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看他能不能為一個似是而非的訊息過來確定她是否是真的無事了。

    “好了，你爹爹不是還讓你背書麼？你趕緊回去吧！明兒等著孃親的好訊息。”

    聽司卿芸這般說，祁小墨只好先回鈺軒閣。

    瞧著外面天漸黑，司卿芸的身上都讓湯婆子暖得發燙，如清瞧著忍不住勸道:“娘娘，您還是先把那東西拿出來吧！沒的湯壞了。”

    “不行！”司卿芸一口拒絕，“今兒他一定會來的。”

    司卿芸既要用真情感動他，也得讓他先瞧得見她做的事兒。

    “娘娘，皇上往這邊來了。”如雪進來開口道。

    司卿芸忙把湯婆子遞給兩人，“你們快拿下去。”

    而後，又忙鑽進被褥裡，沒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一道熟悉腳步聲，人似乎在門外躊躇了會兒，再過一會兒又忽然沒動靜了。

    司卿芸皺了皺眉，心裏正發急，想出去瞧瞧什麼情況又怕露了破綻，正當她快要安耐不住時，門外終於再次傳來動靜。

    這次那腳步未多停留，直接推門進來，走到榻前，司卿芸閉著眸子一臉虛弱，察覺到他的手落到自己腦門上，才慢悠悠的掀開眸子。

    “阿宴咳咳咳……”話音未落就重重咳了起來，司卿芸忙推開他要扶自己起來的動作，“你別過來，別叫我過了病氣給你。”

    祁宴書皺了皺眉，眼底既露著幾分擔心，又忍不住惱怒，“你既病成這樣怎麼不知找御醫瞧瞧？又不是三歲小孩。”

    司卿芸垂著眼眸，唇角仍舊幾分淺淺的笑意，臉上沒有血色，這般瞧著倒像強顏歡笑，“我沒事兒，你忘了，我可是咳咳……堂堂靈尊，這樣的小病我躺兩天就好了……”

    “司卿芸！你究竟是想做什麼？”祁宴書一袖揮落桌上茶盞，眸色不覺間染了幾分猩紅，

    “你向來不顧及旁人感受，如今我與你都恩斷義絕了，你還要鬧出這些是要看你在我心裏多重要，還是想向旁人證明，

    你瞧，南周天子，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還是我蹙一下眉，咳一聲喘一下，他就心疼的死去活來？”

    他冷聲質問，這般失去理智的模樣還是頭一次在司卿芸面前展露，也是頭一次這樣大聲吼她。

    司卿芸的眼眶忽然的就紅了起來，“那你現在可是心疼得死去活來了？”

    祁宴書目光定定看著眼前的人，瞧著清減一分，他的心可不就是多疼一分？

    誰都不知，他在過來之前，在乾清殿經歷了怎樣的一番掙扎，他數了一堆她的錯處，可一想到他憔悴的病容就什麼都顧不得，直奔了這兒來。

    兩人靜立著相視不語，殿內的燭光忽暗忽明，仿若藏著什麼不能訴說的苦楚，莫名的，氣氛裡多了幾分傷意。

    司卿芸的眸子也微微垂了下來，他心疼、他不捨，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能輕易原諒她，不論她做什麼……

    在她的心一寸一寸暗下去事，司卿芸忽然聽見他低啞的嗓音落下一句無奈極了的話，“司卿芸，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司卿芸輕輕抬頭，並不避諱的望向他，“這話，也是我想問你的。”

    祁宴書緩緩斂下眸中痛色，轉身朝殿外去，步伐重而緩，瞧著他的背影，司卿芸的心像被什麼攪成一塊，疼得呼吸都困難。

    似乎，他每一下望外邁的步子，都是從她心底走出去般。

    司卿芸忽然有種強烈的感覺，自己若不能抓住他，就再也抓不住了。

    腦袋還沒理清楚，四肢便先一步做了決定，衝上去從他身後環抱住她，“阿宴，我們別鬧了好嗎？不是說好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就好好的，我們已經錯過了那麼多，為何還要因為那些誤會再錯過彼此？”

    祁宴書滿心決絕就在身後的哭聲裡一點一點瓦解，心牆頃刻間轟然倒塌，她就一直住在他心尖上，他怎麼捨得她哭的這般傷心？

    祁宴書回過身輕輕將她攬進懷裏，“芸兒……”

    “阿宴，我錯了，你別生我的氣，別不理我，我害怕……”

    司卿芸卻像是多日的委屈心酸驀的涌上來，哭得越發厲害，祁宴書想拉她坐著卻發現她的手緊緊拽著自己的衣裳。

    他嘆了口氣，無奈的握住她的手，柔聲開口道:“我不生氣了，你也別哭了。”

    “真的嗎？”司卿芸抽抽噎噎的看著他，眼眶裏還掛著盈盈淚水，祁宴書看的既心疼又好笑，伸手替她擦了擦淚水。

    剛要點頭，祁宴書的神色微微一頓，手覆在她額間，司卿芸愣了愣，疑惑的望著他，“阿宴？怎麼了……”

    她話音還未落，卻見祁宴書驀地鬆開了她，神色徒然沉了下來，冷笑了聲，“受了風寒？”

    司卿芸默了默，頓時反應過來，弱弱解釋道:“這……風寒嘛！忽冷忽熱也是正常的啊……”

    “哼。”祁宴書冷哼一聲，拂袖離開，司卿芸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溼潤，她摸了摸鼻子，扭過頭，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手有些不安的攪著。

    “娘娘，皇上他……”如清端著茶盞進來，瞧見司卿芸的神色，臉色頓時變了變，忙擔憂的開口，“您這是怎麼了呀？”

    “如清……”司卿芸吸了吸鼻子，眼淚就開始吧嗒吧嗒的掉，“他本來都要原諒我了，發現我騙了他，他、他又生氣了……”

    如清一愣，“騙什麼了？”

    “湯婆子……”話沒說完，像是又戳中了司卿芸的傷心點，她繼續哭了起來。

    如清忙哄道:“沒事沒事，娘娘……咱們再把皇上哄回來就是了……”

    “哄不回來了，他再也不會信我了。”司卿芸背過身，窩在長椅上，一臉生無可戀。

    如清心底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娘娘還是頭一次露出這樣的神色，她轉了轉眸子，柔聲道:“那，娘娘您先坐會兒，奴婢去把紅棗枸杞羹端來，您喝了睡會兒，明日就會好起來了。”

    細細叮囑完，如清纔出去，忙拉住如雪到一旁商量，“如雪姐姐，你快想想法子吧！到底怎麼才能讓皇上和娘娘和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