏的模樣，柔歆忍不住蹙眉。

    然後，將視線落在了跟著宋菱月一起進屋，站在她身後的翠樓身上。

    “我當宋妹妹多大的牌面呢，撿著我不要的東西，倒是當成了寶。”

    柔歆擠兌著宋菱月：“我這等卑賤的人自然是沒什麼福氣，但聽說宋妹妹出身高貴，怎麼孤零零一個人，還要用著府上派過去的人？竟是一個婢女都沒帶過來。”

    府上那些侍女自己平日打罵，也沒什麼心腹，再加上老夫人有意刁難她，自然不會讓她帶人嫁過來。

    但翠樓是宋瑾給她安排的人，用起來也算順手，總好過這個身旁的人被策反，還洋洋自得的蠢貨。

    這麼想著宋菱月高昂著頭，瞥著柔歆，仍舊是滿臉不屑。

    瞧見宋菱月這反臺獨，柔歆自是不滿，想著這人進門的原因，嗤笑一聲。

    大家小姐又如何？爬床的手段比她還不入流。

    都嫁了進來，還想端著身份？也不看看自己如今多遭人嫌棄。

    兩人交鋒的片刻，祁承玉也醒了過來。

    他昨日睡得晚，此時腦袋還有些暈，緩了一會兒，才從床上坐起來，看著直接闖進來的宋菱月忍不住皺眉。

    語氣裡滿是嫌棄，祁承玉質問：“你來這裏做什麼？”

    宋菱月眸光流轉，不過片刻，一滴淚水便落了下來：“承玉哥哥，我昨日就想見你，但是你沒來找我，我只能來此處找你了。”

    祁承玉嫌棄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宋菱月說到：“我父親那邊，最近正忙著的事情，我湊巧聽了一嘴，想說與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