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芸在信中簡要說明京都發生的事兒，又提及祁小墨可能去找他了，祁宴書看到信之後應該會想法子找到祁小墨。

    石棲按照她的吩咐去辦，但那也只是司卿芸的猜測，她原本想再出宮找找看，但還沒來得及出宮，墨義周便來了。

    “墨老，您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什麼事兒？”

    墨義周微微側過身子，把身後的人讓出來，是個長相明媚的姑娘，不過，瞧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司卿芸擰眉想了會兒，驚訝道:“她是楊誠的女兒？”

    之前查茶宴的事兒，司卿芸見過楊小姐的畫像，便是眼前人這般模樣，不過，墨義周帶她來做什麼？

    不等司卿芸問出口，墨義周便笑道:“她的確是楊誠的女兒，不過可不是閨閣裡那位。”

    墨義周看了眼身旁的女子，示意她開口。

    女子俯身，朝司卿芸磕了個頭，而後開口道:“雲大人，小女名喚楊薇，我孃親是風塵女子，被楊誠哄騙，楊誠替她贖了身，又說了不少甜言蜜語，我孃親便以為他是真心待她，

    可是最後卻鬱鬱而終，楊誠怕自己的前程有影響，將我們母女一同丟在亂葬崗，任由我自生自滅。”

    司卿芸微微吸了口氣，有些驚訝，沒想到楊誠竟然這般無情，連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可以這般毫不猶豫的拋棄。

    楊薇吸了吸鼻子，神色堅定的開口，“我與楊如玥長得很是相似，旁人幾乎分不清，我可以代替楊如玥嫁給李長澤，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李長澤不是好人，你若帶在她身邊會有危險的。”司卿芸皺了皺眉，有些不贊同，楊薇的身世已經這般悽慘了，她怎麼能繼續把她往火坑裏推？

    “楊如玥對楊誠的事一無所知，而且她性情嬌縱，恐怕與李長澤待不住幾日便要出事，我代替她嫁進李家，還能注意楊誠的動靜，肯定能幫到你們的。”

    說著，楊薇眼底溢位幾分恨意，“楊誠害死我孃親，這世上最不希望他好過的就是我了，我一定會好好配合你們。”

    楊薇神色堅定，不論司卿芸如何勸，她都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司卿芸只好答應她，“好，我會讓人安排你代替楊如玥嫁進李家，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不能衝動行事，一切按照我們的計劃來。”

    看楊薇對楊誠的恨意這般深，司卿芸微一擔心的就是她藉機找楊誠報仇不僅害了她自己還毀了他們的計劃。

    好在，楊薇看起來還是很沉穩的。

    墨義周讓楊薇先出去等他，而後朝司卿芸笑道:“雲大人放心，楊薇我查過也接觸過，絕對可信。”

    “我不是擔心這個。”司卿芸輕嘆了聲，“楊薇是個明豔的姑娘，若沒有這件事她或許可以活得很好。”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墨義周心裏也同情楊薇，可他更清楚，若放任下去，楊誠只會更肆無忌憚，到時候，受苦的南周百姓便不止楊薇一人了。

    司卿芸心裏當然也明白，上位者，不管願不願意總要有所取捨，今日她的選擇是南周，而眼睜睜看著楊薇深陷泥沼，那以後呢？她還會面臨什麼樣的選擇？

    “一切都按照墨老的意思吧！”司卿芸開口道。

    墨義周點頭，同她拱手道:“那我去安排楊薇進楊府。”

    “那楊如玥呢？”司卿芸忍不住詢問道。

    雖說之前奇顏花的事與楊如玥脫不開關係，但她罪不至死。

    墨義周笑了笑，開口道:“雲大人放心，我還不至於見人就殺，我會讓她昏睡到楊家與李家結親後，至於之後……沈黎夫妻二人前陣子弄了個流民安置的宅院，讓楊小姐委屈幾日去照顧流民也算為她之前做過的事贖罪了。”

    司卿芸有些敬佩的看了墨義週一眼，“還是墨老想的周到。”

    “那我就先告辭了。”墨義周朝她說了聲才離開。

    這一來而去，外面的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司卿芸只好先就在宮裏休息，等天亮了她還要見朝臣，祁小墨的事不能傳出去，傳出去反而有危險……

    司卿芸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翌日照常與朝臣商議朝政，李陳康和楊誠那些黨羽合夥給司卿芸施壓，讓她放了李長澤。

    司卿芸神色陰鬱，破於無奈罰李長澤在府中自省三個月，元國謝早已提出辭官，沒有人反對，李長澤出獄很是順利。

    而接下來的幾日，司卿芸一如既往的處理政務，也沒有因此針對李陳康等人，看得李陳康和楊誠摸不著頭腦。

    事情表面上算是已經結束了，但私底下兩方人都在暗暗較勁，司卿芸不動聲色撤了幾個與李陳康走得近的官員的職，又讓雲暮沉頂替了元國謝的位置，還推舉他進內閣。

    加上有墨義周的支援，事情雖然偶有波折，但最後也是如司卿芸的願了。

    持續到三天之後，楊誠與李陳康的事情終於有了進展，司卿芸也一時沒有精力擔憂祁小墨。

    “說吧！”她微微閉上眸子一手按著眉心，聽石棲稟報。

    “楊薇在府裡跳了一曲舞，李長澤路過看見了，回家就鬧著要趕緊娶她過門，李長澤剛從死牢出來，李陳康對這個獨子正疼著，生怕他有什麼不如意的，這不，今日一早就去楊府提親了。”

    “提親啊！”司卿芸微微揚起唇角，這兩家先前只是交換了庚帖，這回親事若成了，他們的計劃也算真正開始了。

    “繼續盯著，別讓這事兒再出岔子。”

    石棲點頭應聲，朝司卿芸道:“對了，大人，這是北境傳來的信。”

    “信？快給我瞧瞧！”司卿芸忙起身接過，看完了信的內容，眉頭仍舊緊緊皺著，石棲忍不住詢問道:“大人，可是北境有什麼訊息？”

    司卿芸搖搖頭，“他還沒找到祁小墨，他說會盡力找……”

    想到祁小墨還那麼小，司卿芸忍不住便忍不住擔心，甚至後悔自己怎麼沒告訴祁宴書，小墨就是他的孩子，親生孩子。

    雖說他待小墨挺好，可北境戰事吃緊，他怕是抽不出空來去找吧？

    “皇上說盡力，便一定會盡全力，大人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