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鬧不明白，秦錚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兒看著自己。

    她收起思緒，伏在地上，繼續道：“定然是兇手爲了逃脫罪責，才冤枉到黑貓身上。”

    不等秦老夫人再開口，雲氏上前一步，眼睛眯了眯，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林清，才抬眸看著老太太道：“貓妖的傳說也並非空穴來風，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有這個傳說了。”

    “林丫頭，你私自抱走貓妖到底是什麼居心！”她加重語調，陰惻惻地盯著林清。

    看她還怎麼狡辯。

    貓妖的事情，秦府的人都知道。

    秦老夫人的臉也拉了下來，貓妖的傳說她也知道，倒是沒想的林清會將貓妖帶回去。

    雲氏走到老夫人身側，哈著腰，弓手道：“母親，這事兒邪乎的很。”

    “護衛隊的人說，黑貓見了林清也不叫，聽話的很。”

    她說著抬起下巴，笑容譏誚，“貓妖根本不親人還吃人，為何和林丫頭這麼親近。”

    話落，雲氏乖巧啊地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林清心中冷笑，面上仍然沒有什麼波瀾。

    看來這次，雲氏是打定注意要和她玩到底了。

    她暗自掐住手心，心思流轉，本來就不是她做的她也不怕什麼栽贓陷害。

    紙包不住火，肯定有什麼她沒發現的線索。

    林清緩緩閉上眼睛，回憶昨天發生的事情。

    猛地，她睜開眼，對啊，昨天給貓處理傷口的時候不是發現它肉墊上有黑色衣料。

    幸好碎布沒有扔掉。

    關鍵時候還能救她一命。

    “奶……”

    剛開口，秦錚站出來，弓手道：“奶奶，此事並非林清所為。”

    林清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著秦錚。

    有沒有搞錯，他為什麼會站出來為自己說話？

    匪夷所思。

    她直勾勾地盯著秦崢，仿若要從他風光霽月的臉上看出什麼。

    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幫自己？

    按理說秦錚是最想讓她死的人。

    如今為她說話，實在是不合理。

    秦老太太也意外秦錚會為林清說完，不免挑眉，“清白需要證據證明。”

    秦樂瑤上前，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清，“孫女也認為此事還有待商榷，貓並不能說明什麼。”

    林清渾身一震，平日裏最討厭她的兩個人都為她說話。

    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小拇指，鑽心的疼讓她意識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真實的甚至還有點像是做夢。

    見秦樂瑤也為林清說話，秦老夫人疼愛孫子孫女最終還是鬆了口，“有理，但是也不能完全撇清林清的嫌疑。”

    她繼續撥弄佛珠，閉上眼眸似是在沉思。

    大廳內眾人都不敢再開口，都等著老太太發話。

    林清清楚自己現在很被動，所以必須扭轉局面。

    她四處看了看，見雲氏臉上掛著幾分得意，她嘴角斂了幾分，掀起嘴皮開口道：“奶奶，能讓我看一下華凌的屍身嗎？”

    秦老太太這才緩緩睜開眼皮，側眸看向姜素綰，直至姜素綰點頭，她才嗯了聲，抬起手揮舞了兩下。

    候在廳外的小廝掀開簾子，登時一股惡臭向屋內襲來，所有人都皺了皺眉。

    雲氏掩著鼻子，斜倪一眼地上的屍體，陰陽怪氣道：“索性承認不好嗎？”

    林清不理不睬，向老太太道謝後便起身走向華凌。

    她俯下身提著裙子，大眼在華凌身上掃了一圈。

    華凌衣服雖然穿在身上，但是有撕扯過的痕跡，上面也有一道道的裂痕。

    林清眉頭微皺，半蹲下身，用帕子撩開華凌的衣服，發現她脖頸處有繩子勒過的痕跡，痕跡很淺淡，不知道透過什麼手段處理的。

    隔著帕子她摸了摸華凌的脖子，骨裂脖子上還有血瘀，對方力氣很大。

    前廳裡的人看到林清這麼大膽子跟仵作似的觸碰華凌的屍體，都皺了皺眉頭。

    曲氏掩著帕子，強忍著噁心道：“林丫頭竟這麼膽大，還敢觸碰屍體。”

    林清再次起身，將華凌衣領開的大了一些，她身上並沒有貓的抓痕，反而有很多瘀傷，像是被人打了一頓。

    她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後讓小廝給華凌翻一個身。

    小廝們看了眼秦老夫人，老夫人默許後他們纔開始動手。

    林清再次蹲下身，裹著帕子的手從華凌後腦勺略過，有凹陷應該是被人打了一下。

    隨後林清掀開華凌的裙子，發現襠處有血跡。

    她眉頭皺了皺，華凌的死恐怕是男子所為。

    爲了確認想法，林清走進前廳，向秦老夫人請示：“奶奶，我想仔細檢查一下華凌的屍身，在外恐怕有些不便。”

    “林清，你這是想自證清白？”

    林清頷首，“是，奶奶，孫女想瞧瞧是誰費盡心機的陷害我。”

    秦老夫人猶豫片刻後還是應了，讓小廝抬著華凌的屍身進了裏屋。

    姜素綰站出來，跪在地上，聲音沙啞地請求道：“外祖母，我想同林妹妹一同去檢視華凌屍身。”

    她用帕子擦了擦臉頰的淚，繼續道：“自素綰入秦府，華凌便是外祖母給外孫女的丫頭，如今跟了我也有幾年，外孫女想見華凌最後一面。”

    姜素綰進秦府也有四五年了，打住進來就乖巧聽話，秦老夫人還是頭次見姜素綰哭的這麼厲害。

    梨花帶雨的模樣就和自己仙去的女兒別無二致，秦老夫人思緒飄遠，看著姜素綰又想到了女兒，心中悲憤又心疼姜素綰。

    她斜靠在椅子上，撐著半邊臉，唉聲嘆氣道：“去吧去吧，可憐的孩子。”

    “母親。”

    他走到秦老夫人身側，知道她想起死在外鄉的妹妹，不免嘆氣：“物是人非，過去就過去罷。”

    “妹妹在天之靈也會庇佑秦府。”

    “哼，若不是你那早死的父親執意讓你妹妹嫁入那勞什子姜家，如今我兒也不會客死異鄉。”

    說起姜家便有氣，秦家小姐嫁過去反倒遭受孃家白眼，年紀輕輕就積鬱成疾，死後爲了不讓自己女兒繼續在姜家受氣便把姜素綰送到秦家。

    “哎，那姜家本來就是小門小戶，俗話說的話，窮山惡水出刁民，若不是姜家那老爺救過先去的太爺，也不會攀上秦家這門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