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做的很順暢，考場裡其他同學，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物理競賽終究是有考綱的，超綱也有一定的範圍。

    但大學物理系的期末考試，考察的卻是整個學科的全部內容。

    面對超出知識點外的題目，和緊張的考試時間，其他考生根本不敢現場推演，只能選擇跳過。

    跳過一道題，相當於放棄一段分數。

    跳過的越多，放棄的分數也就越多，考生積攢的壓力越大。

    在如此強大的壓力下，很多人的腦子都僵住了，原本會的題目此刻也步履維艱。

    形成了惡性循環。

    用了四張思維加速卡之後，林川把筆一扔，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正在思考要不要再開一張思維加速卡檢查一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張恆的聲音。

    “好了，同學，你不用再檢查了，我心算不如你，計算結果對錯我不知道，但你整個推導過程完全符合邏輯，就算最後結果錯了，也不過是一兩分罷了。你的成績合格了，歡迎來到仁大物理競賽實驗提高班。”

    林川撓撓頭：“這樣啊，不過我還是想用成績進入，教授你這麼說，讓我有種走後門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張恆被林川逗笑了，“初賽全省第一，唯一一個滿分，你直接進入實驗班，大家都不會有意見的。”

    林川一臉憨厚：“運氣而已。其他人也很優秀的。我記得一起考試的還有上屆的金牌呢。”

    彷彿是爲了印證林川的話，吳星川舉手交卷。

    歐千亦緊隨其後。

    孫川雲樂呵呵的收起試卷，準備帶著他們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林川停下了腳步，望向正在檢查試卷的葉淺溪，給了她一個跟隨的手勢。

    歐千亦和吳星川，順著林川的視線，也一起望向了正在假裝檢查的葉淺溪。

    三名提前交卷的學霸，都望向一個人，葉淺溪不可避免的吸引了全班師生的注意。

    “唔！”

    感受著周圍人好奇的目光，葉淺溪鬱悶地咬著筆頭。

    她想要繼續維持文靜少女的人設，不想出風頭的。

    爲了儘可能的減少影響，葉淺溪只能舉手交卷，暗搓搓咬牙，在小本本上給林川記了一筆。

    出了考場，林川湊上來和葉淺溪打招呼，“同桌，沒必要多檢查，要相信自己的第一感，我從來都不檢查的，除了少部分計算錯的，大部分情況下，你越改錯的越多。”

    “那是你！”葉淺溪輕輕踩了林川一腳，作為發泄。

    因為午餐時間還沒到，張恆帶著四人直接來到了二樓的一處老師休息室。

    關上方面，帶著一副你們賺大了的笑容，從包裡掏出四份協議，擺在了林川等人面前。

    “恭喜你們，透過了仁大的考覈，簽下這份協議，簽了就降低三十分，拿了國銀直接降到一本線，拿到國金直接保送，如果你們能參加奧林匹克物理競賽，學校將免除你們大學四年的學費，並提鉅額獎學金，還有保研直博的機會。”

    孫川雲說的熱情洋溢，四人卻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吳星川搶在林川面前聳了聳肩，“老師，我對這份協議倒是蠻感興趣的，可惜我已經和北大簽約了，對於你的盛情邀請，只能說愛莫能助。”

    “別看我”歐千亦同樣聳肩，“我當時和他一起籤的協議，不過不是物理，而是生物。”

    話說到這，林川突然發現了一個盲點，“吳星川，你得到的那塊物理競賽金牌是去年的吧，為啥你沒去上大學，還在高中晃盪，參加下一屆物理競賽，你是該不是害怕自己到了大學，跟不上吧。”

    “那怎麼可能，”吳星川笑著錘了林川一拳，隨後含情脈脈的望向歐千亦，“當時千亦身體出了點問題，不能正常上學，我爲了陪她，推遲了一年入學。在加上上次奧林匹克金牌是團體金牌，沒能拿到個人金牌讓我很不爽，所以我決定再考一次。反正，奧林匹克物理競賽，也沒規定，只能參加一次。”

    “這確實沒規定，不過，這次有我參加，個人金牌一定是我的。”

    不同於需要合作的團體賽金牌，在新改版的物理競賽規則裡面，表現最突出，成績最優異的選手，可以獲得一塊專屬的個人金牌。

    林川和吳星川剛纔談論的就是這個。

    眼看兩人談的火熱，被晾在一旁的孫川雲悄悄湊到葉淺溪旁邊，遞過手裏的合同，

    “你是葉淺溪吧，要不要考慮一下這份協議，簽了它就算你正賽失誤，仁大的物理系也為你敞開大門，歡迎你的加入。”

    “你不會擔心我是騙子吧，沒事，你可以先給你父母打個電話，讓他們看一下協議，然後你再簽字，正好給父母報個喜。”

    孫川雲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解開鎖屏後樂呵呵地低了過去。

    葉淺溪低著頭，把協議和手機一起塞到了孫川雲的懷裏，在他驚愕的目光中，緩緩開口，“那個，還是等一下吧，等林，林川他先做決定，我，我跟著他。”

    母胎單身三十二年的孫川雲，聽到這句話後，立刻愣住了，他口不擇言的規勸，“葉淺溪，你別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這份協議關乎著你的未來，他考試成績比你好，將來可能去北大清華，這份協議對他來說沒有那麼重要。但你不一樣，你成績比他要差一點，你現在簽約，相當於多了一重保障，就算是失手，也不會讓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

    “唔，”葉淺溪輕輕咬著手指，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會失手的，而且，我比他更厲害，在學校考試，我纔是第一名！”

    眼看葉淺溪已經徹底被愛情衝昏頭腦，孫川雲也不再勸告，轉頭走向林川，準備最後努力一把。

    初賽以滿分取得第一，不用計算器兩小時完成物理系新生四場考試的題目，以他的天賦和實力，不可能看上仁大的。

    孫川雲丟擲橄欖枝，也不過是想要碰碰運氣，萬一這個天才腦回路有問題，不想去清華北大呢。