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陌義正言辭，他又對段天成拱手道：“父皇，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請父皇做個決斷！”

    榮親王也附和：“還請皇上處置鈺王殿下，免得讓忠臣將士寒心啊！”

    段司珩一直都沒說話，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也道：“還請父皇早做決斷。”

    有了這三個人帶頭，滿朝的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後，也都紛紛下跪。

    “還請皇上早做決斷！”

    “還請皇上早做決斷！”

    “還請皇上早做決斷！”

    段司澈都被這陣勢嚇到了，他顫顫巍巍地看著他們：“你們，你們，你們這是牆倒眾人推啊！牆倒眾人推！本王虎落平陽被犬欺，本王……”

    段天成看著下面跪了一片，他也覺得頭大，這都是在逼他！這都是在逼他！

    特別是那個段司陌，段天成眯著眼看向段司陌，誰知段司陌還與他對視上了，那眼神可沒有半點躲閃。

    好，好啊！真不愧是他的兒子！不愧是他的兒子啊！都把他耍了二十多年！他這二十多年都沒看出來這段司陌的狼子野心！

    在所有人的逼迫下，段天成看向了夏子言，這裏就只有夏子言沒有開口了。

    很好，還好有一個人是他這邊的。

    段天成幾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夏子言身上了。

    “夏愛卿，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段天成問。

    夏子言被點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不知內情的人都覺得夏子言是駙馬，又是段司澈的舅老爺，這夏子言肯定是會幫著段司澈說話的。

    段天成和段司澈也都把希望寄予夏子言了。

    可夏子言卻神秘一笑：“皇上，臣覺得鈺王殿下罪惡滔天實在是不能姑息啊。”

    此話一出，段司澈直接兩眼一翻暈過去了，段天成也沒想到夏子言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愣在那過了好久纔回過神。

    “父皇，這滿朝百官都這樣說了，還請父皇做個了斷吧！”段司陌給了段天成最後一擊。

    段天成看了看夏子言，又看了看段司陌和榮親王，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段司珩身上。

    “好，好啊！”段天成想明白了，這都是段司珩的手筆吧，這都是段司珩做的！這都是段司珩下的套！

    除了段司珩和紀若棠，就憑這其他的人斷然做不出這麼大的局。

    段天成握緊了拳頭，他還沒死呢！這些人就把段司珩當做皇帝了？

    簡直可惡！十惡不赦！

    太監叫來了太醫，先把段司澈抬走了。

    段天成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不情不願地開口：“鈺王段司澈德行有失，陷害功臣，特廢去王爺尊榮，貶為庶人，終身囚禁鈺王府！”

    “林元帥林巖此番頗受委屈，特賜良田百傾，黃金萬兩，以示安慰。”

    “至於其他人，就交給錦王處置吧。”

    對於這個結局，段司珩也還算滿意，他微微頷首，段司陌才接旨。

    “兒臣領旨！”

    段司陌和段司珩的互動，段天成都看在眼裏，他只覺得五內鬱結，氣火攻心。

    “退朝！”

    早朝結束後，段天成被人扶著進了養心殿，可不等太醫過來給他瞧瞧，段司珩就來了。

    “皇上，寧王殿下來了，就在門外等著呢。”魏公公走進來看著面色不佳的段天成，又道，“要不，奴才去回絕了他？”

    段天成沉思半晌才道：“讓他進來吧。”

    該來的總會來的，段司珩和他也早就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此時又何必躲著不見呢？

    “是。”

    不大一會兒，段司珩走了進來，魏公公很有眼力見地把殿內的人都帶走了，只剩下段司珩和段天成。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福金安。”段司珩行了一禮。

    段天成冷笑一聲：“你還行這些虛禮做什麼？”

    “父皇此言差矣，至少咱們明面上還是父子，不是嗎？”段司珩抬眸看著段天成輕笑，然後就自顧自地坐下了。

    看到他這樣，段天成也沒說話。

    “父皇今日心情欠佳啊？”段司珩明知故問。

    段天成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你呢？你滿意了？今天你滿意了？”

    “還不算特別滿意。”段司珩沒有說錯，他還有其他事在等著段司澈。

    聞言，段天成瞪大了眼睛看著段司珩：“你到底還要把他怎麼樣！他是你的兄長！他是你的骨肉血親！”

    兄長？骨肉血親？段司珩只覺得這兩個詞可笑至極。

    “敢問父皇，他把我當做過兄弟，把我當做過骨肉血親嗎？”段司珩平靜地看著段天成，“或者說，您把我當做過兒子，把我當做過骨肉嗎？”

    “你，你在說什麼鬼話！”段天成慌了，他還以為段司珩知道了什麼。

    本來段司珩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只是看到段天成的神情不太對勁，他就有所懷疑了。

    “父皇，您有事瞞着兒臣？”

    “沒有，朕能有什麼事瞞著你？”段天成到底是段天成，他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你到底怎麼樣才能放過鈺王？”

    段司珩冷聲問：“我放過他，父皇能放過我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朕看你是失心瘋了！”段天成又開始緊張起來。

    “我在說什麼，父皇心裏不清楚嗎？兩次刺殺不都是父皇安排的？我想要成親，只是想要娶心愛的女子，父皇不也是百般阻撓？”

    “有時候我就在想，同樣是父皇的兒子，父皇為什麼就對我和鈺王的差距那麼大呢？就因為我的生母早逝嗎？”

    聽到段司珩提到他的生母，段天成就更加緊張了。

    “你在說什麼？朕聽不明白，朕對你和對鈺王都是一樣的。”

    “如果您非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但是事實如何，您自己心裏清楚。”段司珩沒想到段天成到了這時候還是死不承認。

    段天成怒斥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就這樣跟朕說話的？”

    “兒臣什麼態度？兒臣難道要對想要殺我的人和顏悅色嗎？”段司珩也硬氣起來，今天過來他就是想把話都說清楚的。

    “你，你這個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