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道了……”紀若棠顫巍巍地應聲。

    賀州知道自己在這兒紀若棠會不舒服，他便離開了。

    段司珩端了碗熱粥來給紀若棠喝，看到紀若棠臉色不太好，剛纔又看見賀州了，心裏便大致知道是什麼事。

    “你二師兄來找你了？”段司珩問了一句。

    誰知紀若棠驚得手裏的勺子都落進了粥裡，她竟還伸手去撈，最後燙的自己齜牙咧嘴。

    段司珩見狀，連忙把碗放到旁邊的小桌子上，然後檢查了一下紀若棠的手，還好粥也不算太燙，手也只是有些紅罷了。

    段司珩親了親紀若棠的小手。

    “緊張什麼？”

    “我，我沒有和二師兄說什麼，他就是給我塞了個手爐。”紀若棠垂眸看見手裏的手爐，然後像丟掉燙手的山芋似的，把手爐扔在了桌子上，“我，我不用這個了。”

    看到紀若棠反應這麼大，段司珩心疼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把手爐拿過來塞給紀若棠。

    “阿棠，沒事的，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以後只要還把他當做師兄看就可以了。”段司珩把勺子從粥裡撈上來，然後一勺一勺地餵給紀若棠，“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你也沒必要因為這件事就和他疏遠了。”

    “可是，阿珩，我自己心裏……”紀若棠咬了咬唇，這件事讓她猝不及防，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去面對賀州。

    “好，我知道，那咱們就先緩緩？再過幾日咱們就要走了，會有一段時間見不到他的，你們倆都藉着這段時間好好冷靜一下。”段司珩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紀若棠的心都要化了。

    紀若棠覺得自己真的是上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讓段司珩對自己這麼好。

    “阿珩，你真好。”

    “只對你一個人好。”段司珩把碗遞給紀若棠，“不燙了，都喝了吧。”

    “好。”

    接下來的幾天，紀若棠和賀州基本上是不會出現在同一個畫面，紀若棠是有意躲著賀州，賀州也是有意不出現在紀若棠面前。

    正月初十這天，眾人也打算離開這裏了。

    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季舟，賀州和陳戈去滄玄國，段司珩，紀若棠和孟星沉則是回京城去。

    他們一早去拜了拜惠濟大師的，然後還說了，等到事成之後還會回來的。

    離別的時候，紀若棠還是看著他們仨人，說了句：“師兄們路上小心，一切保重。”

    只不過，紀若棠還是沒敢去看賀州，賀州抿著唇也沒多說什麼，倒是季舟和陳戈還和紀若棠說了會兒話。

    啟程後，段司珩和孟星沉騎馬，紀若棠一個人坐在馬車裏。

    紀若棠看著外面的風景，只覺得有些恍惚。

    離開京城已經小半年了，如今也終於要回去了，不知道外公身體怎麼樣了，也不知道父親過得好不好，她還想著睿兒有沒有長大一些，還有長公主應該已經生產了，皇后娘娘應該是沒被池曼算計，畢竟是有容顏陪在身邊的。

    從雲南到京城，一行人走了整整半個月，到正月底纔回到了京城。

    這時候林清河和林嘉賜已經回到邊疆了。

    段司珩是先進宮給皇后請安，紀若棠則是先回了紀家。

    紀鬆雲和柳如煙見紀若棠回來了，都高興得不行，看到紀若棠隆起的肚子，紀鬆雲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紀修睿也比她離京的時候長大了不少，如今已經可以爬行了，甚至會試著站起來。

    在見到紀鬆雲的時候，嘴裏還會含糊地叫著“爹爹”。

    雖然紀修睿已經有小半年沒見到紀若棠，可是現在一看到她就樂呵呵地笑，還想讓紀若棠抱一抱他。

    只可惜現在紀若棠挺著大肚子不方便。

    暖閣裡，紀若棠和紀若棠相對而坐，紀修睿就趴在紀若棠腳邊扯著她的裙子玩，柳如煙則是去給他們準備晚飯了。

    “棠兒，你這快要臨盆了吧？”紀鬆雲看著紀若棠的肚子，問。

    紀若棠微微頷首：“不出意外的話，三月初就到時候了。”

    “那挺好的，開春的季節，萬物復甦啊。”紀鬆雲摸了摸鬍子，笑道。

    “是啊，這是新的希望。”紀若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爹爹，等孩子生下來，出了月子，我就要去做自己的事了。”紀若棠感覺自己纔剛回來，就又計劃著要離開。

    “怎麼纔回來就要走嗎？”紀鬆雲現在在紀府頤養天年。

    他就是想要兒女承歡膝下，雖說現在有紀景晟和紀修睿在身邊，可他們年紀小不說，也沒有女兒貼心。

    “爹爹，你知道的，我不會就此止步。”紀若棠喝了口水。

    聽了這話，紀鬆雲陷入了沉思，是啊，他一早就知道紀若棠非池中之物，她又怎麼會甘心只是個寧王妃呢？

    “棠兒，你若是累了，就回家看看。”

    紀若棠這才發現紀鬆雲是真的老了，她恐怕沒多少時候能陪著紀鬆雲了。

    “爹爹，我這不是還沒走呢嘛，別這麼消極。”紀若棠笑了笑，“到時候，我的孩子還要勞煩爹爹和柳姨娘照看呢。”

    “好好好。”紀鬆雲不住地應下。

    快到黃昏的時候，段司珩也從皇宮出來了。

    紀鬆雲知道他們有事要說，便離開了暖閣，把地方讓給他們。

    “宮裏怎麼樣？”紀若棠問。

    段司珩走得急，此時氣喘吁吁的，就藉着紀若棠的杯子喝了杯水。

    “池曼的確是有動作，可是都沒什麼用，此時已經是司陌掌權，就算皇帝有心想要偏袒她也是有心無力。”

    “皇后娘娘可還安好？”

    “一切都好，我已經讓容姑娘回去了，池曼也快生產，等她生產之後，咱們還是要儘快把她解決了，否則這個女人留著遲早是個禍害。”

    紀若棠也是這樣想的：“池曼大概比我早一個月生產，算算日子，應該就這幾日了。”

    “這樣的話，咱們直接安排難產而死吧。”段司珩說這話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

    “事情太急，現在安排人手恐怕是會被皇帝發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