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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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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小姐還清白

    要她做遠離後宮的富貴閒散人的是祝南弦,把她往火坑推的還是祝南弦,宋雲初可謂是咬牙切齒,蒼白的臉都氣出了血色。

    沈星野如今權把她當一個夢中情人的替身看待,縱然她對帝王無意也仍感到不快,她雖名為后妃,但也是錦衣玉食的公卿之族高官之後,要她下嫁已是逼不得已,更何況拿她與錦妃之流作比。

    宋雲初有自己的傲氣,在大夏的屋簷下卻也只能收起鋒芒,虛與委蛇地同沈星野逢場作戲。

    “他分明那麼懷疑我,還要裝作很歡喜我。”宋雲初冷哼道,“青黛,以後瞧人可要瞧準了,夏帝這般的負心人萬萬要不得。”

    青黛木愣愣地回了一句:“我瞧陛下的關心作不得假,你瞧她送了許多銀絲炭來,各宮之中都是頭一份的大手筆了!”

    宋雲初嗤笑一聲:“他是怕還未抓到我這奸細的把柄,便先被凍死在了這金光殿。”

    “可是小姐,她那麼討厭我們,為什麼要勞心勞力地對我們好呢?”青黛說,“銀絲炭好貴呢,我打聽到,寧壽宮娘娘的分例也沒您多。”

    宋雲初噎了一噎,與她說不清楚,不再開口。

    青黛小心翼翼在她身側蹲下道:“小姐,原先我覺得這裏一點也不好,可您在柔郡也不見得比這裏更好了,陛下好似很惦念您,若真能……”

    她話說到一半才覺得荒唐,宋雲初是南楚人的身份便足以讓她在大夏後宮處境艱難,如何求得更多?

    青黛嘆了口氣,故作成熟地抹了把臉,低聲說道:“要是您沒生病,就好了。”

    宋雲初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上天註定了的事,繼續走下去就是了,不必太過介懷。”

    青黛癟癟嘴。

    “別哭喪著臉,”宋雲初手指虛虛在青黛臉上劃過,要她笑起來,“我們偷偷出宮去玩,怎麼樣?”

    青黛登時睜大了眼睛:“要如何出去?”

    “自然是去找個冤大頭。”

    冤大頭鎮遠侯自知理虧,安排了車駕送宋雲初出宮,祝南弦寸步不離跟著,警告她別亂跑,要是陛下知道了他們三個人都沒好果子吃。

    宋雲初敷衍地應了一聲,對駕車的車伕道:“勞煩,去天牢。”

    “你去天牢做什麼?”祝南弦狐疑,“那地方沒有陛下的旨意可進不去。”

    宋雲初安安分分坐在馬車中央,裹著厚厚的鶴氅吃甜軟的果子,狡黠道:“去看看以後要住的地方。”

    祝南弦登時冒了冷汗,打著哈哈道:“怎麼會呢,現在陛下正是喜愛你的時候……”

    這話他自己都說得心虛,沈星野當場讓宋雲初給眾臣表演劍舞,接親也讓他頂包,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情深的模樣,甚至還懷疑人家是奸細,可以說是相當的反覆無常。

    宋雲初自然不會說實話,車穩穩停在天牢門口,守門的獄卒見她眼生,上前討旨,宋雲初從容地在袖裏掏出一塊金黃龍紋的絲帕,眼睛也不眨地扯謊:“陛下傳了口諭,鎮遠侯可以為我作證,只是來不及下旨,就取了貼身的絲帕給我,你瞧瞧看是不是真的?”

    鎮遠侯瞠目結舌,不敢去戳穿宋雲初,他怎麼也想不到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病小姐還有這樣一面,僵硬地衝獄卒點了點頭,獄卒不疑有假,放了她們進去。

    “你不怕陛下降罪麼?”祝南弦跟在她身側問道,“還有,你這帕子怎麼來的?”

    宋雲初驀地停住腳步,似笑非笑地答:“鎮遠侯與陛下情同手足,可知道龍榻之上是何模樣?”

    她不等祝南弦回答,自顧自道:“陛下容易頭痛,這絲帕染了薰香,是放在榻上鎮痛的。”

    “你與陛下……”祝南弦當即愣住。

    青黛聽不下去,趕緊解釋:“我家小姐還清白呢!”

    宋雲初撇下祝南弦往前走去,宮中線人給她情報,縱火的太子側妃被押在天牢深處,她想去見見那位側妃。

    祝南弦見這路線熟悉,忍不住道:“你要去找嚴官晴?”

    “嚴官晴……”宋雲初想起太子側妃的名諱,點頭,“沒錯,正是她。”

    “若是找她,不論你有何目的,都是白來了。”祝南弦冷然道,“太子側妃早就自縊而亡了。”

    宋雲初轉身,鎮遠侯一雙鳳眼直視著她,不再是嬉笑戲謔,這一刻倒真正有了一國重臣的氣度,一字一句道:“陛下喜愛你不是作假,可你別忘了身份,宋雲初,你是南楚派來和親的妃,你不該,也不能插手前朝的事。”

    宋雲初微微一笑:“侯爺說笑了,我只是想去看看側妃娘娘住過的地方,提醒自己不要落得這般下場。”

    沈星野抬頭挑了挑眉:“哦?她去了天牢,想見嚴官晴?”

    祝南弦道:“她進了嚴官晴曾囚過的牢房,在壁上找到一枚圖畫,是倒置的茶杯形狀。”

    “那東西有什麼講究?”沈星野之前看縱火案卷宗,上面也有寫到這一圖畫,只是沒有什麼用處,大家便都略過這點,宋雲初如今提出,必有其用意,沈星野突然被激發起了旺盛的好奇心,想要看看宋雲初能否順藤摸瓜,替他理清縱火案的內情。

    “尚未可知,獄卒只說當時對嚴官晴用了重刑,興許是渴極了討水喝。”祝南弦道。

    “你畫出來給孤瞧瞧。”沈星野記憶久遠已經模糊不清,來福拿了紙筆給祝南弦,讓她在一邊的桌上畫畫。

    沈星野細細打量那個簡陋的杯盞半天,突然道:“那面具,是從前就在孤手上的麼?”

    祝南弦聽沈星野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有點遲鈍地回答:“不是吧?從前不曾見過。”

    “孤想起來那張假面上刻有這個圖案,也是倒置的茶杯。”沈星野敲敲桌板,“面具是嚴官晴的?”

    “不會。”祝南弦不假思索,“那面具與宋雲初的臉分毫不差,如何會是嚴官晴的?”

    “是麼?”沈星野捏著畫紙,“那為何面具與宋雲初的臉是貼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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