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不說話？怎麼？是啞口無言了？方纔我們可都是瞧見了，你自個兒一臉晦氣，還把皇后娘娘都弄的不高興了，真不知皇后娘娘為何會發貼子給你。”

    許是見肅王妃忍讓，白夢反而變本加厲，一點都沒有顧及的開始指責肅王妃。

    “本宮發帖子請肅王妃你有意見？”司卿芸淡淡的聲音驀地響起。

    叫白夢嚇了一跳，但很快她又恢復理智，朝司卿芸道:“皇后娘娘，臣婦是覺得肅王妃儀態不佳，恐冒犯了皇后娘娘，臣婦正打算勸她幾句呢！”

    司卿芸嗤笑了聲，“真是不巧，你說的話本宮剛好聽見了，本宮與肅王妃是舊識，許久未見，寒暄幾句，情難自禁纔有些感嘆，方纔本宮瞧著你跟是威風啊？不過，本宮怎麼不記得你是那個府上的？”

    司卿芸一番譏諷的話落下，眾人眼底都多了幾分嘲諷，這些誥命夫人便是如此，平日姐姐長妹妹短，誰鬧了笑話心裏還是會第一時間幸災樂禍。

    況且像白夢這種趁姐姐死了才嫁進來的繼室本就入不了這些誥命夫人的眼。

    白夢也有些難堪，方纔她坐在後麵，並未聽見司卿芸和肅王妃在說什麼，只是遠遠瞧見肅王妃和司卿芸說了幾句，司卿芸便臉色不太好的離開了。

    她便以為是肅王妃不懂分寸說錯了話惹得皇后生氣，便想著過來教訓幾句，巴結巴結皇后，卻沒想到拍馬屁股上去了。

    “是臣婦的錯，臣婦誤會肅王妃了，臣婦只是聽聞姐姐在世時肅王妃與姐姐相交甚好，便想著提醒肅王妃幾句，免得肅王妃因為心底的傷痛失了分寸。”

    司卿芸實在懶得看白夢這張假惺惺的臉，直接沒搭理她，目光看向其他誥命夫人，“今兒畢竟是來賞花的，本宮沒那份靈巧的心思，今兒既然都擺出這麼多花兒了，諸位也瞧瞧，若是有喜歡的一會兒帶回去養著，也算本宮的一片心意。”

    京都貴眷平日無事便是養花種草，見著好花難免心動，司卿芸這兒的都是宮裏的東西，自然沒有差的，況且這算是皇后娘娘賞賜，便是說出去，臉上也有榮光。

    誥命夫人們紛紛起身謝過，司卿芸說了些場面話又與內閣大臣的夫人閒聊了幾句，便結束了宴席。

    眾人離去時，她留下肅王妃，讓如清、如雪暫且先退下，“姐姐這些年受苦了。”

    肅王妃搖搖頭，“我不覺得苦，只是可憐白姝妹妹還那般年輕就……良善溫婉的人偏偏紅顏薄命，心思歹毒之人反倒長命百歲，這是個什麼道理？”

    司卿芸張了張唇，不知該說什麼，就連她也覺得肅王妃的話不無道理，如嬋、小安還有白姝，她們都是那般良善的人，從來不曾傷害過旁人，可是卻都……

    想到這些，司卿芸只覺得喉嚨梗著一股熱意，上不得下不去，心底也堵得緊，她抽出一口氣，啞聲開口，

    “白姐姐難產的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白姝拼了命生下的那個孩子，司卿芸想瞧瞧是什麼模樣，她未能阻止白姝的死，如今也只能盡力讓留在這世上的孩子過得好些了。

    肅王妃的神色卻更加傷心，司卿芸皺了皺眉，看肅王妃這神色，此事莫非另有隱情？

    司卿芸忍不住開口喚道:“肅姐姐？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告訴我？”

    肅王妃怔然回神，看著司卿芸的神色，心底微動，眼前的人已經貴為一國皇后，或許真的只有她能幫白姝。

    她點頭，緊握的司卿芸的手開口道:“如你之前所說，白姝身子向來很好，一年裏病都不曾生幾回，分娩前御醫把脈也只說一切安好，我不信她真是難產血崩，但我手上無權勢，幾次想進豫國公府都被拒之門外，那個孩子我更是從未見過。”

    單單是豫國公府處處阻攔這一點便很令人懷疑了，司卿芸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心裏也贊同肅王妃的話。

    “不管怎麼說，此事我們一定要查明，但不能急，也不能打草驚蛇。”司卿芸轉了轉眸子，“不如這樣，明日我出宮一趟先去豫國公府探探底。”

    肅王妃點頭，“好。”

    如今什麼證據也沒有，也只能先如此了。

    肅王妃與司卿芸說完話便告辭離開，司卿芸讓如清送著她出去，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忍不住蹙緊了眉頭。

    如今可真是物是人非了。

    “娘娘，您沒事兒吧？”如雪端著茶進來，瞧見司卿芸一臉疲憊忍不住開口。

    司卿芸搖搖頭，“無礙，如雪，你陪我去趟乾清殿吧？”

    如雪點頭應聲，同司卿芸出了寧軒閣，乾清殿離寧軒閣不算遠，中間只隔著一方亭臺和幾處迴廊。

    司卿芸似乎有些心事重重，步伐緩慢，一路都在思量著什麼，如雪默默跟在她身後，瞧見不遠處的身影，目光微頓，低聲開口道:“娘娘，是太后。”

    司卿芸回過神，抬眸望去，便見太后在一群侍女太監的擁護下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司卿芸此刻心底正堵得慌，不想應付她，正想轉頭，就聽見身後傳來太后的聲音。

    “皇后這是去哪兒？”

    司卿芸步子一頓，轉頭朝太后福了福身，淡笑道:“只是隨便走走，母后今日興致也這般好。”

    太后笑了笑，“今兒太陽正好，便想著出來走走。”

    說著，她頓了頓看向司卿芸，“皇后既然無事，不如陪哀家走走？”

    司卿芸皺了皺，剛想找個理由推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這便是皇后娘娘，果真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司卿芸抬眸，朝開口的人望去，先前太后身邊的人太多，加上她不想與太后周旋便沒有注意到這位。

    這般打量著，司卿芸才發覺這個小姑娘模樣清秀不是那種絕色美人，氣質非凡又像出身大家，臉上帶著幾分機靈古怪的笑意，瞧著有些面熟。

    司卿芸搜尋了腦海一陣，才忽然想起來，這張臉與還是雲姒時有八九分相像，太后找這麼個小丫頭來莫不是想往祁宴書身邊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