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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如今象罔渾無用,榜樣從教作世師

    袁嬤嬤看出來了。皇上今天不想辦賈家和賈元春了。陳皇后糾纏下去,是絕對討不了好的。所以袁嬤嬤上前偷偷拽了一下陳皇后,等陳皇后回頭後,用眼神示意她先不要再糾纏了。現在暫時先脫身,以後再做計較。可陳皇后是那種憋的住火的人嗎?她不是。

    於是陳皇后甩開袁嬤嬤的手,向皇上怒吼道:“難道皇上把賈家的不敬行為都忘了嗎?!”

    皇上:“……”實話實說,你要是不提,朕還真忘了……

    “咳咳!”皇上乾咳一聲:“皇后,你且說說,賈家到底怎麼不敬了?”

    陳皇后得意的冷哼一聲。問賈元春道:“賢德妃娘娘!你有什麼話說嗎?!”

    賈元春心道好人吶!竟然還給我賣慘的機會?於是賈元春哭著跪在地上:“皇上明鑑!妾和妾的家人,絕對沒有對皇上半分不敬啊!”

    “你還敢狡辯?!”陳皇后憤怒的“吧啦吧啦”的把賈家說的話都複述了一遍。然後又帶了三分得意的跟賈元春道:“這可是貴妃娘娘昨夜剛說過的話,今兒個不會就忘了吧?……不過忘了也沒有關係,這有這麼多的宮女黃門,可以慢慢的跟貴妃娘娘慢慢的想!”

    賈元春頭上慢慢滑輪了一滴冷汗。但是轉念一想,範水的態度,代表了皇上的態度。範水敢這麼胸有成竹的敲詐自己,那自己必定沒事。所以遂又鼓起勇氣,膝行幾步,抓住皇上的衣袍下襬,梨花帶雨的哭訴道:“陛下……請陛下相信妾身,妾和妾的家人,絕對沒有半分不敬之意啊!妾的父親,更是說‘今上啟天地生物之大德,垂古今未有之曠恩,雖肝腦塗地,臣子豈能得報於萬一!惟朝乾夕惕,忠於厥職外,唯願我君萬壽千秋,乃天下蒼生之同幸也……惟有業業兢兢,勤慎恭肅以侍上,庶不負上體貼眷愛如此之隆恩也。’又再三叮囑妾:‘切勿以妾的夫婦殘年爲念’,讓妾好生伺候陛下……妾一家戰戰兢兢,何曾有半分不敬啊!!”

    皇上柔了眉眼:“愛妃所言不虛?”

    賈元春叩首道:“所有宮人奴婢,皆可為證!”

    皇上大為感動,親自扶起賈元春:“愛妃一家,清正奉公,朕自是最為放心。話說回來,若是那蠅營狗苟、貪贓枉法之輩,”皇上笑道:“也教不出如此‘靜女其姝’、‘婉如清揚’之女呀!”

    賈元春羞澀的叫了聲:“陛下……”

    一旁的陳皇后:“……”我@#%¥‰#!!!老孃還沒死呢!!!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就當著老孃的麵眉來眼去,眼去眉來,當我是死的嗎!!!!!

    就在陳皇后彎胳膊,擼袖子,打算上去跟他們計較的時候,袁嬤嬤趕緊一把攔下,拼命示意陳皇后:娘娘不行!娘娘不可!!娘娘快回去!!!

    陳皇后:“……”雖然很想罵街,但還是硬生生忍住然後氣哼哼走了。

    瞥見她背影的皇上:美滋滋~~

    ……

    我們把目光從皇宮裏挪開。時光迴轉到上午的林家。

    林慕和離墨等人商量好後,又吩咐恆志給離憶又送了信去。然後林慕命人端了各色茶盞、餐食,去了“馨烈閣”。“馨烈閣”是林如海住的地方。也就是林家的正院。“馨烈”二字,“馨”有指人品德高尚、長存英名的意思;而“烈”有剛直、正義、光明、顯赫之意。“馨烈”在《清異錄》中又有載:“唐保大二年,國主幸飲香亭,賞新蘭,詔苑令取滬溪美土為馨烈侯擁培之具。”所以後世就以“馨烈侯”三字代指蘭花。

    林如海愛蘭。院子裡種的都是蘭花。

    所以“馨烈”二字,是再好不過的了。

    而“馨烈閣”裡,林如海和慧施正在如火如荼的“戰鬥”著。

    林慕進來時,看著雜亂不堪的地面。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就知道!哪回都是這樣!!

