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一定完成任務
那不是爲了躲你嘛!以為跟水月不像了,你就會離我遠點,誰知道沒用處啊。
但是這話肯定是不能當著齊慕殊說了,於是柳雲葭嘟嘟囔囔地糊弄,“我一開始也只是懷疑嘛,後來起疹子了才確定是真的有問題。”
“懷疑有問題也不能喝,這不是起疹子的問題,她真的有可能會要了你的……”齊慕殊說到這裏猛地頓住了,但是看著柳雲葭的眼神還是很生氣,這小丫頭實在是太大膽了。
柳雲葭也知道是自己太冒險了,所以在齊慕殊的眼神下愈發不自在,而且從齊慕殊的話裡她還聽出來,這個姚柔可能不止是女子間爭風吃醋那麼簡單。
果然,沒有什麼是無緣無故的,齊慕殊身邊的每一人都不能被輕視,說不定那個不起眼的小角色就是某家的精英。
齊慕殊深深地嘆了口氣之後才把怒氣緩下去,撤掉壓著柳雲葭的那隻腿,一轉身坐到床邊。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柳雲葭竟然被齊慕殊的這一股子的生氣弄得有些心虛,也坐起身來,看著齊慕殊的背影細聲地說,“可能只是碰巧呢,我這個病根桂岑研究了好多年都沒有什麼進展,姚柔可能不是衝着我這個病根來的,或許只是這種能讓我起疹子的藥碰巧跟我的病根有些關聯。興許不是壞事呢?萬一是個突破口,能找到根治我的辦法。”
“就算是碰巧,那你也太冒險了,你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膽?你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齊慕殊本來已經在努力地調節自己的情緒了,但是聽到柳雲葭竟然這麼輕鬆地樣子,不自覺地又怒了起來。
柳雲葭被訓得縮了縮腦袋,跟以往被齊慕殊兇的冒火不同,這一次的確是她自己太草率,齊慕殊雖然是在訓她,但也是爲了她好。
所以柳雲葭依舊是軟著性子,“我知道了,我下次不會那麼冒險了,我只是沒想到你身邊竟然臥虎藏龍到這種地步。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而且就算姚柔真的是衝着我這病根來的,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我能知道我這到底是什麼毛病。”
現下柳雲葭倒是更希望姚柔就是衝着她這個病根來的,這破病可是把柳雲葭折磨的要命,要是真有人知道些什麼,那是最好不過了。
柳雲葭軟軟地態度讓齊慕殊暴起的火一點點的退下去,但仍舊是板著一張臉,“恐怕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齊慕殊對於這花的印象很淡,但還是隱隱地記得似乎是什麼很忌諱的事情。
其實柳雲葭即便沒有原主的記憶,但也大概能夠猜到這朵背後隱藏著很多的故事,大約和原主的身世有關,大約不是什麼好事。
但這都是些陳年舊事了,她在意的只是能讓自己更好的活著。
“那也得知道了再說,王爺您放心吧,我可以自己處理這件事情,並且保證會妥善行事,有任何問題,立刻向王爺求助。”
柳雲葭信誓旦旦地說,但齊慕殊回頭看她的眼神卻充滿了不信任,爲了表達自己的決心,柳雲葭甚至舉起三個手指對天發誓,“我發誓還不行嘛!”
見柳雲葭這乖軟中又帶著一絲皮氣的樣子,齊慕殊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也沒說好,只是起身迅速穿好了衣服,臨走之前纔回頭說了一句,“但願你最好能妥善處理,不然的話我就只能禁足你了,像著這麼不安分的,關起來才最安全。”
“你纔不安分!”柳雲葭被說得不樂意了,衝着齊慕殊的背影大喊,她明明特別安分守己,是那些人非要來找她麻煩好吧?
在檀折聽到屋子裏有動靜之後,他想來想去都還是覺得不放心,而他自己一直在周圍徘徊也不好,於是就去把阿硯叫回來了。
阿硯一直守在門口,聽著裡面的爭吵一陣陣地膽戰心驚,見王爺板著一張臉大步地走出來之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更是嚇得不清,趕緊進屋去看柳雲葭,卻只見她半露香肩,以一種特別小嬌妻的姿勢蜷坐在床上。
阿硯那懸著的心立刻就落了地,看起來似乎只是小夫妻之間的拌嘴,沒什麼大事,床頭打架床尾合的那種。
雖然跟齊慕殊鬧著脾氣,但是柳雲葭的腦子也一刻沒閒著,望著走進來的阿硯忽然問,“阿硯,你會畫畫嗎?”
