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放下
聽到影知這麼說,紀朝之徹底地傻了,愣了一會之後越發的跳腳了,“什麼?半個月?影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半個月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敢情你們合起夥來瞞著我?”
齊慕殊清清冷冷地瞥了一眼紀朝之一眼,“這半個多月你自己在幹什麼,你心裏沒數嗎?”
齊慕殊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絕殺,紀朝之的氣焰頓時被一盆冷水澆得透心涼,但他這個月不務正業真的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呀。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桂岑有在很認真地幫王爺看病,但王爺卻好像就是看他不順眼。
齊慕殊呀!多麼腹黑的一個人?雖然桂岑也是個心黑手黑的,但是跟齊慕殊比起來那還是差了不少的,所以有的時候桂岑就暗戳戳地吃虧呀,最主要的是吃了虧他還沒處發泄,又不能對齊慕殊怎麼樣,使陰點子又使不過他,那這氣總是要撒的呀。
所以到最後就苦了他這個做徒弟的呀,所以說紀朝之這段時間那也是過得相當的辛苦,所以也就沒怎麼管事,誰承想這只不過半個月的時間,他竟然就成了一個邊緣人物了?
紀朝之悶悶地不開心,一屁股做到旁邊的椅子上,“我的好王爺呀,你少給我師父找點麻煩,我也不久不會不務正業了,不行,我心裏還是不舒服,我得知道你們都揹着我幹了些什麼。”說完紀朝之便耍賴一般的半趴在桌子上,用一種危險的眼神看著影知。
但是影知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而是繼續向齊慕殊彙報,“我來的時候胡一達已經派人去失蹤的人家瞭解情況了,冥幽宗那邊因為在白澤身上失了手,也隱去了蹤跡,他們行事極其詭秘,我派了兩隊人馬跟著那個戴良,但都跟丟了,他們怕是在弈寧城已身,所以才能那麼快的全身而退。對了,在我跟蹤戴良的這段時間,我發現,十方齋似乎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齊慕殊的表情一直都沒什麼變化,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但越看他這樣,紀朝之就越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醜,默默地哀嚎了一聲又趴得更深了一點。
影知沉穩地回答道,“十方齋雖然看起來就是一般的酒肆,但是我兩次親身前往的時候,總覺得似乎有人在背地裏暗暗地打量著我,因此,我反向診察了一番,但卻什麼都沒有查到,一切都非常的正常,正常的過於合乎常規,就反而不太對了。還有,那位受傷了的白澤似乎跟十方齋的老闆娘關係匪淺,像是對戀人。”
“戀人?”聽到這,一直都蔫吧著的紀朝之突然又炸了起來,“你是說受傷那個跟十方齋那個風情萬種的異域老闆娘是戀人?”
影知對於紀朝之的咋咋呼呼很是嫌棄,默默地飛了他一眼,但還是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呦呵。”頓時紀朝之就不蔫吧了,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沒想到啊,那小子看起來長得一副很老實的樣子,竟然一肚子花花腸子呢。”
“你又知道些什麼?”齊慕殊沉聲問道。
但是紀朝之竟然還傲嬌了起來,下巴揚得老高了,“我知道可就不少了,只可惜有人覺得我半個多月沒幹正事。”
齊慕殊眼睛微微眯起,“快說。”
寒氣頓起,紀朝之那股子傲嬌勁頓時就沒了,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找準跟齊慕殊開玩笑的絕佳時機,經常把自己凍得夠嗆,“那個男的是叫白澤吧,我不是剛剛從他那回來嗎,王妃娘娘身邊的青兒跟那白澤是一對,而且爲了那男的,青兒還生生放了三碗血為他以血還血,看起來感情甚篤的樣子,哦,對了,我替青兒號脈的時候還發現,她好像會武功。”
紀朝之半拖著下巴不無鬱悶地接著說,“我不知道你們這段時間都查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但就我今天看到的情況來看,王妃對那個叫白澤的,似乎還挺重視的。”
聽了紀朝之的話,齊慕殊輕輕地敲擊了幾下桌面,似乎在思考些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命令影知,“你多加派一些人手,認真徹查一下那個十方齋,還有我讓你查的一葉樓的事情怎麼樣了?”