    林慕攔下了鬥得正酣的林如海、慧施二人。

    兩人還不思悔改,叫囂著:“慕哥兒/小慕你躲開!我今天要把這個臭書生/死胖子捶成肉餅!”

    林慕“溫和”的笑道:“爹爹和慧叔也打累了吧?不如先請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

    慧施揮手,大咧咧的道:“沒事!我不累……!!!”慧施看見了損毀一空的屋子。

    林慕這才慢吞吞的說出後邊半句:“哦!我忘了,慧叔和爹爹已經把屋子拆了啊……那算了吧。你們繼續打吧。”

    林如海:“……”危!

    慧施:“……”危!

    林如海和慧施同時收手,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尬笑道:“哦吼吼吼吼……屋子怎麼成這樣了?……這咋回事啊?哦吼吼……”

    林慕:“……”保持微笑JPG

    林如海and慧施:“……”危!大事不妙!危!!

    林如海摸著鼻子,企圖轉移話題道:“慕哥兒,你這是讓人端來了什麼好吃的?……啊!一早上沒吃飯,爹爹都餓了!”

    慧施會意,接話茬道:“可不是!大早上過來,我都沒吃……咳。就吃了兩盤點心,兩碗米飯,一盤豆腐香乾,一盤尖椒豆腐釀……”越說越心虛。最後在林如海“你這還叫沒吃你是飯桶嗎”的震驚目光下,訕訕閉嘴。

    林慕看看兩邊兩位長輩心虛的表情,嘆了口氣:“爹爹,慧叔,我不是責怪你們。而是你們年紀也大了,這屋裏不是花瓶就是金銀之物,若是不慎磕了碰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已經讓人去把‘秋雨閣’收拾出來了。地上都鋪好了軟墊。下次若是要打,就去哪兒打吧。手下只要注些意至少不會受傷。”

    林如海和慧施感動的眼淚汪汪的:“慕哥兒/小慕……”

    林慕看他們的眼神就頭疼:“行了……你們先去‘璃棠軒’吃早飯吧……我讓人收拾這裏。”

    林如海“嗚嗚”道:“兒子真好!”

    慧施“嗚嗚”道:“我徒弟真好!”

    林如海:“……臭不要臉的!誰是你徒弟?!”

    慧施嫌棄道:“反正不是你!”

    “慧施!!”

    “咋的?!”

    “……”

    林慕被他們吵吵的頭疼:“好了!好了!先去吃飯!吃飽喝足消化一會兒你們喜歡怎麼打怎麼打!好嗎?!”

    林如海這才停止擼袖子。只是還是瞪了一眼慧施:“呸!便宜你了!”

    慧施不甘示弱:“呸!便宜的明明是你!”

    “是你!”

    “是你!”

    ……

    林慕:“……”身心俱疲。感覺自己成了幼兒園園長。眼前的兩個是林三歲和釋三歲。

    ……emmmmmm無言以對。

    不過幸好,林三歲和釋三歲還算聽話。雖然嘴上依然是吵著鬧著,但是好歹沒有動手。兩個人還算老實的去了“璃棠軒”。

    ……

    酒足飯飽。林如海等人去了書房。林慕把最近離憶查到的事,都一一彙報給了林如海。

    林如海宦海沉浮了幾十年,當然不會聽不出這其中的奧妙。

    他又吩咐兒子道:“慕哥兒,一定要仔仔細細的查。——還有那個老嫗,也要查查她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沒有。”

    林慕答道:“爹,我曉得的。那個老嫗不見得說的全是真話——我已經派了楊曉和元貞去查她了。而離憶則追查那個‘程懷’程醫師。”

    林如海點點頭。又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問道:“士隱兄可有訊息?”

