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兩日發生的事兒，司卿芸忍不住輕嘆一口氣，“阿宴，宮裏這兩日頻繁有人遇害……”

    “我聽說了，江空還在查。”祁宴書眉頭皺了皺，握緊了司卿芸的手，“你若出門記得多帶些人。”

    “其實我知道兇手是誰……”司卿芸垂著眸子輕聲開口。

    祁宴書目光微頓，“是雪粥吧？”

    司卿芸愣了愣，疑惑的看著他，“雪粥？”

    “你昏睡時，她出現過，自稱名為雪粥。”祁宴書把那日的事說了出來。

    司卿芸臉色頓時變了變，“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她沒有對你怎樣吧？”

    “她傷不了我，她說這是因為你，不過她心狠手辣，短短兩日就害了這麼多人，我們定要想個法子儘快把她解決了。”

    司卿芸轉了轉眸子，猶豫了會兒，“我……倒是有個法子，不過有些冒險。”

    “什麼法子？”祁宴書疑惑問道。

    雪粥有靈力，非常人所能敵，這世上若說還有人能對付她，大概也只有司卿芸了。

    司卿芸眨了眨眼，看了看周圍，四下無人，她才朝祁宴書招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同他低語幾句。

    聞言，祁宴書皺了皺眉，神色微冷，“不成，這樣太冒險了。”

    “阿宴！即墨神醫已經替我施針，讓我的靈力短時間內恢復如初了，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啊？”司卿芸勸道。

    “可之前不是說要恢復靈力只有找到洞府裡的靈玉床嗎？為何又忽然可以了？”說著，祁宴書的臉色冷了下來，“你告訴我，這法子是不是還有什麼弊端？”

    司卿芸閃了閃眸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當看畫本呢？什麼弊端？這是人家即墨神醫醫術精湛。”

    “反正，你得先答應我不許讓自己受傷。”祁宴書正色看著她。

    她虛弱不省人事的模樣他是不敢再看到了，每回瞧見，他都覺得自己的心像被生生剝開，疼得無法呼吸。

    看著他的神色，司卿芸的心也忍不住動容，她主動上前輕輕靠在他懷裏，輕聲道:“阿宴放心，我不會受傷的。”

    聽著懷裏溫軟的嗓音，祁宴書揉了揉她的腦袋，唇角微微揚起。

    ……

    翌日一早，司卿芸醒來祁宴書便在她身側，正目光溫柔的望著她，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光暈打在祁宴書的臉色，襯得他俊逸的臉龐多了幾分虛幻感。

    司卿芸伸手停離他臉龐方寸之距，纖細的指尖慢慢描繪著他的五官，劍宇眉、高挺的鼻、薄薄的唇，還有又長又翹的睫羽……

    手腕忽然被握住，司卿芸怔了怔，還未反應過來，一陣天旋地轉就被祁宴書壓在了身下，他漆黑深邃的眸子泛着星星點點的溫柔。

    修長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龐，低醇的嗓音像是染了電般酥酥麻麻的落在她心上，“芸兒對為夫的臉可還滿意？”

    司卿芸揚了揚唇角，雙手捧著他的臉，“滿意極了。”

    原本只是隨口一問，聽到她軟軟的聲音，祁宴書眸色一暗，喉嚨緊了緊，“那不如……”

    “哎呀！”司卿芸一拍腦袋，忽然起身，“我還得去趟六司呢！這兩日遇害的大都是六司的侍女，六位尚司們心裏定然不好受。”

    說著，司卿芸便爬了起來，自顧穿好衣裳，直接忽略了身後幽怨的目光。

    祁宴書今日難得不上朝，陪著司卿芸用完膳，兩人又在院子裡轉悠了一圈，司卿芸知道他是故意陪著自己，便催促著他去乾清殿處理政事。

    而自己責令瞭如雪去六司，前幾日她們鬧到寧軒閣便足以說明幾個侍女遇害已經讓她們惶惶難安了，司卿芸打算去安撫她們一番。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的動靜，似乎是幾個人為什麼事兒爭論了起來，如雪推開門，朝眾人咳了聲，“皇后娘娘到。”

    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目光一致落在司卿芸身上，只是卻無人行禮，看著司卿芸的目光也很是古怪，好似……

    “她不是皇后娘娘，她是殺人的妖怪！大家別讓她跑了！”

    不知誰先開的口，而後，司卿芸便被六人一擁而上圍住了。

    還未靠近司卿芸，眼前便多了把利器，只見如雪抽出腰間短刀指著她們，將司卿芸護在身後。

    眾人是不敢再上前了，也不願就這樣放司卿芸離開。

    司卿芸拍了拍如雪的手，示意她退下，而後望向眾人，淡淡詢問道:“方纔你們說我是殺人的妖怪，這是何意？”

    “你少裝了，這幾日宮裏死的人的都是你害的，你是妖怪，專門吸人精氣的。”司衣局尚司指著她道。

    聽著這話，司卿芸忍不住嗤笑了聲，“簡直是無稽之談，你這般冤枉本宮可有證據？”

    “有人親眼瞧見了。”她話音一落，司卿芸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屋子裏出來，正是昨日受了驚嚇的如清。

    她皺了皺眉，剛要開口喚如清，便見她忽然指著自己情緒失控，“你、你是妖怪，我昨夜親眼看見你吸了她的精氣，然後，她就死了，就是你……”

    如清是她的貼身侍女，沒有什麼證據比身旁親近的人親口指責更為有力了。

    司卿芸看著如清，想了想唇，發現竟然無法辯駁，“本宮沒有殺人。”

    她吐出一句蒼白無力的話，但好似沒人相信，除了始終護在她身前的如雪，在其他人眼中，她彷彿早已經被判了刑。

    聽到動靜的人越來越多，紛紛圍了過來，這兩日侍女遇害之事導致人心惶惶，誰都害怕下一個遇害的會是自己。

    如今，司卿芸被推了出來，甚至有人親口指認她是兇手，誰還記得尊卑有別，她這個皇后的身份也無多少人在意。

    甚至，不知怎麼傳到了宮外，文武百官不到半個時辰竟然全部聚集在宮外，要求將司卿芸處於極刑。

    司卿芸怔然站在原地，一頭望去，全是懼怕又怨恨的目光。

    “娘娘，奴婢相信娘娘，皇上也會相信娘娘的，等皇上來了就好了。”如雪始終保持著護著她的姿勢。

    司卿芸垂著眸子，輕喃著問道:“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