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秦老太太和秦匡義行了一個禮，便開口詢問：“今日府中守衛森嚴，可是出了什麼事清？”

    秦老太太臉上冷峭，冷冰冰地看著雲遠風，並不想回答。

    雲氏瞪了一眼雲遠風，也識趣地不再言語。

    前廳內的氣氛有些尷尬。

    一直不言不語的姜素綰瞥了一眼雲遠風，冷嘲熱諷道：“遠風哥心情倒是不錯，還穿了一身新衣服。”

    雲遠風心情的確不錯，他還主動向姜素綰展示了自己的新衣服。

    “從前那身兒破了一塊兒，才定了新的，素綰妹妹，如何？”

    他沾沾自喜地在姜素綰前顯示。

    秦錚緊抿著嘴唇，清了清嗓子，雲遠風霎時變了臉，乖乖地立在那裏，站的也是筆直。

    林清看到雲遠風聽到秦錚聲音跟換了一個人似，忍俊不禁，差點沒憋住笑出來。

    她努力撫平嘴角，仍然立在那裏沒有移動分毫。

    姜素綰抬起下巴，慘白的臉上扯出一抹冷笑：“破了一塊兒？”

    “這麼巧？”

    雲遠風擰眉，狐疑地看著姜素綰。

    林清波瀾不驚地拿出碎布，雲遠風臉霎時間變得慘白，身體抖得跟篩糠似的。

    她掃了一眼雲遠風，目光沉了沉，看來這件事是他做的沒跑了。

    秦老夫人眉頭皺著打量著林清手裏的碎布，招手讓林清上前。

    林清將碎步遞給秦老夫人，“奶奶，這塊兒布是從貓爪子上取下來的。”

    “當真？”

    老太太也認出布料是從雲遠風身上所出，擰眉，“啪”的把布料砸在桌子上。

    雲氏和雲遠風同時抖了一下，秦老太太狠厲的目光從雲遠風和雲氏臉上掃過。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遠風下意識看了一眼雲氏，抿著嘴唇握著拳，立在那裏一動不動。

    雲氏飛快地看了眼老太太又看了眼秦匡義，正和秦匡義幽邃的目光對上，那一瞬間，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連忙垂下眼皮躲避秦匡義視線，嘴角抽搐幾下後，勉強在慘白的臉上扯出笑，隨後躬身，聲音細弱蚊蠅道：“母親，此事定然有誤會，再說了林丫頭如何篤定這碎布就是遠風的？”

    她斜著眼瞪著林清，才收回視線，繼續道：“定然是她爲了讓遠風頂罪才如此做！”

    林清直起身，嘴角噙著戲謔的笑，緊接著反駁道：“我入秦府這麼久，且不說這是第一次見到遠風哥，關鍵是我和遠風哥無冤無仇，為何要與他難堪？”

    “再者，我們沒有接觸，我是如何拿到碎布的？”林清笑意更深：“那便是從貓爪上取下來的。”

    雲氏惱怒地瞪著林清，那眼神恨不得直接撕碎她。

    “胡說八道！你明明和貓妖是一夥兒的，現在想把所有罪責栽贓到我表弟身上，沒門兒！”

    她直起身，怒氣騰騰地指著林清。

    林清對此不以為意，“雲姨娘，事實到底為何，我想大家都清楚。”

    她轉向秦老夫人，一字一句道：“孫女在出事當晚聽到貓叫聲，恐怕就是有人抓著貓向已經死去的華凌身上抓，結果自己的衣服也被抓掉了。”

    林清邊說邊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雲遠風，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被暗指的雲遠風臉色由慘白變成灰白，眼睛瞪大，“噗通”跪在地上，雙手抱拳，著急地向老太太解釋：“老夫人，這種殺人的事情我定然不會做。”

    “證據確鑿，還不承認？”

    林清反諷，“剛剛只是一個香囊，雲姨娘便咬死人是我所殺，如今雲姨娘堂弟衣服的碎布都在這裏，雲姨娘卻不承認？”

    “胡說，碎步能證明什麼？你怎麼篤定華凌是男人所殺？”

    林清神色凜然，嚴肅地說：“因為華凌生前被侮辱了清白。”

    此話一出，眾人噤聲。

    雲遠風摳著地板，用力咬著下唇，表情變得猙獰。

    林清面無表情地繼續道：“而且華凌身上多有被打過的傷，脖子上還有勒痕，若不是仔細辨認，還真看不出傷痕。”

    聽了這番話，雲遠風又震動了一下啊，明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沒想到林清連這都能發現。

    “就算如此……你，你也不能證明是我做的！”

    雲遠風還想為此狡辯。

    雲氏立刻附和，瞪著林清，怒道：“沒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證明是我家遠風殺了人！”

    秦老夫人和秦匡義都沒說話，而是看著林清，等待她的回答。

    她不急不緩地走到雲遠風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氣勢逼人。

    雲遠風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下意識垂下眼躲避視線。

    “既然你說不是你殺的，昨日夜裏你在幹什麼？”

    “我聽奴婢說你昨日在府中逗留到很晚。”

    “你一個外人在秦府逗留到那麼晚，肯定有什麼居心！”

    其實林清並沒有見到什麼丫鬟，說這些無非是爲了詐雲遠風。

    若是這傢伙心理防線低，那麼很快就會招供。

    雲遠風故作淡定地說：“沒有的事情，我堂姐可以證明我早就離開了。”

    雲氏立刻接下話茬，上前一步，語氣焦灼：“沒錯，我可以證明。”

    秦老夫人眼睛眯了眯，看著雲氏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輕蔑，似是不相信她的話。

    “母親，我說的話句句屬實。”

    “遠風雖說不正經但是殺人這種以命抵命的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見老太太臉色陰翳，雲氏眼淚“啪嗒”地落了下來，身子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母親，我的話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她下巴微微收斂，將整張臉都掩藏在寬大的袖子下面，哭的肩膀顫抖著，無見猶憐。

    秦匡義心生惻隱之心，上前立在雲氏身側，“母親，此事還需要調查，也許其中另有隱情。”

    林清眸子冷了冷，對秦匡義有些失望。

    她被雲氏冤枉的時候他都沒有站出來為她說幾句話，如今雲氏不過掉了幾滴眼淚，他就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