    林慕搖頭:“我們的人去了爹爹你說的那個地方,但是聽那裏的人說,甄叔叔早已離去多時了。”

    林如海長嘆一口氣:“唉!甄兄啊甄兄,你怎麼就那麼心急?!你要是但凡再多留些日子,就可以一家團圓了!你怎麼就……唉!”又囑咐林慕道:“一定要讓他們好生招待甄夫人一家。切勿唐突了。”

    林慕躬身道:“是!”

    這時,慧施才猛的一拍腦袋:“甄士隱?!我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就有點傻乎乎的,人挺老實的,天天抱著他女兒滿世界炫耀的那個傻蛋?!”

    林慕:“……咳咳!”

    林如海:“……你怎麼說人家呢?!”

    慧施乾咳一聲:“差不多嘛!反正我記得,十多年前他去求籤的時候,求到了一個大凶的籤。當時他在那兒慌亂的把籤丟了回去,嘴裏還嚷嚷著:‘這不是我女兒的籤!這不是我女兒的籤!’還要讓那個小娃娃重抽。結果一抽又抽到了哪支大凶的籤,結果你猜怎麼着?這個神經病他又把那個籤給丟回去了,還要讓他女兒重抽!這不是……這不是糊弄鬼嗎?”

    林慕津津有味的聽著:“那你讓他抽了嗎?”

    慧施一拍大腿:“沒有唄!他抽來抽去,抽來抽去,後邊兒堵了那麼多人,都是要抽籤的。我上去勸他,說:‘施主,這個籤啊,信則有,不信則無。你何必強求呢?’他這才放下籤筒,心事重重的抱著女兒走了。”

    林慕身為一個優秀的陰謀論十級專家,忍不住陰暗的猜了一嘴:“是不是簽上說他女兒‘有命無運,禍及全家’啊?”要是這樣了話,甄英蓮的丟失,會不會是人為的呢?……

    正在林慕胡思亂想的時候,慧施開口道:“不是呀!因為甄士隱他太特別了,所以我記他記的挺清——他抽到的籤,是‘遇水無劫遇火兇,一林秋葉遇狂風。可憐金閨玉質女,陷入泥潭沼澤中。’——說真的,我當時在那個廟裏當了幾年的和尚,就沒見過這麼兇的籤文!也難怪甄士隱臉色大變,抱著女兒跑了。”

    林如海聽了,也忍不住讚歎道:“這麼靈驗?!那你當時怎麼不叫我也去求一個?!”

    慧施:“……”慧施翻了個白眼:“大哥,你知道什麼叫‘事後諸葛亮’嗎?!我那時候也不知道他這麼靈啊!!我要早知道,那時候我早把你扥(den)去——就是押也押去了!”

    林如海這才失望的“哦”了一聲。幾人又說了會兒閒話。

    ……

    這時,賈家。

    在賈家,正月內,學房中是放假的。閨閣裡也忌針。所以大家都閒的不行。

    賈環沒事幹,又是少年好奇,就就去了寶釵處頑笑。正巧遇見了寶釵和鶯兒兩個正在投擲骰子,趕圍棋玩。

    原來這趕圍棋,不比下圍棋。是古代的帶走些許市井氣的,一種一般都是小孩子玩的、還有些許賭博色彩的遊戲。雙方同時投擲兩枚色子,誰的點數大,誰先走。先走到對過的人獲勝。

    賈環見了拍手道:“這個好玩!這個好玩!我也要玩!你們陪我玩!”寶釵聽他要玩,也沒多想,就讓他上來坐了一處。

    又把桌子上的賭注——十個銅板留給了他,自己去了旁邊畫花樣。

    賈環頭一回投,就贏了鶯兒,心中自是十分歡喜。後來卻接連輸了幾盤,便有些著急了。正趕著這盤正該自己擲骰子,若擲個七點便贏,若擲個六點,下邊該鶯兒擲三|點就贏了。所以他拿起骰子來,狠命一擲,其中一個停下來是“五”點,那一個“滴溜溜”地亂轉。

    鶯兒拍著手叫道:“么!么!”

