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棠被段司珩帶回了房間，看著紀若棠受驚的模樣，段司珩只有心疼。

    紀若棠坐在床上，段司珩給她倒了杯水。

    “阿珩，對不起……”紀若棠接過水杯，抬眸看著段司珩，眸中淚光閃閃。

    段司珩愣在那，紀若棠為什麼要給他道歉？她又沒做錯什麼。

    段司珩俯身拿額頭抵著紀若棠的，柔聲問：“怎麼了？”

    紀若棠小嘴一癟，眼淚就撲簌簌地掉下來。

    段司珩慌了，他坐到紀若棠身邊，偏過身，認認真真地看著她：“怎麼哭了？”

    “阿珩，對不起，我不知道……”紀若棠現在滿腦子就是自己對不起段司珩。

    她是真的不知道賀州對自己是那樣的情誼她纔會和賀州走得那麼近，她以為賀州對自己只是哥哥對妹妹的寵愛，她真的不知道。

    若是早就知道，她肯定不會和賀州那麼親近，現在知道了，她只覺得自己對不起段司珩，段司珩心裏應該很不好受吧？

    “不哭了好不好？”段司珩小心翼翼地給紀若棠擦去眼淚。

    看到紀若棠就算是這樣了還在在意他的感受，段司珩的心就像是被萬千銀針扎得疼。

    “阿珩，我真的不知道……”

    紀若棠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落。

    段司珩眼看著哄不好了，便把她抱進懷裏，“阿棠，是我的錯。”

    段司珩一早就知道賀州的心思，可他不願意做這個惡人，把這件事告訴紀若棠，今晚如果他攔著點紀若棠也許就不會這麼受打擊了。

    “不是，是我不好，我以為二哥哥只是把我當妹妹看。”紀若棠咬著唇。

    “不怪你，這怪不到你身上。”段司珩輕聲細語地哄著紀若棠。

    紀若棠是受了驚嚇，又實在是哭累了，沒多久便睡著了。

    段司珩給紀若棠脫去外衣，蓋好被子後又打了熱水來給紀若棠擦臉。

    做完這一切後，段司珩次來到前廳。

    前廳裡氣氛詭異地很，季舟和賀州坐在那一動不動，孟星沉坐在他們對面大氣不敢喘一下，陳戈靠牆而站，眸色深沉。

    段司珩快步朝賀州那邊走，陳戈見了，立馬給他攔下來。

    “寧王殿下，二師兄不是故意的，你別衝動。”

    “什麼？”段司珩不明所以。

    這時候季舟也站起來了，“是啊，殿下，他只是腦子一熱，不是故意的。”

    “……”段司珩皺起眉頭，他們不會以為自己要揍賀州吧？“你們在說什麼？”

    “放開他！”賀州說話了，“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吧，這件事的確是我錯了。”

    陳戈和季舟相視一眼，然後給段司珩讓出了一條路。

    誰知段司珩只是走到桌邊坐下：“我想做什麼？我只不過要坐下而已。”

    “你不是要對二師兄動手嗎？”孟星沉訥訥地問。

    “動手，我為什麼要對他動手？”段司珩反問，他自己做的事他自己會吃到惡果的，又何須我來動手？

    段司珩說的沒錯，賀州在把這件事放到明面上之後，就已經不可挽回了。

    他和紀若棠的關係，甚至是這麼多年的情誼，再也回去了。

    可是賀州卻依舊這樣做了，他後悔，但是沒有遺憾了。

    從某些角度來說，段司珩還是佩服他的。

    “棠棠怎麼樣了？”賀州低聲問。

    “哭累了就睡了。”段司珩答。

    一想到剛纔紀若棠還在不停地給他道歉，他就心痛，這天底下再也沒有一個比紀若棠還好的女子了。

    聽到紀若棠哭了，賀州滿心都是內疚，他應該是來保護紀若棠的，可是卻讓紀若棠哭了，還讓紀若棠受了這麼大的刺激。

    “棠棠她恨我嗎？”賀州又問。

    “恨倒是不至於，但是往後應該是不敢面對你了。”段司珩看了眼低著頭的賀州，“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這當然不是賀州想要的結果。

    “從前都沒敢說出來，都已經憋了十年，怎麼就在這個時候憋不住了呢？怎麼就沒忍住呢？”段司珩嘆息一聲。

    原本這件事只要瞞著紀若棠，他們也還能平安無事，可是賀州偏偏要說出來。

    “正因為憋了十年，今天才會忍不住說了。”

    賀州也說不出具體原因，人的感情那麼複雜，在愛情這件事上，哪有那麼多道理，又哪有那麼多理由？儀式上投把心裏話說就說了。

    不過說出來也好，他心裏也沒那麼壓抑了。

    眾人在前廳裡又沉默了良久，直到天色漸亮了才各自回房休息。

    紀若棠醒過來的時候，段司珩剛睡兩個時辰。

    紀若棠見他睡得香，就沒有叫醒他。

    她正打算自己起床穿衣，誰知段司珩卻醒了。

    “阿棠？不睡了嗎？”段司珩眯著眼看向紀若棠。

    紀若棠剛拿到衣服，然後道：“睡不著了。”

    “你別動，我來給你更衣。”段司珩從床上爬起來，裹了件披風就開始給紀若棠穿衣裳。

    紀若棠看著段司珩認真的模樣，忽然鼻頭又一酸。

    “阿珩。”輕輕喚了一聲段司珩的名字後她就撲進了段司珩的懷抱。

    “怎麼了？大早上的，怎麼又傷心了？”段司珩抱住紀若棠，“阿棠，怎麼不高興嗎？”

    “不是，就是覺得你對我太好了。”紀若棠低聲道。

    “傻瓜，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啊？”段司珩笑了笑，然後扶著紀若棠的肩膀往後退了一步，他就那樣看著紀若棠，“以後別說這樣的傻話了，好不好？”

    紀若棠悶悶地應了一聲。

    “好了，等我穿好衣服就來給你打水洗漱。”段司珩讓紀若棠坐下，然後自己找衣服穿。

    洗漱過後，紀若棠坐在門前的貴妃榻上看著單單和雙雙兩個雪人，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手裏忽然被塞了一個手爐，紀若棠以為是段司珩，誰知抬眸就看見了賀州的臉。

    紀若棠嚇得差點把手爐扔出去。

    “二，二，二師兄……”紀若棠終究是叫不出口“二哥哥”了。

    聽到紀若棠對自己改了稱呼，賀州眸色一暗，“天冷，別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