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慧研瞪著她：“我冷靜？憑什麼要我冷靜？你不是過來幫我的嗎？為什麼要阻攔我！”

    “辛小姐，為他坐牢，值得嗎？”

    已經出了一條人命，顧言汐不想她再背上另一條人命。

    辛慧研冷笑，“別說坐牢，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我要他死！！”

    說完，辛慧研一把推開顧言汐，用力把鐵管砸在秦向榮頭上。

    秦向榮被砸的嗷嗷大叫。

    顧言汐試圖阻止，被陸軒文從身後一把抱住：“小汐，別被誤傷了！”

    辛慧研一鐵管一鐵管的砸著秦向榮，愣是把他砸得滿臉是血。

    秦向榮虛弱的往前爬著。

    這場面，宛若給秦向榮上了一趟棍刑。

    “你害死了笑笑！我要你死！你這個畜生！”

    秦向榮視線模糊，失血過多，感覺自己隨時要倒下去了。

    他的手在地上摸到了一隻廢棄的玻璃酒瓶，他心一橫，用力把酒瓶砸碎，一回頭，將鋒利的一端掃向辛慧研。

    “辛小姐，小心！”

    顧言汐喊了一聲。

    辛慧研躲避不及，手背被割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鐵管摔落在地。

    “看看誰先死！”秦向榮吼了一句，順勢起身，拿酒瓶扎入了辛慧研腹部。

    辛慧研目光一怔，身體涌上一陣劇痛，不由得往後摔倒。

    她跌坐在地，低頭看去，腹部插著半截酒瓶，血流如注，沒幾秒，就在地板上填出了一塊巨大的血泊。

    出這麼多血，一定是被扎到大動脈了。

    顧言汐見狀，暴怒不已。

    她不顧一切推開了陸軒文，跑到辛慧研面前，托住了她的身體，察看她的傷勢。

    這酒瓶還不能拔出來，不然流血的速度會變得更快。

    辛慧研的臉色儼然變得煞白，失血太多了，她的體溫急速下降，視線開始漆黑，快撐不住了。

    “叫救護車！”顧言汐一聲吩咐。

    秦向歡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辛慧研虛弱的抬起手，拼盡最後的餘力，指著秦向榮的臉：“顧小姐……幫我和笑笑報仇……別讓這個人渣……繼續禍害他人……”

    說著，辛慧研自作主張的拔掉自己腹部的半截啤酒瓶，把它交到了顧言汐手上。

    “替我殺了他……求求你了……”

    顧言汐接過這隻血淋淋的啤酒瓶，憤怒的看著秦向榮。

    她把辛慧研輕輕放到地上，毫不遲疑的朝秦向榮走了過去。

    這一刻，顧言汐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已經沒辦法去思考後果。

    之前還能勸辛慧研冷靜，只是因為自己沒有親眼目睹過死亡。

    如今看著一個好好的人，在她面前慢慢失去生命，顧言汐整個的受到了衝擊。

    她怒不可遏，讓秦向榮這種畜生繼續活著，只會浪費空氣。

    他該死！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眼看顧言汐怒氣衝衝的趕過來，秦向榮慌亂的往後倒退。

    然而他身後是天台扶手，他一時間退無可退。

    加上之前被暴揍了一頓，已經沒剩多少體力。

    顧言汐輕而易舉的揪住了他的衣領，衝着他的脖子高高舉起手中的酒瓶。

    一隻手臂從旁邊伸來，扼住了顧言汐的手腕。

    酒瓶被迫懸停在秦向榮耳邊。

    秦向榮嚇得雙腿直哆嗦，差一點就尿褲子了。

    顧言汐愕然的扭頭看去。

    陸軒文站在她身邊，牢牢控制著她的手，對她搖頭：“小汐，不要衝動，把他交給警察吧。”

    顧言汐恨得咬牙切齒：“他把辛小姐傷成那樣，我不能就這麼放了他。”

    陸軒文正想繼續勸她幾句，天台入口處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叫喊：“你幹什麼！放開我兒子！”

    顧言汐回頭看去，表情為之訝異。

    只見陶勝蘭凶神惡煞的走過來，對地上的辛慧研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到顧言汐面前，一把將顧言汐掰開。

    接著，她把她那四十多歲的寶貝兒子緊緊地護在自己身後，活像野狼護崽子似的。

    “你們誰敢動我兒子，老孃跟他拼了！”

    秦向歡在這時走前一步：“媽！你就別護著他了！他殺了笑笑！”

    陶勝蘭根本沒把這話聽進去，猶如一個潑婦似的扯著嗓子喊道：“這是我兒子！誰也休想動他一根手指頭！”

    秦向榮看到老媽來了，激動的大哭：“媽！你快救救我！這個姓顧的瘋女人，她剛纔要殺了我！”

    陶勝蘭立即兇狠地看向顧言汐：“想殺我兒子？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老孃整死你就跟整死螞蟻一樣容易！當我秦家人吃素的？！我要讓你在這個地球上消失，也就一句話的事，你離我兒子遠點！”

    好大的口氣。

    顧言汐總算明白，這個秦向榮為何會如此的胡作非爲，敢情是被慣壞了。

    背後永遠有一個心甘情願替他收拾爛攤子的兇悍母親，他能不養成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性格麼。

    樓下隱約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

    很快，醫護人員扛著擔架趕到了天台。

    秦向歡一邊哭著，一邊手忙腳亂的為他們解釋辛慧研的傷情。

    醫護人員迅速給辛慧研進行了緊急包紮，接著把她抬上了擔架，轉移到醫院那邊去。

    由於陶勝蘭寸步不離的護著秦向榮，顧言汐根本沒機會接近。

    警察也來了，他們發現了公寓裡的那具屍體，震驚不已。

    屍體的臉都被砸成了肉泥，可見行兇者的情緒有多麼的憤怒。

    辛慧研還在急救室搶救著，警方拿她沒辦法。

    他們只能臨時派出兩名警力，先留駐在醫院，一切等辛慧研脫離了危險再做決定。

    這兩名警力借用了醫院的茶水間，先是對顧言汐和秦向榮等人輪流做了簡短的筆錄。

    顧言汐並未目擊整個作案過程，她是案發後才趕到現場的，因此，警方並沒有怎麼為難她。

    包括陸軒文和秦向歡，也只是走了個流程，就放了他們。

    唯有秦向榮本人，被警方關在茶水間那邊詢問了很久。

    警方想搞清楚，公寓裡的那具屍體，到底是辛慧研一人所為，還是秦向榮也有插手。

    鑑證科此刻正在公寓那邊採集著詳細的證據，但秦向榮的口供也非常的重要。

    陶勝蘭急得在茶水間門外走來走去，生怕自己的兒子說錯話，從而攬禍上身。

    她已經給秦向榮請了律師，不過律師還在趕來的路上。

    在此之前，秦向榮只能乖乖配合警方的問詢，他要是拒絕，等於是妨礙公務，後果會更嚴重。

    顧言汐和陸軒文來到手術室外面，焦急的等待著手術結果。

    辛慧研失血嚴重，到底能否救活，誰也不敢妄下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