    賈環便瞪著眼:”六!七!八!六!七!八!不要么!不要么!!”的瞎叫。可是啊,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九點九九九九九九九九九……所以那骰子偏偏就轉出么來。鶯兒快活的拍著手大笑——倒不是缺那幾個銅板,而是玩遊戲贏了的那種快樂,讓鶯兒不自覺大笑出聲。

    賈環玩的急眼了,伸手便抓起剛停下的骰子來,然後另一隻手就拿錢。鶯兒看著他驚訝道:“你做什麼?!”

    賈環無賴道:“我贏了!這是個六點!”

    鶯兒生氣道:“分明是個么!”

    賈環梗著脖子道:“六!”

    “么!”

    “六!”

    “么!”

    “明明是六!”

    “你騙人!是么!我都看清了!”

    “你才騙人!是六!六!!”

    “么!!!”

    ……

    寶釵回頭,見賈環玩急了。心裏著實有些瞧不起:跟下人玩幾個錢能玩急了的,恐怕偌大個賈家,不,恐怕偌大個京城,也只有賈環一個了吧?

    但是賈元春那日給了暗示,可能要接她進宮。薛寶釵盼著這個餅呢,於是便瞅著鶯兒呵斥道:“越大越沒規矩,難道爺們還賴你不成?還不快放下錢來!”

    鶯兒滿心委屈,但是見寶釵聲色俱厲,又不敢做聲。只得放下錢來,口內嘟囔說:“一個作爺的,還賴我們這幾個錢……這幾個錢,連我也不放在眼裏!前兒我和蘭爺頑,他輸了那些,也沒著急。下剩的錢,還是幾個小丫頭子們一搶,他一笑就罷了……他年紀比某些人還有呢!”

    寶釵不等鶯兒說完,連忙喝斷:“鶯兒!”

    但是賈環已經聽到了。委屈的說道:“我拿什麼比賈蘭呢?你們怕他,都和他好。都欺負我不是太太那支生養的,將來什麼都沒有!……”說著,便伏案哭了起來。

    寶釵一個頭,兩個大。但是又不能不管。於是趕忙勸他道:“好兄弟!你快別說這話,回頭人家笑話你!”

    賈環哭道:“笑話就笑話吧!反正我原來也只不過是賈府的笑話罷了!”

    薛寶釵無法,又罵鶯兒:“你惹得好事!”鶯兒心道:關我屁事!明明是你要他過來玩的……但是表面上也只好道:“環二爺,別哭了!諾!”鶯兒把剛纔贏得錢扔給他:“都給你行了吧?”

    薛寶釵罵她:“你幹嘛呢?!這能管用纔怪!!”

    果然不管用。賈環把錢抱在了懷裏接著哭去了。

    薛寶釵:“……”寧上輩子是個守財鼠吧?!

    可真巧了,探春閒的無聊。起了個結詩社的念頭,跑來找薛寶釵商議探討。

    正巧遇見了自己的同母弟大正月的在人家那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探春:“……”

    但探春又擔心是賈環受了什麼委屈——雖說那她也沒辦法,誰讓他們是庶子庶女呢……

    但探春還是咬了咬嘴唇,上前問道:“環哥兒,大正月裡的,這是怎麼了?”

    賈環素來怕這個同母姐姐,所以乾脆連聲都不敢吭了。

    薛寶釵也唯恐自己的人把賈家二少爺惹哭的事傳出去不好聽,所以也替他遮掩:“沒什麼……就是玩鬧著,環哥兒大概有哪裏不開心了吧……”

    探春又看了看眼前趕圍棋的傢伙什,心裏就有了點兒譜。又忍不住氣惱:這個傢伙!……爛泥扶不上牆!於是罵道:“大正月裡哭什麼?這裏不好,你倒是別處頑去啊!你天天也不念書,腦子都被閒糊塗了!比如這件東西不好,橫豎那一件好,就棄了這件取那個。難道你守著這個東西哭一會子就好了不成?你原是就來取樂玩的。那既然不能取樂,就往別處去尋樂頑去唄!哭一會子,難道算取樂頑了不成?倒招自己煩惱。不如快去為是!”

    賈環聽了,只好縮了脖子,委委屈屈的走回了趙姨娘的院子。

    趙姨娘正在烘焙。見兒子紅著眼睛,抽抽噎噎的回來。忍不住問道:“又是那裏被人當了踹窩了?”

