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粗鄙的林老太太
林雪巧放聲大哭:“孃親,你說我們該怎麼辦,看爹爹的樣子,對我們是徹底失望了,他現在滿門心思的想著是新夫人,年輕漂亮有家世。”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辦?都是你蠢,信了那醜丫頭的話,她就跟她娘一樣詭詐,小小年紀心機深沉,都怨你,我現在也被禁足了,你也看見了,那些婆子都是我一手買進府的,現在都聽婁綺瑜使喚,我要杯水都要拿首飾換。”莊若芷沒好氣的道,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不免心生厭惡。
林雪巧看見孃親如此氣急敗壞不顧身份的模樣,嚇得只剩下流淚。
“娘,爹爹真的不要我們了嗎?你也要為弟弟著想啊,他還在書院讀書,若是將來爹爹有了高門貴女所生的嫡子,弟弟就淪為庶子,咱們就更不得臉了,還有我……我真的要嫁給嚴宏峻嗎?”林雪巧心急的問。
這一切怎麼都變了,沒有按照他們預想的發展下去。
莊若芷忽然想起那個心尖尖上的寶貝兒子,他將來可是要繼承晟南侯爵位的人,如果自己倒下了,林中庸正值壯年,再生幾個根本不是事兒……到時候爵位不就拱手讓人了嗎?她多年以來的謀劃算什麼?
“雪巧,你別急,只要有娘在,一定會給你和弟弟謀個好前途。”莊若芷靜下心來,趕緊想方設法的給外面送信。
忽然,又聽見外面婆子來報:“大小姐,老王妃那邊找人看過日子了,本月初六就是個好日子,到時候嚴家少主來迎娶您過門,您的婚期將至,可不敢耽誤王妃出嫁。”
“什麼?我還有六天就出嫁了?”林雪巧杏目圓瞪,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了,氣得亂摔亂砸。
婁綺瑜執掌中饋以後,當天晚上就在祠堂恢復晟南女侯的牌位,在婁素問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
“娘,我一定會把侯府奪回來,這兒永遠都是您的家,容不得別人造次。”婁綺瑜跪在牌位前柔聲道。
她已經記不清婁素問長什麼模樣了,只記得她溫柔的懷抱,情真意切的語言……
幸好府中諸人都是很識相的,知道婁綺瑜回來,立馬調轉風向,一味的奉承婁綺瑜。
倒是婁綺瑜忙於醫務,她還要考覈呢,若是考覈不成功,醫鼎這個傲嬌的寶寶,說關閉就關閉了,那可如何得了。
“綺瑜啊,你祖母要從陽阜老家過來了,畢竟是父親議親的大事,今日官家也說,兒女婚事先辦,為父的婚事不可馬虎,將來是要誕下侯府繼承人的嘛。”林中庸在婁綺瑜跟前討好的笑著。
婁綺瑜的眉頭一蹙,莊若芷和林雪巧動作夠快的,把老太君這個靠山請來主持公道。
林中庸仔細盯著婁綺瑜看了良久,以前他很少跟這個女兒有任何交流,如此近距離的看眼前的孩子還是……
“瑜兒,為父這些年忙於政務,偶爾會疏忽你,你還怪為父嗎?”林中庸難得的露出慈父的模樣,眼神裡泛起了波瀾。
婁綺瑜早已習慣,若非林中庸偏心,上一世她怎麼會枉死?
聽醫鼎系統說,等她成了醫鼎系統裡面的三品醫之時,就可以做一個親子鑑定,她很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林中庸的親生女兒,若真的是,一個人的心真的能偏到這種地步嗎?
