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哭。

    這算不算是悲哀？

    既然她這麼說了，自己縱然有再多的想法也沒辦法。

    是她自己要執迷不悟的。

    最讓她失望的莫過於姜素綰對秦家的看法。

    從她的角度來看，秦家的人對姜素綰還是不錯的，可是從姜素綰的角度……

    她對此也一無所知，林清心裏就算有怨氣，也不得將那口怨氣吞下去。

    “姜素綰那麼我們從此路歸路，橋歸橋，各走各的。不管你和沈清寧之前如何，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沈清寧去做拉低底線的事情，這樣真的不值得。”

    姜素綰埋下頭，小臉綢白，眼睛也是猩紅的。

    她用力掐著手心，指甲都鑲進了手心中，如此也無所謂。

    這時，秦崢從後面走了出來。

    他眼睛眯了眯，看著林清和姜素綰，兩人臉上都有塊兒白色。

    他揹着手，默不作聲地走上前。

    “你們兩個怎麼了？”

    他的目光先從姜素綰的臉上掃過，注意到她眼角掛著眼淚，可是目光仍然不自覺地往林清臉上瞟。

    她的半邊臉上有很清晰的巴掌印，眼睛也是溼紅一片，

    他似乎猜到了什麼，握著拳，在身後看著兩人，抿著嘴唇一句話也沒說。

    姜素綰苦笑著擦掉眼角的眼淚，“什麼事情都沒有，我不過和林清妹妹拌嘴了幾句。”

    “不是拌嘴，我們兩個絕交了。”她沒有在秦崢面前隱藏什麼，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我對她太失望了。”

    秦崢看著林清眼淚泫然欲泣的樣子，心裏跟被針紮了般。

    他眉頭向眉心收攏，並沒有問原因。

    若是林清想說的話，自然而然就告訴他了。

    若是她不想，他也不好問什麼。

    林清乾笑著擦掉眼角的淚，“我沒想想到我們兩個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話落，她頭也不回地跑了。

    秦崢愣愣地立在原地，看著林清的背影，心裏跟被挖空了一塊兒。

    自從上次和林清有過肢體接觸後。

    他對林清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不管在哪裏，眼睛都跟黏在她身上似的。

    而且會因為林清的一舉一動而牽動心神。

    他受不了這樣，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姜素綰見秦崢在發愣，眉頭皺了皺，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表兄，我和林清妹妹真的沒什麼，只是小矛盾，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秦崢悶悶地嗯了聲，似乎沒什麼心思回答她。

    她睫毛顫動了兩下，明白秦崢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

    她埋下頭，小聲問：“兄長自從林清妹妹來了之後，變了很多。”

    秦崢挑眉，他對此並沒有什麼感覺。

    “有嗎？”

    他仍然看著林清跑開的方向，目光中毫無波瀾。

    “嗯，有的。”

    姜素綰微微笑著，“從前旁人總說表兄風光霽月，是個溫潤的貴公子。可是我總覺得表兄由內而外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冷氣，這也讓我很害怕兄長。”

    “尤其是那次我被混混調侃……”

    回想起那天雙目猩紅的秦崢，她內心仍然有些害怕。

    那個時候，秦崢周身都散發著令人膽顫的肅殺之氣，稍有不慎似乎就能將人吞噬乾淨了。

    她記憶猶新。

    可是現在，秦崢肉眼可見的變了。

    尤其是和林清一同出事回來，他沒有往日裏愛笑了，總是沉悶地坐在院子裡，看書或者習武。

    他變得更冷了，可是給姜素綰的感覺卻沒從前冷。

    他反而變得有溫度了，更像是個人。

    秦崢有些驚訝地聽著姜素綰描述這些，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哪裏變了。

    唯獨變化的是自己的眼睛總是忍不住地跟著林清。

    “還有，表兄也比以前更愛笑了。”

    “表兄在看到林清妹妹時，臉上總會多幾分溫柔，這讓我也有些羨慕了。”

    姜素綰嘆氣，從前秦崢對她還有些關心。

    她害怕和秦崢接觸，但是肉眼看著秦崢的變化，她有些羨慕林清了。

    這麼多年都沒有什麼變化的人，林清到底是怎麼讓他段段時間內變了一個人？

    秦崢眼底閃過一抹驚異，半晌才慵懶地迴應，“是你看錯了。”

    “是嗎？”

    他雲淡風輕地看了眼姜素綰，削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細線。

    旋即什麼話也沒說，便離開了。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估計就要安慰姜素綰了。

    可是現在看著她，他根本沒有半分安慰的想法，甚至只想快點去看看林清如何了。

    為什麼、

    不會喜歡上林清了吧，這怎麼可能。

    秦崢只覺得好笑，從前他最討厭的人就是林清，現在不過是相處時間的多了，將親情當成了愛情，混淆了。

    他目光匆慌地尋覓著林清的身影。

    不知不覺走到湖邊，秦崢立在湖邊，看著立在岸邊的林清，眉頭向眉心收攏了些。

    不知道為何，現在站在這裏，他甚至生出一種永遠站在這裏I的想法，就這樣站在這裏，安靜地看著她。

    哪怕只是這些就足夠了。

    秦崢目不轉睛地看著林清的背影，心裏泛起了點點漣漪。

    他嘴巴張了張，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

    微風拂過，撲在在臉上，秦崢有些恍惚，心中滿腔的熱情，他想在這一瞬間告訴她。

    林清知道他站在身後，緩緩側眸，淚盈盈地望著他。

    秦崢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腦瓜子“嗡嗡”地響個不停，他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裏只有林清一個，心裏也只有林清一個人。

    他掐著手心，鑽心的疼也沒有讓他清醒多少。

    喜歡……

    他才意識到自己喜歡的人是林清。

    當秦崢意識到這一點，那些被壓抑在心裏許久的情感宛如山洪般奔騰而來，眨眼間便將他淹沒了。

    林清望著秦崢黑白的眼睛，他那麼深深地望著自己，眼中情緒很複雜。

    她屏著呼吸，有些緊張，緊張到悲傷的情緒都有些記不得了。

    秦崢快步上前，他現在瘋狂地想要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林清，他讓她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喜歡她。

    驀地，身後傳來喘急的腳步聲。

    “少爺，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