    賈環不敢回答。一問不答,趙姨娘有些焦躁。再問時,賈環便道:“同寶姐姐玩的……鶯兒欺負我,賴我的錢……被姐姐撞見,姐姐攆我回來了……”

    趙姨娘糕點也不烘了。啐他道:“誰叫你上高臺討人嫌了?下流沒臉的東西!那裏玩不得?誰叫你跑了去討這沒意思!”

    又想起探春,忍不住罵道:“有些個沒臉的東西,還沒有長羽毛,就忘了根本,只揀高枝兒飛去了!——你去招惹她作甚?!她原應是太太生養的!叫我拖累了去!!”

    這邊正罵著,可巧探春罵走了賈環,心裏又覺得過意不去。拿了些好玩的打算去院子裡哄哄他。再窗戶那兒聽了趙姨娘的一番罵,呆在了當場。只覺得心肝都被摧殘了去。

    ——她拼命扒著王夫人為的是誰?!還不是要給自己的母親和弟弟在王夫人手下,找一趟好出路嘛!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姨娘竟然是如此想她的?……

    探春神情呆滯,腳下深一步,淺一步的走了。

    這頭,王熙鳳帶著平兒、豐兒匆匆路過。平兒見那頭探春神色不對。忙拐了拐鳳姐:“二|奶奶!你看,那是四姑娘吧?”

    鳳姐定睛望去:可不是!只是……“平兒,我怎麼看她好像神色不對?”

    平兒點頭:“二|奶奶,我也這麼覺得。”

    鳳姐想了想:“走!咱們過去瞧瞧!”

    一行人走了過去。

    剛到窗戶外邊,就聽見裏邊罵罵咧咧。鳳姐便留心去聽,把這些汙言穢語都聽在了耳內。

    鳳姐多機靈一人,立馬明白了探春為什麼神情失落,一臉茫然。心下不由得一陣氣惱。

    於是鳳姐隔窗教訓趙姨娘道:“大正月又怎麼了?環兄弟小孩子家,一半點兒錯了,你只教導他,說這些鹹淡話作什麼?!憑他怎麼去,還有太太老爺管他呢。你算什麼?就敢大口啐他?!

    他現在是主子,你是什麼?他不好了,橫豎有教導他的人,與你又有什麼相干!”又叫賈環道:“環兄弟,出來!跟我玩去。”

    賈環素日怕王熙鳳比怕王夫人更甚。聽見叫他,連趙姨娘都不敢看,就唯唯諾諾的走了出來。趙姨娘也低著頭,不敢做聲。唯恐惹了王熙鳳去。

    賈環站在門口,正對著鳳姐。鳳姐罵他道:“你也是個沒氣性的!我時常說給你:你要吃、要喝、要玩、要笑,喜歡和哪一個姐姐妹妹,或者是哥哥嫂子玩,就同那個玩!你不聽我的話,反叫這些人,”鳳姐狠狠的指著窗內道:“叫這些人把你教的歪心邪意,狐媚子霸道的!自己沒個尊重,要往下流上走,安著壞心眼,還只管怨人家偏心?輸了幾個錢?你就這麼個樣兒?!”

    賈環見問,不敢隱瞞。只得諾諾的回說:“輸了大概有一二百吧……”

    鳳姐不敢置信。又問道:“是一兩百兩銀子?”

    賈環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是!不是!是一兩百銅板……”

    鳳姐:“……”鳳姐被氣笑了。忍不住啐他道:“虧你還是個爺吶!輸了一二百錢就這樣?!”回頭叫豐兒:“去取一吊錢來,姑娘們不都在後頭玩嘛,把他爺送了玩去!”又扭過頭來教訓賈環道:“我告訴你,你明兒個要再這麼下流狐媚子,我就先打了你,然後打發人告訴學裏,皮不揭了你的!為你這個不尊重,恨的你哥哥牙根都癢癢,要不是我攔著,一個窩心腳早把你的腸子踹出來了!”又喝命道:“去罷!”賈環趕緊諾諾的跟了豐兒,得了錢後,被豐兒送去後院和迎春等人頑去。自是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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