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新帝
“姑娘,要不你給奴婢換一個名字吧,本來天氣就冷,您成日喚著秋霜秋霜的,更冷了。等冬日裏過來再換回來!”
陳馥薇若不是被凍得“不想睡了,外面只怕是不太平!”
陳馥薇聽到了喪鐘的聲音,再是想想自己的父親,陳家的掌舵人,只怕已然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了。看著自家姑娘凍成這個樣子,秋霜不免又抱怨起來
“姑娘就是太息事寧人了,連個炭火都不願意去討要,便是有幾斤溼痰也要送去姨娘那裏,您瞧瞧便是那三姑娘房裏都比姑娘過得好,好歹有口肉呢。”
陳家大老爺陳功大房崔氏育有一子一女,長子陳鈞浩,長女陳馥容,自己是不受寵的方姨娘所生,還有三房的林姨娘纔是厲害人物,便是那手段也是極厲害的,育有三姑娘陳馥芳,二公子陳鈞澤。作為陳家最沒有存在感的姑娘,陳馥薇一貫秉承的都是不惹事生非的態度,她說道
“姨娘身子不好,經不得冷,倒是你,可惜了跟著我一起吃這些苦。”
“奴婢不怕苦。”
秋霜趕緊著表明心跡,生怕方纔二姑娘是因為自己的抱怨,讓她誤以為自己有私心了。只見她將這一盆熱水端到梳妝檯旁邊,再是走到陳馥薇的面前說道
“姑娘,要不你給奴婢換一個名字吧,本來天氣就冷,您成日喚著秋霜秋霜的,更冷了。等冬日裏過來再換回來!”
陳馥薇若不是被凍得有一些厲害了,便是險些忍俊不禁起來說道
“即便是叫你秋焱,也暖和不了你姑娘我啊。“
秋霜想了想呆著腦袋說道
”這倒也是。“
主僕兩個平日裏皆是不苟言笑的,如今終於是心裏歡快了一些,陳馥薇輕輕攏了攏自己的髮髻。她一張臉生得不好,但是這髮質卻是極好的。即便是不摸那些桂花油,看著也是黝黑髮亮的,這可能是她自己身上唯一的一處讓自己欣慰的。看著這天吐魚肚白有一些厲害了,便是險些忍俊不禁起來說道
“即便是叫你秋焱,也暖和不了你姑娘我啊。“
秋霜想了想呆著腦袋說道
”這倒也是。“
看著這天吐魚肚白候都是摸黑的,只因爲去庫房領東西時,大夫人會不高興。所以接著這微微亮光,陳馥薇便是用清水洗了洗臉。
又是扯來這乾淨的毛巾擦乾自己臉上的水珠。微光照映在自己房裏的銅鏡上面,纔是看清楚了陳馥薇的模樣。
一張普普通通的臉蛋上面,竟然是有一塊很紅的疤痕,看上去像胎記,但是像是後來燙上去的。對於自己這個從小就攜帶著的醜陋的容貌,陳馥薇已經是習慣了。因為她屢次為上天的不公而暗自傷神,可是這些並沒有用。
日子總是還得過下去的,只要活著一天,便是好好過一天,螻蟻尚且求生,更何況芸芸眾生。陳馥薇洗乾淨臉蛋之後,並沒有施什麼粉黛。便是她想要用些什麼東西,也會被自己的姐妹嘲笑。索性只要乾淨即可,她不喜歡自取其辱。只見秋霜問道
”姑娘可是餓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說起來是大戶人家的早飯,一般都是有些果圃之類的東西佐著清粥小菜。到了陳馥薇這裏,實則陳馥薇每每早上喝到的最多就是一碗清粥而已,別的她都沒有機會吃到。因為面貌醜陋,方姨娘又不得陳家人的喜歡,她們母女一直都是這府裡不受歡迎的存在。
“我還不餓。”
心事重重的陳馥薇她尚想起自己半夜聽見的那陣鐘聲,便是問道
“父親可在家中?”
“老爺天不亮的時候就已經是穿著朝服往皇宮方向去了。”
秋霜也是去廚房趁著那燒水婆子在打盹的時候,纔是舀了些水回來,若是被那婆子看見了,又是免不了一頓罵。陳家的二姑娘人鬼都嫌,這件事便是讓秋霜在丫鬟裡面也是最卑微的。正是因為如此,秋霜纔是看見了神色匆匆出門去的陳功。
看著陳馥薇望著這灰濛濛的天不言語,秋霜又纔是說道
“老爺走的時候,好像不太高興?”
陳馥薇沒有看見陳功的神色,但是從秋霜的描述中來看,應該是出了什麼陳家難以抵擋的禍事。才以至於那遲瑞堂都亂了陣腳。半夜時分就掌燈了。
“秋霜,出事了!”
陳馥薇淡淡地說道,語氣裡一點的急躁都沒有。
“啊?姑娘,出什麼事了?”
秋霜如臨大敵一般的,明明她看起來這陳府今日只是起得早一些而已。並沒有其他的變化,一切如舊啊。陳馥薇嘆了口氣說道
“縱然事出事了,你我女子之身,知道和不知道都是同樣的結果。何必去想這麼多,咱們去瞧瞧姨娘,再去給太太請安吧。”
說著主僕兩個單薄的身子,又是從庭院出走過去穿梭在陳家的院子裡面。
按照胤朝百年來的規矩,皇帝駕崩之後,需得讓百官同哀。皇子日夜守靈,等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後先帝靈柩安然下葬了。纔是宣讀聖旨遺詔,制定新帝的繼承人。
彼時祭告天地神祖。讓欽天監監正測出最適合登基的天時,便是在太極殿黃袍加冕,走上這九龍盤紋的石階,成為天下之祖。
不過很顯然,胤朝這位新帝已經是等不及了。別說是七七四十九天。便是一日一刻對他來說都是煎熬。太子傅懷卓站在這金鑾殿上面,左右二位是他的外祖父和岳丈,當朝太帥和驍虎將軍。再依次往下是他的歷任支持者。
便是排到了最微末的位置,陳功纔是氣喘吁吁又極力壓低自己的聲音生恐成為眾矢之的。於是他微微朝裡面看去,纔是看見了太子殿下站在居中的金鑾殿上。毋庸置疑的是,他今日要宣佈加冕稱帝。陳功心裏暗歎一口氣。
還好這一次沒有猶豫,如若不然的話。只怕當真是完了。他既是希望太子亦或者是他的舊部看見自己,知道他陳家也是太子一派的擁立者,可是又害怕他們看見自己拿他來開刀。兩相猶豫之中,便是淹沒在這人群裡面。
除了這些人,最顯眼的皇族除了傅懷卓之外,便是身患殘疾的大皇子傅懷樾和六皇子傅懷瑾,眾人看見一身回家的楚王,纔是紛紛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