阿硯被問得懵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會一點。”
柳雲葭立刻說,“那你去準備一些顏料,最好是那種能夠調出肉色的顏料。”
這下阿硯更懵了,這怎麼剛吵完架,就想著要畫畫呢?
可王妃吩咐的,去做就對了,阿硯立刻就出門找顏料去了。
柳雲葭本來也不是矯情的,而且做了二十多年的現代人她其實也不是很適應無論什麼私密的事情都前前後後有個人跟著。
她自己去衣櫃裡找了一件衣服穿上,然後坐到梳妝檯前開始挽頭髮,挽好之後準備挑幾個髮飾,卻一眼看到了那隻被摔壞的並蒂蓮的簪子。
哥哥,絕對不可能不懂這簪子的寓意的。
將兩朵蓮花撿到手心中,柳雲葭眉頭漸鎖,這麼多年以來她都是把柳耀青當做親哥哥來相處的,柳家人對她實在是太好了,她太有歸屬感了,所以一切的界限都模糊了。
但是她忘了,阿爹和阿孃是可以被視若親生的,但柳耀青卻終究沒有血緣關係的,而他們彼此之間又非常清楚這件事情,所以在到了年紀之後如果還是沒有界限感,真的很容易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情愫來。
也怪柳雲葭太沒用分寸了。
從妝匣裡隨便挑了兩隻簪子挽在頭上,柳雲葭又從抽屜裡掏出一隻手帕,仔細地將那簪子包進去,又從一旁的架子上掏出昨天從家裏帶過來的骨鈴走了出去。
果然,檀折以竹為劍在那一小片竹林裡練劍,走進了一看能看到他已經出汗了,看來是練了很久了。
“你的身體還沒好全,還是不要辛苦的好,恢復這件事情是要慢慢來的。”
檀折原本是很警覺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事太多,竟然沒發現柳雲葭過來了,直到她開口才猛然驚覺,立刻收了竹劍,“小姐,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柳雲葭淺淺地笑著,一如既往地樣子,沒有絲毫的改變,但檀折卻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以前他最喜歡看小姐笑了,比太陽還溫暖,但是現在卻會覺得心裏很難受。
明明,他從來都沒有擁有過,但卻不知為何有了一種失去的痛苦。
檀折不是會隱藏情緒的人,柳雲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都說了你身體不好不要練得太過了,慢慢來,我又不是惡霸,非得逼著你每天都要高強度工作,我可以給你放兩天假,讓你好好休息。”
柳雲葭越是這樣體恤下人就越讓檀折覺得異常的難過,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對自己人很溫暖,簡稱護短。
而自己只是因為近身護衛的便利多體驗了一些這種溫暖,就已經分辨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檀折死死地抓著自己手上的竹劍,讓自己儘量看上去沒有那麼的失落,很是恭敬地說道,“我沒事小姐,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會太為難自己的,小姐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是的。”柳雲葭說著臉上的笑意微微地斂起,將那張手絹遞到檀折的面前,“我需要你回一趟安和侯府,親手將這個交到我哥哥手上,然後帶兩句話,就說這個簪子從安和侯府出來還沒到閒王府就已經摔碎在了地上,興許是我跟這簪子沒有緣分,若是哥哥以後再尋到這麼好的玉,便贈予他人吧。”
檀折愣愣地接過那個手絹,聽著柳雲葭的話有點沒明白,聽起來像是一根摔壞的簪子,可世子給小姐送的簪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弄壞的也不在少數,小姐從來沒放在心上過,怎麼這個弄得如此生疏的樣子。
交代完第一件事之後,柳雲葭又將骨鈴遞到檀折手上,“你回去的時候把這個骨鈴系在馬脖子上,從棲安坊那邊走,最好走的慢一點,讓這鈴鐺響一點。”
看著這有些醜的骨頭風鈴檀折更加的迷糊了,不過棲安坊那邊大多都是來弈寧做生意的胡人開的店鋪,新來的胡人也大多是會住在那邊的客棧裡,所以他大概能猜出來這醜兮兮的鈴鐺應該是外邦的東西。
將兩樣東西都揣進懷裏,檀折衝著柳雲葭一拱手,“好的,小姐,我一定完成任務。”
檀折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堅毅恭敬,但柳雲葭就是莫名地覺得他今天說話好像有點怪怪的,不止是說話,她覺得檀折似乎整個人都怪怪的。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虛弱,而是好像有什麼心事一樣。
望著檀折遠去的背影,柳雲葭默默地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