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皇后落水了
陳芳菲說了一大堆,司卿芸聽著吧還覺得挺有道理。
“娘娘。”她神色忽然嚴肅起來,如臨大敵般,胳膊肘碰了碰司卿芸,低聲道:“她來了。”
司卿芸抬眸,便見一道俏麗的身影歡快的踏進朝樂殿,一襲豔紅的異族長裙配上明媚燦爛的笑容,在一眾人群裡很是顯眼。
“正紅色,這位郡主倒是很囂張啊!”陳芳菲忍不住撇撇嘴。
司卿芸彎了彎唇,“她年歲正好,穿這個顏色倒也沒錯。”
“那你呢?”陳芳菲瞅了瞅司卿芸的素白長裙,頭上更是連支髮釵都找不到,頓時替她頭疼,“你可是皇后,不能讓東禹來的郡主給壓了風頭啊!”
司卿芸閃了閃眸子,語氣淡了幾分,“今日皇后不出席。”
陳芳菲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捂著唇,小心翼翼的瞧著她,司卿芸忍不住笑了笑,知道她口無遮攔的性子也懶得與她計較。
不多時,皇親貴胄極有資格參加宴席的前三品朝臣都領著家眷來了,只差最後一位南周皇上了。
司卿芸放眼一瞧,底下坐的公子哥兒還真不少,只是還未成親的大多都是家室顯赫的紈絝公子,怕是難入東禹小郡主的眼。
司卿芸有些發愁的嘆了口氣,很快聽見侍從揚聲開口,“皇上駕到。”
眾人忙俯身恭迎,司卿芸站在不顯眼的一側,隨著眾人行禮,微微抬眸看了眼,祁小墨和江空都在他左右。
祁宴書目不斜視的入了座,似乎並未瞧見她。
“眾卿平身,今夜眾卿都不必拘禮,只管縱情享樂。”祁宴書落下這句,悠然悅耳的絲絲琴音傳入眾人耳中,而後舞伎們翩然上臺,輕盈的舞步仿若在月空裡起舞,臺下朝臣看得如痴如醉。
忽然,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為何不見皇后娘娘?”
聽到這話時,陳芳菲下意識地看向自己身旁的人,她仍舊神色淡然,好似這提到的人與她根本無關。
歌舞也因為這聲音停了下來,東禹小郡主一臉倨傲的望著上首的祁宴書,再次詢問道:“早就聽聞南周皇上與皇后娘娘情深似海,還傳爲了南週一段佳話,不知今日這般熱鬧的場面,卻為何獨獨不見皇后娘娘?”
面對東禹郡主的詢問,祁宴書恍若未聞,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直穿過眾人,落在並不顯眼的角落裏。
司卿芸垂著眸子,似外面的場景都與自己無關,暗暗低著頭,不言不語。
整個朝樂殿正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氣氛裡時,一道略帶稚嫩卻莫名很有信服力的聲音忽然響起,
“本宮的母后身體不適,父皇心疼母后,故而讓母后在鳳儀殿裡好好歇息,若郡主真想見母后,等明日再去鳳儀殿便是了。”
“原來如此。”東禹郡主笑了笑,朝祁宴書俯身道:“方纔是露陽失態了,還請皇上恕罪。”
祁宴書揮手,淡淡道:“無妨,郡主入坐吧!”
東禹郡主起身坐了回去,歌舞繼續響了起來,她端起茶盞,卻忽然朝著司卿芸的方向揚了揚。
陳芳菲還沉浸在方纔祁小墨的聲音裡,一個勁兒的讚歎著祁小墨小小年紀方纔竟然敢站出來,又輕而易舉的破了那樣詭異的氣氛,簡直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了。
有人誇讚自己兒子,司卿芸就暫且不嫌她聒噪了,瞧著東禹郡主的動作,她眸色微暗。
“這個東禹郡主方纔是什麼意思?示威?還是挑、釁?”陳芳菲已經完全自動把自己歸為司卿芸這一邊了。
司卿芸未語,轉身便離開,陳芳菲忙跟上去,“你去哪兒?這宴席還沒結束呢?你就不怕出了岔子?”
司卿芸停下步子,淡淡睨了她一眼,“若是出了意外江空會處理的,我想出去走走……”說著,她頓了頓,忽然喚道:“陳芳菲。”
“啊?”
“別跟著我。”冷漠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疲憊,陳芳菲皺了皺眉,沒敢再跟上前,想著司卿芸方纔那個樣子又放心不下,只好遠遠瞧著司卿芸的身影。
穿過迴廊,她步伐走走停停,最後停在一方池塘前,陳芳菲想著,這裏風冷,再多吹一會兒人就要著涼了。
正想著要不要過去勸勸,就聽見撲通一聲,司卿芸的身影便不見了,池塘里正冒著大波浪,陳芳菲眸子一縮,迅速衝過去,想跳下去救人。
忽然想到自己不會水,來不及多想,她轉頭就往朝樂殿跑,一邊跑一邊大喊著,“皇后娘娘落水了、皇后娘娘落水了……”
剛到大殿門口,陳芳菲喘了口水,只感覺身邊一陣疾風,抬頭就見歌舞再次停了下來,上首那個位置早已經沒人了。
她轉頭,視線裡只捕捉到祁宴書很快消失的背影。
在誰也沒有反應的時候,那位南周天子毫不猶豫的跳進了池塘裡,在四月初,水尚且算涼的時候。
東禹郡主站在不遠處,望著那片瞧不清楚深淺的池塘,眸色微涌,她轉眸,忽然看向身旁的江空,“南周皇后遇見了為她不顧一切的南周皇上,這樣一片真心真叫人羨慕。”
江空見她視線緊盯著自己,他默了默,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唇動了動,末了,只開口道:“郡主說的是。”
東禹郡主瞥過臉,語氣裡多了幾分惱意,“木頭呆子!”
而此刻被東禹郡主羨慕的司卿芸與祁宴書的氣氛卻並不如眾人想象的那般美好。
司卿芸原本是不小心跌落了下去,但又懶得爬上去,便索性蹲在水裏,正好清清腦子,這冰冰涼涼的水正叫她昏昏欲睡。
一個重物忽然砸了下來,司卿芸還來不及看清是什麼,就瞧見一雙泛紅的眸子緊張的抓著她,就要把她往上拉,但似乎沒想到司卿芸睜開了眼。
於是,四目相對,格外尷尬……
司卿芸默了默,想著,要不自己順勢裝個暈倒?
但還沒來得及實施,祁宴書就放開了她,冷漠的轉身上案,祁宴書的態度好不容易軟化,司卿芸怎麼可能放棄這個機會,讓他再也不理自己?
伸手就要抓住他。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