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司卿芸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我都聽先生說了，你最近這麼乖，想要什麼獎勵？”

    “我好久沒有出去了，云云，我想帶阿軟出去逛街。”祁小墨開口道。

    看著他眸子裡的渴望，司卿芸實在不忍拒絕，可是想了想御書房裡堆積的那些奏摺，還有楊誠李陳康的事兒堆在她頭上，司卿芸就覺得腦仁疼。

    “這樣吧！小墨，明日我讓石棲帶你和阿軟出去玩兒，等以後你爹爹回來了，我和你爹爹再補你一次好嗎？”

    祁小墨圓溜溜的眸子閃過一抹失落，卻還是很乖巧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云云。”

    看著自家兒子失落又懂事的模樣，司卿芸心裏的愧疚立即氾濫起來，她心疼的揉了揉祁小墨的腦袋，掏出身上的銀票遞給他。

    “明日同石棲上街市不可以亂跑，還有，瞧見什麼想吃的，阿軟想要的都買下來，不用替云云省錢。

    祁小墨默默攥著銀票，朝司卿芸軟聲道:“孃親，小墨會很乖的，孃親放心。”

    “好，孃親很放心。”

    想到當初在長白山只會闖禍的小屁孩如今竟然也這般懂事了，司卿芸心裏既欣慰又心疼。

    從鈺軒殿離開，心裏都暗暗想著等事情結束了定要好好彌補祁小墨。

    翌日，司卿芸在御書房與墨老商議著李陳康的事兒，讓石棲領著祁小墨兩人去街市。

    “昨夜我得到訊息，李陳康已經找過楊誠了，想必很快他們就該有所行動了。”司卿芸微微皺著眉，想著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安插個人進去監視他們的動向。

    “我也讓人密切注意他們，一有動作，便會有訊息傳來的。”墨義周話音一頓，朝司卿芸詢問道:“對了，元大人那邊……”

    “我已經同他說了，元大人只要事成之後李長澤交給他處置，不過，元大人心裏只怕還是悲痛欲絕的。”司卿芸拿起手邊的奏摺遞給他，那是今早送過來的，正是元國謝辭官的摺子。

    墨義周看了眼，皺了皺眉，“依元大人的才能辭官實在可惜了些。”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司卿芸把摺子放到一邊，“等這事過後，再想法子勸勸元大人吧！如今就讓他先散散心，緩幾日也好。”

    與墨義周商議完，司卿芸原本想著抽空出宮，還能陪陪祁小墨他們，卻沒想到，剛出大殿便見石棲回來，神色嚴肅，身旁也不見祁小墨和阿軟。

    司卿芸心底咯噔一下，頓時覺得有些緩不過來，她勉強維持著幾分理智等石棲走到跟前纔開口詢問道:“你怎麼回來了？小墨和阿軟呢？”

    石棲俯身跪在司卿芸身前，“是卑職辦事不力，把……小墨公子和阿軟弄丟了。”

    “丟了……是什麼意思？”司卿芸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她想要衝出去把長街翻個遍，卻也明白眼下最應該的是冷靜下來，查清楚小墨究竟是自己走丟的，還是被人……

    她微微閉上眸子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的理智恢復幾分纔開口，“石棲，當時的情況，我要你一點兒細節都不能放過，告訴我。”

    石棲點頭，垂首開口，“當時，小墨公子說要吃芙蓉糕，讓卑職去排隊，等卑職買了芙蓉糕回來，小墨公子和阿軟便不見了。”

    “那馬車上可有什麼痕跡？”司卿芸忍不住詢問，小墨那麼聰明，若遇到了危險，他一定會想辦法留下些什麼線索。

    石棲搖頭，忽然想到什麼，又忙開口，“卑職想起來了，小墨公子出宮時帶了個包袱，失蹤時，包袱似乎也不見了。”

    司卿芸愣了愣，擰眉沉思片刻，忙起身往鈺軒殿去，翻了翻衣櫃，果然，祁小墨和阿軟平日喜歡穿的那幾身衣裳都不見了。

    司卿芸心底微微鬆了口氣，看來祁小墨這是自己走的，不是被壞人擄走了就好。

    確定他暫且安全，她心裏又忍不住升起一股怒意，恨不得把人抓回來打一頓，先生才誇他聰慧又聽話，他便給她來這麼一下。

    “都是卑職辦事不力，還請大人責罰。”石棲再次開口，臉上帶著幾分自責。

    司卿芸笑了笑，朝他道:“你起來吧！此事不是你的錯。”

    祁小墨有多精靈古怪司卿芸再瞭解不過了，若不是還要帶著個阿軟，他都用不著把石棲支開就能溜走。

    石棲起身，看了司卿芸一眼，雖然她不怪罪自己，石棲卻仍舊覺得是他沒有辦好事兒，她不責罰，那他便要將功贖罪。

    “卑職這就派人去找。”

    司卿芸點頭，“記得讓人守在城門口，小墨也許會出城。”

    司卿芸皺了皺眉，祁小墨才那麼小，再聰明，遇見蠻勁的人也會吃虧，她還不知道祁小墨偷偷離開是爲了什麼。

    司卿芸掃了眼屋子，這是祁小墨平日住的地方，司卿芸一直忙，還沒有仔細在這兒坐過，許多東西都是她沒見過的。

    還有桌上的字……

    司卿芸拿起瞧著，有些驚訝，小墨的字竟然寫得這般好看了，看來這些日子他的確是很努力，而自己也的確是忽略了他太多。

    越想，司卿芸越自責。

    “這是……”司卿芸的視線落在最下邊，一張折起來的宣紙上，上面竟然是司卿芸和祁宴書這六個字。

    司卿芸怔然的看著上面的字，眼眶一熱，心底更加自責了，是她一直沒有發現……

    半個時辰之後，石棲纔回來。

    “大人……”他剛開口喚了聲，不見司卿芸的身影，視線掃了殿內一眼，落在桌上那張宣紙上，眸色微變。

    但很快，又被他掩飾下去，他淡然上前，把宣紙摺好，蓋住上面的字，才進了內殿，司卿芸正窩在竹榻上，看起來很疲憊。

    石棲正欲轉身不打擾她，司卿芸卻已經察覺到他的出現，忙開口詢問道:“有沒有找到小墨？”

    石棲搖頭，“卑職會增派人手去找。”

    “不必了。”司卿芸阻止他，“如今京都想抓住我軟……把柄的人多的事，找小墨不能聲張，你派人悄悄的找，還有。”

    司卿芸拿出一封信件遞給他，“八百里加急送去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