自從那一日柳雲葭跟齊慕殊透露了一葉樓的事情之後,齊慕殊就立刻派人前去調查了。
明面上他仍然跟一葉樓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係,甚至中途還送錢去買了個無關緊要的訊息,穩住一葉樓之後齊慕殊按照柳雲葭給的線索派人暗中徹查。
但是一葉樓的人對柳雲葭似乎也是有所隱瞞的,柳雲葭所提供的一葉樓總部所在地看似沒有問題,但只是外層的掩體,是所有上門做生意的人都能到達的地方,而他們的真正的總部似乎要透過某些機關暗道才能抵達。
而且雖然柳雲葭給他提供了一份一葉樓資料庫的機關圖,但是根本派不上用場,因為他們連資料庫所在的位置都找不到。
許多年來,齊慕殊已經習慣了隱在暗處,但是沒想到這次折在了一個比他更會藏得江湖組織上。
聽齊慕殊問道一葉樓,影知神色也有點不太對,他是齊慕殊手下最出色的暗衛,他要查的東西從未失過手,卻不想這一次竟然查了半個多月也沒查出什麼所以然來,連門都沒找到,這讓影知覺得很是潰敗懊惱。
他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彙報,“一葉樓的人行事都非常的謹慎詭秘,尚還沒有查到暗門的所在,找到他們真正的老巢。”
影知說完之後無意中掃到紀朝之有些嫌棄地表情,頓時覺得很丟臉,又突然想到了些什麼,於是立刻補充道,“但是我發現,最近王妃娘娘身邊的檀折侍衛頻繁進出一葉樓,似乎在查關於水月姑娘以往的事情。”
聽到水月這個名字,齊慕殊一直輕敲桌面的手驀地頓了一下,很細微地一下之後就立刻恢復了正常,但這屋子裏哪個不是人精,雖是細微但都有所察覺,空氣裡的感覺都頓時不一樣了。
最沉不住氣的當屬謹知了,她偷偷摸摸地瞥了好幾眼齊慕殊,見他的神色並無變化,不免有些失望。
齊慕殊當然知道檀折查得不是水月,可檀折為什麼要去查呢?是柳雲葭讓他去查的,還是他自作主張要去查的?
自從那一日他受傷,柳雲葭向他坦露心跡,說到當年女子之事,柳雲葭被他的遲疑所傷之後,兩個人都極其有默契地沒有再提這件事。
那女子確實對於齊慕殊有著極其深遠的影響,但自柳雲葭出現,他一遍一遍地細細想來,對那女子,他放不下的,大約也只是舉足輕重地救命之恩,和人生劇變之際年少的執念。
而柳雲葭纔是他深思熟慮之後仍要攜手一生的人。
他知道柳雲葭不是小性之人,跟她說明白,她定是會理解自己,甚至還會主動幫她尋到那個女子。
但是,那日柳雲葭黯然神傷的樣子依舊曆歷在目,那個女子經過這蠻長時間的故事演化,已經在他身邊留下了太深的痕跡和誤會,變成了所有人都相信的深情故事。連他自己都要三番五次的深思,又何況是柳雲葭呢?
她是有通天的本事,但她也只是一個小小年紀的女子罷了。
齊慕殊還沒有想好要怎麼溫和清晰地跟柳雲葭解釋這件事情,所以他只能暫時避開,隻字不提,生怕傷到她一分一毫。
極其輕微地失神之後,齊慕殊立刻就恢復了正常,極其平靜地問,“那你可查知他為何要調查水月?他又查得如何了?”
“他為何調查我無從得知,而且檀折有很強的反偵查能力,跟蹤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從一些蛛絲馬跡來看,他似乎是查到了一些結果的。”
說到有結果,三雙眼睛頓時齊刷刷地望向齊慕殊,因為雖然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存在感很強的柳雲葭了,但是水月的影響力還是極其深遠的,每次這個名字的出現都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
但是齊慕殊並沒有給出他們預料中的反應,他出乎意料地淡定,只是淡淡地吩咐,“檀折的事情你不必管了,當務之急只需緊盯一葉樓,今晚冥幽宗一事必起風波,明日蘇寂又要離京,一葉樓定然不會沒有動作,說不定趁此機會能夠有所突破,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一會兒葭兒該回來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
三個人的身份有異,離開芙蓉暖院的方式和路徑也都各有不同,但是因為許久未見,最後還是在安和侯府外碰面了,紀朝之喝了幾杯溫酒下肚之後便開始偵探附體開始分析起來。
他一隻手搭著影知的肩膀,一隻手摸著下巴,“王爺竟然對水月的事情那麼淡定,看這架勢,王爺是真的被王妃給拿下了,要慢慢把水月給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