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

    秦向榮已經慌亂到沒有別的詞彙可以為自己解釋了。

    他反反覆覆只有一句“我沒有”。

    看上去，似乎已經被顧言汐逼得走投無路。

    顧言汐並未就此罷休，繼續往下說：“你在停屍間裡假裝捶胸/大哭，無非是想在警方面前擺脫嫌疑罷了。身為一個父親，你好狠的心！你利用笑笑對你的信任，把她騙到你設定的陷阱裡，然後直接一腳將她踹了下去！笑笑做錯了什麼！你非得殺了她不可？她才九歲，你也下得去手？她明明那麼懂事，你有什麼理由對她恨之入骨？你又有什麼資格，剝奪她的大好人生？”

    “我沒有！你給我住口！”秦向榮瀕臨崩潰。

    顧言汐並不停下：“影片裡拍的很清楚了，笑笑被你踹下去之後，有那麼半分鐘，她抓住了某根鋼筋，並沒有直接摔下去，你在那一刻還有機會回頭。可惜，她那強烈的求生欲並沒有喚起你心裏的父愛，你對她沒有一丁點的心慈手軟，直接用鞋底去碾壓笑笑的手指頭，直到她疼得受不了，不得已鬆手，這才摔了下去！”

    “我纔沒有踩她手指頭！那根鋼筋那麼遠，我怎麼踩得到……”

    秦向榮霎時打住話尾。

    眼前眾人沉默的看著他，目光裏帶著審判的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顧言汐終於打破這份沉默：“你確實沒有去踩笑笑，我讓軒文抽空去看過那個位置，是離得有點遠了，要踩上去有點困難。你是彎下腰，往前探出身體，一根根的掰開笑笑的手指頭，最後才讓她摔下去的。”

    說到這裏，顧言汐故意聳聳肩：“抱歉，我剛纔嘴太快，說錯了。”

    秦向榮此刻像被五雷轟頂一般，老半天做不出任何反應。。

    陸軒文在旁凝視著他：“你既然宣稱你從來就沒有去過那個建築工地，那你怎會對現場的環境那麼的瞭解？即使你看了影片，可是，從影片的那個角度看去，是判斷不出那根鋼筋具體有多遠的。”

    “你們……你們集體誣陷我！”

    秦向榮說完這句，眼珠子一轉，忽然扭頭就跑。

    辛慧研不知從哪兒爆發的力氣，一把推開秦向歡，從地上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飛快的追了過去。

    “秦向榮，你別想跑！你殺我的寶貝女兒！我要你償命！”

    顧言汐叫上身邊二人：“快跟上！”

    一行人全都衝出了公寓。

    陸軒文跑在最後面，他拿出手機，不知給誰迅速發了一條簡訊。

    由於電梯有人使用，秦向榮慌不擇路，跑到了消防通道。

    他本想下樓，但轉角處堆滿了紙箱子，堵住了去路。

    他被迫掉頭，一路朝天台跑去。

    衝到寬闊的天台上，周圍是輝煌的城市夜景，耳邊吹著狂烈的夜風。

    秦向榮氣喘吁吁的跑到扶手邊，無路可去了。

    再往前，就只能跳樓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秦向榮驚恐的扭頭看去。

    辛慧研陰魂不散的站在幾米外，她已經摘掉了那雙護目鏡，眼睛裏佈滿了狂怒的紅血絲。

    “秦向榮，如果不是你乾的，你跑什麼！你心虛了！你果然就是殺人兇手！”

    秦向榮衝她擺手，想把她驅散：“我沒動笑笑！是那個顧言汐陰險狡詐，在話裡挖坑，害我中套！”

    “你沒做過的事，又怎會中套？秦向榮，都到這一步了，你別再狡辯了。”

    辛慧研說著，搖搖晃晃的朝他走了一步，淚水滴落下來：“笑笑欠你什麼了？就算你不愛我了，你也沒必要把氣撒在孩子身上吧！我就不該把她留在秦家，要是我知道她會死在自己生父手中，我無論如何都會把她帶在身邊，秦向榮，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秦向榮咬牙切齒：“你現在把話說的那麼漂亮，那你怎麼不早點把孩子接走！”

    辛慧研愕然看著他：“是你媽死活不肯把撫養權給我的！而你一直順著你媽的意思，不願意把孩子交給我！現在你倒反過來怪我不早點把孩子接走？秦向榮，這些年來，拖著不肯離婚的人，是你，不是我。捏著孩子的撫養權不放，想逼我回秦家做賢妻良母的人，是你，不是我！”

    秦向榮被這話懟得還不了嘴，“我不給撫養權，你就不要了？你就不能堅定點跟我搶撫養權！！說到底，孩子是你害死的！是你這個當母親的軟弱失職，是你沒監管好她！”

    “堅定點？你要我怎麼堅定？你媽都放話了，我要是敢跟你們秦家搶撫養權，她就把笑笑直接送人。我抵抗得了你媽的勢力嗎！”辛慧研難以相信這個世上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男人。

    永遠都只會覺得是別人錯了，他沒有錯，這種不要臉的東西是怎麼活到這一天！

    “他媽的，那個小雜碎，早就該送人。”秦向榮賭咒般罵了一句。

    “你說什麼？”辛慧研往前走了一步，“你剛說什麼？你想把笑笑送人？”

    秦向榮這會兒徹底不想說話了。

    辛慧研失控的撲過去，一把揪住秦向榮的衣領：“秦向榮我跟你拼了！我要你去九泉下跟笑笑磕頭謝罪！”

    就在兩人糾纏的關頭，顧言汐等人也趕了過來。

    顧言汐又要衝過去，陸軒文把她拽了回來，將她往秦向歡懷裏一推：“看好她。”

    接著，陸軒文從牆根下撿起一根生鏽的鐵管，跑過去，砸在秦向榮背上。

    由於鐵管太細，並沒有什麼殺傷力，只是把秦向榮砸疼了而已。

    他回頭怒瞪著陸軒文，“不知死活！”

    他一拳打向陸軒文。

    陸軒文毫無搏鬥經驗，躲避不及，硬生生捱了這麼一拳。

    秦向歡倒吸一口涼氣，心疼不已：“陸少爺……”

    顧言汐見狀，二話不說推開秦向歡，衝了過去。

    “誒！小汐！”秦向歡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看秦向榮又要給陸軒文一拳。

    顧言汐竄到他身後，抬腳就是往他襠下一踹。

    秦向榮一記吃疼，捂著褲襠原地彈跳，整張臉疼的都扭曲了：“你他媽！下三濫手段！”

    “還有更下三濫的！”顧言汐說著，伸出兩指插在他的眼睛上。

    “啊！！”

    秦向榮措手不及，吃疼的撲倒在地，一雙手又是捂眼睛，又是捂襠部，狼狽得很。

    顧言汐趁機再一個箭步往前，膝蓋狠狠壓在他胸口上。

    秦向榮一聲慘呼，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險些被她給壓了出來。

    顧言汐揚起手刀，竭盡全力的劈砍在秦向榮的喉結位置上。

    秦向榮這下是連叫都叫不出來了，只能徒勞的張著嘴，乾咳著，疼的眼淚都下來了。

    秦向歡在後麵看傻眼了。

    顧言汐這套防狼術也太厲害了吧，看得秦向歡也想報班去學了。

    辛慧研在這時搶過陸軒文手中的鐵管，用力砸向秦向榮的腦袋。

    顧言汐趕緊抓住她的鐵管：“辛小姐！請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