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亞龍一口氣把嘴上的半支香菸吸食至尾部，接著摘了下來重重按在菸灰缸裡。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就按我們收購價的七成進行出貨，可能還會略高於市面價格，但相信大家應該可以接受。”

    馬助理的嘴不由自主地張大了，這樣子算下來可是虧大發了。畢竟數量不是五千件一萬件，而是整整十萬件。

    假設在運氣極好的情況下，把十萬件都放到了銷售商手中。這樣子算下來，那就要虧出去工廠至少三個月利潤。

    而且還會產生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不說現金採購的資金壓力不是小商家可以支撐得住，說不得還得積壓在手上一部份。

    更為嚴重的地方還在於，每個銷售商的銷貨能力都有限。別看那些人來進貨時可以大手一揮，三千件五千件打包裝車地收走。

    可是落實到市場零售上，那可都是隻能每天幾件十幾件地走貨。

    現在這些人就算可以把十萬件商品都處理掉，可是消化時間就沒有可能那麼快了。

    那麼在接下去的時間裏，勢必要影響到自家工廠的正常銷售情況。

    馬助理想到這裏不由頭痛了起來，這還是最好的預估情況了。零零散散地算下來，這次起碼要將半年的利潤付之東流了。

    馬助理咬了咬牙說：“廠長這樣子我們損失就太大了，我們再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

    鄭亞龍再次點燃一根香菸後，徐徐吐出菸圈後開口道：“小馬就按我說得做吧，如今只有這樣才能堅持下去了。”

    ……

    馬曉旭痛痛快快地睡了飽飽一覺起來，發現時間已經將近九點。他心中不由有些驚奇，今天何奕卉怎麼沒有提著早餐來敲門。

    馬曉旭不由有些擔心，不知道是不是連續幾天擔驚受怕後生病了。他趕緊起床洗漱一番後，趕往何奕卉的房間。

    看到熟悉的女孩開啟門，連聲問道：“奕卉你沒事吧，早上沒來敲門讓我好擔心你怎麼了。”

    當他察覺到對方並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纔鬆了一口氣，正當打算繼續提出疑問時，從房間裡傳來了有些熟悉地聲音。

    “你們兩個人站在那裏含情脈脈，也要顧忌一下觀眾的感受纔好吧。”

    馬曉旭探頭往裏看了過去，才發現王斯正翹著二郎腿衝着自己捉挾地笑著。

    這下子有點難為情了，馬曉旭故作鎮定地咳了兩聲後。開口道：“王廠長想不到你也在這，真不好意思剛剛沒有注意到。”

    王斯卻笑道：“我理解，當奕卉出現時，你的眼裏只有她。原本今天來是找你談事情的，不過剛纔在你門口碰到了她。”

    “當時她站在你房前，苦惱該不該敲門叫你起來吃早餐。我看她那副心疼你睡眠不足的模樣，就勉為其然幫你搞定了。”

    說到這裏，王斯還站起身來朝前走了兩步，將手上裝著豆漿地杯子搖了搖了。

    “你不介意地吧。”

    馬曉旭此時也平復了尷尬的心情，拉著何奕卉小手向房間裡走去。邊開口道：“當然不介意了，今天王廠長怎麼有空特意過來找我。”

    “昨天安排財務給打過去的款項都收到了吧，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王斯又坐回了沙發上，把杯子放到桌面。左手抬起輕輕撥開垂在眼前的髮絲，低低把背靠在沙發上。

    她開口說：“沒問題，早上已經讓出納把錢提出來。現在應該正發在發給大家，就是不知道鄭亞龍要氣成什麼模樣了。”

    說到最後，王斯語氣中變得有些咬牙切齒起來，特別是說到“鄭亞龍”三個字的時候。

    她把頭低了下來，讓髮絲擋住眼中的凌厲。

    馬曉旭和何奕卉兩人靠著坐在床邊，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但也不願意繼續剛剛的話題。

    他開口道：“那麼王廠今天過來，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需要這樣面對面和我交談。”

    王斯灑然一笑後，臉上表情也恢復了平常。繼續開口道：“馬經理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不記得那天我說把工廠和你並在一起的事了。”

    馬曉旭輕輕拍了拍額頭，苦笑道：“我當時還以為你就這樣一說，想不到你真要把工廠並進來，其實我還是有很多欠缺的地方。”

    “你好不容易纔把薔薇服裝廠帶到羊城第二大服裝廠這個位置，並過來之後一不小心可就折騰壞了。”

    王斯聽完這話，卻把臉上笑意收斂起來。正色道：“確實如你說，我是費盡心思，排除萬難才把廠子做到今天這一步。”

    “可也正是如此，我才清楚以自身能力很難再進一步了。雖然掛著羊城第二大服裝廠的名頭，但其實與君顧還有著一大段距離。”

    馬曉旭輕輕點了點頭，開口道：“那你就這麼相信我可以將兩家工廠一起管好，與那君顧服裝廠進行旗鼓相當的競爭？”

    “你可別忘了我其實也是初入這個行業，這何況這次還險些讓工廠倒閉，要不是你和馮老爺子相助，說不定我都已登上回家的列車了。”

    王斯臉上神情微微放鬆了一些，笑道：“這一次責任也不能說盡在你身上，何況最後不也完美解決反而還大賺了一筆。”

    “你知不知道，我最看重你哪一點，纔敢放心地把廠子交到你手上，爲了能打倒君顧而心甘情願地幫你打下手。”

    馬曉旭拍了拍身邊何奕卉小手，麵露得意地說：“難不成不是因為我帥嗎？”

    王斯掩口輕笑，開口道：“你身上有一股拼勁，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且腦子裏的想法總是出人意料，讓人根本無法探知深淺。”

    “既然我已經無能為力，為什麼不壓注到你的身上試試。不管是自己繼續經營，還是交給你經營都同樣有著風險，為什麼不賭一把。”

    馬曉旭看著她眼神中堅毅地目光，知道這個不讓鬚眉的女人已經打定主意。

    他皺著眉頭思量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說：“既然如此，也請王廠長開城布公。我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不惜一切也要打倒君顧服裝廠。”

    房間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也許是因為王斯沒有料到還有這樣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