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裝病
腳下忽然打滑,司卿芸的身子便控制不住的往後倒,祁宴書回過神,瞧見她倒了下去,又忙伸手拉住了她。
好不容易纔站穩,司卿芸看著緊握著自己手的人,眸色微動,忍不住軟聲開口,“阿宴……”
祁宴書看了她一眼,頭髮衣衫都溼透了,臉上還滴著水珠,瞧著就楚楚可憐,讓人心頭不覺軟了下去,便是什麼重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輕咳了聲,淡淡道:“先上岸吧!”
“可是,我腳扭了……”司卿芸眨眨眼,無辜的開口。
這池塘不過到她胸口深,她也是下來了才發現的,索性在水裏憋會兒氣,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她瞧著祁宴書停下來的步子,朝他撒開手,軟聲喚道:“阿宴,你再多拖會兒,我就要受寒了。”
祁宴書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是堂堂靈尊?也能受寒?”
“阿宴忘了,我前些日子爲了對付雪粥自毀一魄,如今這身子可與普通人無異。”司卿芸委屈巴巴道。
祁宴書皺了皺眉,俯身把她橫抱了起來,司卿芸忙抱住他的脖子,腦袋乖乖埋進他懷裏,由他一入抱著。
祁宴書把她放下,轉頭便離開,司卿芸忙拉住他的衣袖,“阿宴……”
祁宴書垂眸看了眼她的動作,神色淡漠的扯回了衣袖,司卿芸的心底也因為他的動作而失落不已。
罷了!他肯這般把她抱回來已經比她想的要好多了。
她抬頭看了看周圍的擺設,發覺這裏是鳳儀殿,便試著開口喚了聲,“如清?如雪?”
而後,腳步聲傳來,司卿芸抬頭,卻見進來的是祁宴書,她頓時一喜,“阿宴?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祁宴書在她跟前蹲下,抬頭看了她一眼,“那隻腳扭到了?”
司卿芸愣了愣,指了指左腳,就見祁宴書把她左腳抬到自己膝蓋上,而後拿出藥酒倒在掌心搓了搓,覆上她腳踝。
司卿芸看著他的動作唇角揚了揚,試探的開口道:“阿宴,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你多慮了。”祁宴書手上動作未停,語氣淡淡,“我只是看在你今日操辦好了宴席的份上,南周與東禹的交好很重要。”
司卿芸懶得聽他故意找的理由,反正祁宴書在意她,她看得清楚就是了。
“好了。”祁宴書起身,把剩餘的藥酒放在桌上,“你明日再讓如清替你擦一擦,早些休息吧!”
“阿宴。”司卿芸拉住他的衣袖不放,祁宴書扯了扯,司卿芸攥得緊緊的,他沒扯動,反而瞧著司卿芸把袖子攥皺了。
祁宴書的眉頭蹙了起來,“你到底要幹什麼?”
瞧著他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浮現了幾分惱意,司卿芸才送來了他,彎了彎唇,眸子閃著堅定的神色,“我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的!”
“隨你。”祁宴書丟下兩字,轉頭就離開了。
司卿芸心滿意足,慢悠悠的躺下去,微微閉上眼睛,左腳傳來火辣感,她皺了皺眉,瞧著自己的左腳,腦袋裏浮現著方纔祁宴書的溫柔模樣。
“我做了那麼多竟還抵不上扭個腳?”司卿芸轉了轉眸子,眼底慢慢浮現一抹狡黠的笑意,“阿宴,你且等著,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
乾清殿,祁宴書正批閱著奏摺,卻隱隱有些心不在焉,視線時不時的望著殿外,終於,視線裡出現一道身影,卻似乎不是他所期盼之人的身影,視線很快又收了回去。
他失望的神色自然逃不過祁小墨這個小人兒精的視線。
他只淡然呈上摺子,“爹爹方纔在看什麼?”
“沒什麼。”祁宴書看著他遞過來的摺子和寫在冊子上批閱意見,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明日起,你便直接在奏摺上批閱吧!”
祁小墨心裏一喜,忙點頭,“是。”
祁宴書雖然讓祁小墨批閱奏摺,但交給他的不過是些簡單的事,真正的難題都是自己處理了,祁小墨畢竟還小,許多事也看不透徹。
他有意將他栽培成一代明君,卻也還是明白循序漸進的道理。
“你還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快回去看書去,昨日我給你的書,明日我可要考你的。”祁宴書淡淡開口。
“知道了,爹爹,我一會兒就去看。”祁小墨頓了頓,湊近了祁宴書,“爹爹近日可去瞧過孃親了?”
祁宴書眸色微深,“爹爹……公務繁忙,還未抽出空來。”
“可是孃親病了,一直想見爹爹呢!”祁小墨垂著腦袋,低落的語氣加上那張傷心的精緻小腳,叫人瞧著別提多心疼了。
“她怎會病?”祁宴書皺了皺眉,想起那日,她雖扭了腳,但並不嚴重,若好好擦過藥酒,是要不了幾日就能痊癒的。
“孃親那日掉進池塘裡就著了風寒,這幾日一直咳嗽不止,方纔我去瞧孃親,她還險些暈了過去呢!”祁小墨邊說著邊抹了抹淚,言語真誠,倒半點兒不像假話。
祁宴書又想起那天司卿芸說過的話,她自毀一魄,身子與常人差不多,自然也是會受風寒的,可也興許是她故意傳出來的訊息。
祁宴書的心思搖擺不定,眸子裡也滿是掙扎。
耳邊卻又忽然傳來祁小墨傷心的聲音,“罷了!爹爹不願去看孃親,我自己去。”
說完,人便直接出去了,祁宴書深邃的眸子定定在門口望了好一會兒,也未曾踏出乾清殿。
“孃親,我該說的都說了,爹爹怎麼還不來啊?”祁小墨時不時的望一眼外頭,也不見祁宴書的身影,心裏正急著,轉頭就瞧見司卿芸把湯婆子塞進懷裏。
“孃親,這天可熱著呢!你……”
司卿芸笑了笑,拍了拍祁小墨焦急的腦袋,“好了,孃親知道你是個聰明孩子,幫了孃親這許多,孃親謝謝你!不過啊!你急是沒用的,得你爹爹想清楚了。”
祁小墨愣了愣,“孃親這話是什麼意思?爹爹他……”
“你爹爹會來的,不過不是這時候。”司卿芸彎了彎唇,一臉篤定,祁宴書身為南周帝王,怎麼可能連個孩子都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