“綺瑜怎敢怪父親大人,只是祖母來了,掌管中饋的事情就交由老夫人吧。”她正在跟醫鼎系統學習,要進行每月一次的考覈,哪有時間管這些事。
“如此甚好。”林中庸擦了一把汗,感覺跟婁綺瑜說話就像跟冥熙玄說話一樣,得時刻保持著警惕。
“你小娘其實……”林中庸又想替莊若芷說話,昨天夜裏悄悄的去看了一眼莊若芷,她真的很可憐,嚇得一直哭,林中庸又心軟了。
可是上有老王妃壓制,下面有文官御史監督彈劾,他不敢造次將莊若芷放出來,只好給婁綺瑜說情。
婁綺瑜閉目養神不作理會,繼續跟醫鼎系統交流,學習最基本的理論知識。
醫鼎系統學貫中西,裡面的藥物器械應有盡有,能不能將藥物取出來全然看婁綺瑜的本事,她是有私心的,指望醫鼎系統能幫她建立起人脈,查清楚母親死亡的真相,為上一世的自己報仇,所以要加緊學習。
——
春風拂過湖面,林老太太總算是從縣城趕到東都,婁綺瑜與林中庸在門外迎接。
林老太太是個乾癟的鄉野老太太,頭髮銀絲閃閃,卻是精神抖擻。
“中庸啊,為孃的在老家待習慣了,根本不喜歡城裏,規矩多麻煩多,近日來你府上發生了許多事,為娘還是要來主持公道,要不你堂堂的侯爺竟然被一個小傢伙指使得團團轉,簡直不像話。”林老太太一臉怒容,眼神如同老鷹一般掃過婁綺瑜的臉。
婁綺瑜慵懶的瞧了一眼老太太,看著她怒氣騰騰的模樣,想來莊若芷和林雪巧沒少告狀。
“兒啊,為娘都活這麼些年了,不跟咱們一個姓氏的人,怎麼會跟咱們一條心呢?就像當初婁家小妞,你那般討巧賣乖的求她去聖上跟前為你謀職,她何曾幫過你?你兄長殺了人,讓她給點錢私了,那女人一個銅板都不出,要不是為孃的當初果斷賣地救你兄長,哼……”林老太太怨懟的眼神時時盯著婁綺瑜,彷彿要將多年的怨氣發泄到綺瑜的身上纔算完。
林中庸連連稱是,要將老母親扶進屋子,老太太卻將林中庸推開,五步三步的邁開腳,力氣大得很。
“我那兒媳若芷呢?還有我的寶貝孫女雪巧去哪裏了?我那麼大老遠的趕來,她們怎麼不來拜見?”林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沒多久,就把雙腳蜷在椅子上,拿出老煙槍吞雲吐霧,將老夫人的架子擺足。
“母親母親,您剛從縣城趕來,不必為家事煩憂,綺瑜且伺候著。若芷和雪巧犯了錯誤,老王妃將她們禁足,初六雪巧出嫁,初十綺瑜出閣給攝政王當王妃沖喜,您老就等著喝喜酒,收賀禮!”林中庸對這位母親也是相當頭疼。
婁綺瑜站在一側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根本不想搭理林老太太,就衝剛纔關於母親的那番話,著實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林中庸倍感頭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打發自己的老母,她實在太粗鄙,著實上不了東都的檯面,若是讓貴胄夫人們知道家中有這麼一個粗魯的老夫人,自己定然會成為整個東都的笑柄。
林老太太喝了兩口茶,直接吐在地上,又用鞋底搓搓,再就是當衆摳鼻子,說話粗聲粗氣,實在是……不雅得很。
他多年經營的書生形象,恐怕就要付諸東流,以往把老太太打發在縣城,讓她當全縣首富,在縣裏橫著走,又有一群人恭維著,著實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她也不鬧著要來東都,如今怎麼好端端的就要到都城來,真是揪心。
林老太太拖下鞋子七零八落的扔在地面上,看著婁綺瑜一臉笑容的站在一側,心生厭煩又呵斥道:“林綺瑜,祖母走了一天了,那騾子都沒我走得快,你過來給我捏捏腳鬆快鬆快。”
婁綺瑜愣了愣神,笑而不語,也不動彈。
誰是林綺瑜啊?老太太可真有意思,初次見面就幫自己改姓了,全然忘記當年他兒子死乞白賴的要給婁素問當上門女婿,趕都趕不走的落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